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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躲在她身后的小叶子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哎呀,这大概就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姐姐,咱们还是赶紧回去了吧,万一公子回来了,喝不上你煮的茶他会着急的。”
“说我什么?”绿径另一头的暗荫深处缓缓走出了江应谋。
“四叔!”弩小公子瞬间兴奋了起来,转身飞快地迎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这弩小公子将之前与小叶子掐架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江应谋,既没有偏袒自己的过错,也没有放过小叶子的,讲得还算公道。江应谋听了呵呵了几声,送了他们一句“不打不相识”,这事儿就算彻底了了。
当晚,弩小公子便在江应谋书房里挤下了。天明送茶去时,这叔侄俩竟已经在窗前对弈了起来。可一局胜负尚未定下,大夫人那边就派人过来请弩小公子了,弩小公子只好乖乖地先过去了。
“撤了吧!那小子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的。”江应谋将手里那把黑子儿往桌上一抛,疲倦地打了个哈欠,眼眶里顿时泛起了莹莹水光,映得他眼眶中的血丝更红了。
她双手递上茶:“您宿醉未醒就起来了,还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
江应谋懒懒地伸手接了茶,合眼抿了一口,摇摇头道:“被那小子吵醒了,已是睡不着了。唉……半大小子精神头儿就是足,不管昨儿干了些什么,一早还是能爬起来,相比之下,我果真是老了许多。”
阡陌在旁笑道:“连儿子都还没生呢,提什么老?您要有了一两个孩子,再说自个老还差不多!”
江应谋摇头笑了笑:“别指着我,我还指着你呢!哦,对了,提到这茬,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事儿,昨夜里在陈冯的雨休馆里你知道我遇见谁了吗?”
阡陌仿佛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爱谁谁,反正跟奴婢没什么关系。”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没错,我遇见箫可鸠了,还一块儿说了一会儿子话。托了你的福,他跟我说了件要紧的事儿,解了我这几日的大迷惑。”
“什么迷惑?”
江应谋睁开倦色重重的眼皮,指了指房门,阡陌立刻领会,飞快地走了过去,打开门四下瞧了两眼,然后关上走回道:“公子您放心说吧!”
“阡陌你大概知道我这几日在为什么忙,蒲心或许不知道吧?”江应谋看了她一眼道。
“奴婢确实不知。”她其实一清二楚。
“如今你也算我身边得力的人了,有些事你也有必要知道知道。最近几日我在找一个人,这人算是我从前的故交,失踪了好些天了,疑心她是来了博阳,但我在博阳苦寻了几日始终没查到踪迹,刚巧昨晚遇见箫可鹫的时候,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他知道公子朋友在哪儿?”
“据他说,是被阿连城带走的。”
很好,两方证据,足以证明蕊珠就是在阿连城府中的地牢里。
“他的话可信得过?”阡陌质疑道。
江应谋斜瞟了阡陌一眼,微微含笑道:“咱们家阡陌是一朝被蛇咬十年都还怕井绳呢!不过以我看,那蛇不算毒,即便有毒,也不会毒你,毕竟他是舍不得的。”
阡陌故意板起脸道:“公子,咱能说正经的吗?”
“好,说正经的,”江应谋缓缓坐起,又再打了个欠欠的哈欠道,“他的话我认为是可信的,所以眼下可以确定,我的那位朋友的确在阿连城手里。“
“那公子打算怎么救?”阡陌问道。
就在这瞬间,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主意,既然江应谋已经知道蕊珠在阿连城那里了,何不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透露一些给江应谋,好有助于尽快将蕊珠救出来?嗯,就这么办!
“公子,”在江应谋还未开口前,她先说话了,“我想问问,您要找的那位朋友是否叫焉蕊珠?”
“你怎么知道?”阡陌有些惊讶道。
“看来有些事情我还是实话跟公子说吧。早两日前,魏府的那位眉夫人托人找过我,说请我务必帮她一个忙,她说她也有一位朋友落入了阿连城手中,性命堪忧,想请我帮忙搭救出来,但我怎么也没想到眉夫人口中的朋友其实也是公子的朋友。”
“齐玉眉是怎么知道蕊珠在阿连城手里的?”江应谋问道。
“听她说,是夏钟磬告诉她的,还以此作为要挟。”
“夏钟磬?很好,”江应谋略有领悟地点点头道,“如此一来,蕊珠身在阿连城府内的这件事就必真无疑了。想必是阿连城抓了蕊珠,然后告诉了夏钟磬,夏钟磬才以此去威胁齐玉眉的。对了,夏钟磬可有对齐玉眉提过什么要求?”
她道:“暂时没有,只是说过有机会可以让眉夫人与那位蕊珠姑娘见上一面。”
阡陌鄙夷道:“这个夏钟磬可真是无孔不入,但凡有能使坏报仇的机会,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我看阿连城抓了蕊珠其实于他自己也没什么大用处,就是一个炎国余孽罢了,就地杀了也说得过去,辛苦带回府中藏起来,大概还是为了讨好夏钟磬,毕竟当初正是因为有了夏钟磬父亲的引荐推举,阿连城才能从赫苗部众王子中脱颖而出。公子,您有了主意了吗?”
江应谋垂眉沉默了,稍稍思量了一会儿,开口道:“阡陌你说得很对,阿连城抓蕊珠而不杀,大概就是为了交给夏钟磬。夏钟磬有了蕊珠在手,便可肆无忌惮地威胁齐玉眉了。她想置齐玉眉于死地之心久已,必会趁此机会,让齐玉眉母子俩都一命呜呼,所以咱们绝不能让夏钟磬得逞了。”
“那公子打算怎么办?”她忙问道。
“很好办,”江应谋那疲倦的瞳孔闪过一丝狡黠,“夏钟磬既然有诚意让齐玉眉与蕊珠见一面,那就先见一面好了。人家盛情难却,咱们就将计就计,先把蕊珠从阿连城府中引出来再说。蒲心,你去转告眉夫人一声,这回可能需要她出面引一引,不过也请她放心,绝对不会伤害到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夜幕刚刚落下,魏空明便一身酒气地从宫里回来了。路过魏空行院子前的凉亭时,抬头就看见魏空行独坐在凉亭中,默默地擦拭着手中的那柄长剑。他走了过去,冷冷问道:“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擦剑?今日竹央在宫中设宴,请你前去,你为何不去?”
“怕扰了你们的雅兴……”魏空行仍旧低头,答得冷淡。
“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说话,也不懂怎么去讨好别人,怕到了王上和魏姬夫人跟前说错话了,反倒扰了你们的雅兴,这该懂了吧?”
“你这是在故意推脱吧?你是因为知道赫连公主的母亲司元夫人也在,所以才没去吧?”魏空明拧眉看着他道。
“你既然都猜到了,又何必拆穿我呢?”魏空行耸耸肩,一抹蔑笑浮起,“我不想把我自己弄成一个急于去抱未来岳母大腿的谄媚女婿,希望大哥你能理解……”
“我看你是不知所谓!”
“大哥,你不用这么动怒,我知不知所谓有什么打紧的?在这个家里,你知所谓就行了,有了你,这个家就不会垮,难道不是这样吗?”
“为了空见的事情,你还要在这儿哀怨多久?”魏空明有些怒了。
魏空行擦剑的手略略停了停,侧脸抬起,目光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大哥:“那你觉得我应该哀怨多久?三日,五日,半个月,一个月?就跟死了条从小陪伴自己的狗一样,伤心个几日便收起眼泪另寻新欢,是吗?抱歉,大哥,我可没你那么豁达!”
“你到眼下为止,仍觉得空见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我吗?你有没有想过空见一旦被你的应谋哥揭穿,咱们魏府会怎样?我这么做也是以小保大,迫不得己。倘若当时空见能听我的,不去踩江应谋设下的陷阱,他又岂会变成如今这样?”
“哼!”魏空行收回目光,轻蔑哼笑道,“那为什么你不想想,你若不对王上暗下杀手,又岂会有后来诸多事情?空见不听你的话,私下去跟踪应谋哥是为了自保,那你呢?你毒得他只剩下半条命,难道就不是为了自保?没你那份野心,他又岂会落到如今这生不生死不死的下场?”
“这是我一个人的野心吗?魏空行你别说得好像你不是魏家人似的,这也是魏家的野心,也是你的野心……”
“我没那野心,”魏空行苦笑着摇摇头道,“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当王子,也没想过要名垂青史,我只是想还跟从前一样,有兄弟陪有猎打有野猪可以烤来吃。”
“哼!”魏空明沉哼了一声,翻背着手踱步道,“说到底,你还对当初炎无畏的事情耿耿于怀是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