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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娄氏,咱们一度失去了它的踪迹,亏得你江叔叔有心,把这东西又还给了咱们。”
“这手祭盘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吗?”
“日后等你坐上了族长之位,我自会告诉你的。”
“我上回去江叔叔那里时,听他说娄双引曾预言魏氏有龙影,如今凭娘看,魏氏的龙影还在吗?是不是已经随着魏氏的灭亡而没了呢?”
娄琬蕙轻抚着那张手祭盘,眉间略略带愁道:“依娘看,魏氏的龙影并没有消散……”
“没有?”
“魏氏尚有三脉余存,一脉来自已经被处死的魏空明,他与齐玉眉还有个儿子魏可鉴;另一脉来自魏竹馨,魏竹馨与稽昌有一儿子赢稽;最后一脉就是魏空行了。虽说眼下还不知道魏空行会不会有后人,但至少魏空明与魏竹馨是有的。”
“龙影就在这三脉之中?”
“对……”娄双引慎重地点了点头。
“倘或魏氏的龙影未消,那是不是意味着魏氏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很有可能……”
“那岂不是危险了?”
“那倒不一定,”娄琬蕙安慰似的拍了拍小叶子的肩头,“魏氏后人未必都像他们祖辈那样残忍血腥,魏氏的血脉会在往后几百年里不断地混杂冲洗,或许真的可以出一个良君呢?不必想那么多,赶紧跟铁索出发吧!”
“嗯!”
“记得,代我向你江叔叔和林姐姐问好。”
“知道了,娘!那我走了!”
“去吧!”
目送走小叶子,娄琬蕙的脸色渐渐沉凝了起来。望着手中的祭盘沉默了一小会儿,她提笔在族长手札上写道:魏氏龙影,潜伏未出,自本族长起,每隔十年以炎火手祭盘观测,不得有误……
某夜,一阵清亮的啼哭声打破了整间院子上空笼罩着的沉闷。江应谋快步走向门边,又急又欢地朝里问道:“生了吗?生了吗?”
儿子江慎儿也跟在后面问道:“生了吗?娘生了吗?是弟弟还是妹妹?”
片刻后,帮忙分娩的齐玉眉开门走出来道:“生了,生了,不必着急!”
“是个什么?”
“恭喜你了,应谋!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天爷又再给了你个儿子!”
“真的?”江应谋笑得脸都快起褶子了。
“为什么是弟弟呀?”江慎儿却好像高兴不起来,噘着嘴道,“明明说好是妹妹的!”
“你跟谁说好了啊?”来这儿做客还没走的小叶子拍了拍江慎儿的小脑袋道,“弟弟也很好啊!以后有人帮你打架了知道吗?”
江慎儿抬起头一脸天真道:“我想有个妹妹可以抱嘛!妹妹可爱,妹妹乖一些。”
“没事儿,让你爹和你娘接着给你生!”
“好!”一句话把院子里的人都逗乐了。
产房里收拾妥当后,江应谋已经迫不及待地进去看无畏了。小叶子和江慎儿没被允许进去,就只好从窗户缝里往里瞄了。刚瞄了几眼,齐玉眉就过来招呼了,他们便撤了。
今晚月色甚好,小叶子的心情也甚好,反背着手走出了院子,沿着小道往前走去,绕过了一个弯,见铁索坐在路旁的一块大青石上,便问道:“你坐这儿来干什么?林姐姐生了你听见了吗?”
铁索仰头望着满天繁星道:“听见了。”
“那你都不过来瞧瞧?”
“瞧得见吗?咱们这样没成过婚的人是不被允许进产房的。”
“那你这儿认认真真地看什么呢?”小叶子也好奇地望向了星空。
“看星星。”铁索躺下去枕着手道。
“看出什么玄机来了吗?”
“当然。”
“当然?当然是什么意思?”小叶子转头问道。
铁索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启明星渐起,东方日月渐盛,该来的都来了。”
“什么意思?”
“跟你娘学了这么久还不如我,回去自己琢磨吧!”
“喂,卖什么关子呀?知道你是我娘的高徒,她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你,你也不用得意成这样吧?不说算了,不说自己慢慢琢磨,哼!”
“生什么气呢?”
“别跟我说话,不打算理你了!”
“还真生气了?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不听!不听!”
“小叶子……”
“不听!”
月光下,两人又开始斗嘴了,一如他们相处过的这几年。铁索自从跟小叶子回了娄氏族地后,就再没回去过了,拜了娄琬蕙为师,正式成为了一名娄氏族人。并且,娄琬蕙对他寄望甚高,不仅仅是因为他天生灵力异常强大,还因为娄琬蕙觉得他适合做小叶子的夫君。
月光的另一头,江应谋正一脸慈父微笑地看着怀中所抱之婴孩,对靠在肩头的无畏说道:“这孩子长得像我多一些,那双眉眼真是够灵气的。”
无畏懒懒地倚在他身上道:“难道慎儿就没灵气了吗?哎,你那名字到底想好了没有啊?是个儿子哦,该叫什么呢?”
江应谋笑容满面道:“早想好了,就叫江炼羽,日后他必定会像他爹一样,是个能够经受磨练锤炼的人才。”
“喂喂喂,江公子你不要借着夸你儿子的名义一个劲儿地夸你自己吧?”
“当然了,”江应谋亲昵地将无畏揽进怀里,在她额前温柔一触,含笑道,“若没你这个本事的娘亲,又怎么会找到我这么本事的爹,生下这么本事的儿子呢?所以你的功劳是最大的。”
无畏滑入他柔软的怀抱,合目微笑道:“当然,所以你得一辈子对我好。”
“当然。”
“咱们做个约定吧,江应谋。”
“什么约定?”
“下一世再见面时,你也一定要这样抱着我。”
“当然。”
一百二十五年后……
某处幽黑密林里,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正慌张地奔跑着。他不时往身后看去,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实在跑不动了时,他趴在一块大石头上歇了歇气,正准备挣扎着起身去旁边溪水那儿喝上一口。谁知道……
“是人是妖?”他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人……”他瞬间毛骨悚然了。
“为何会在此?”
“呃……被人追到这儿的……”
“你是什么人?”
“我……我父亲死了,家里容不下我,想把我给杀了,我拼了命才逃到这儿的。”他一脸诚恳地说道。
片刻后,抵着他后颈处的寒刃终于收了回去。他微颤颤地爬了起来,回头一看,眼前出现的居然是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姑娘。他有点愕然了,问道:“你一个姑娘怎么会大半夜的在这儿?”
那姑娘收起手中短剑,傲然地扫了他一眼道:“你都可以来,我为何不能?追你的人呢?”
“我想……应该已经被我甩开了。”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避避风头。”
两人一路往前走,拐了个弯后,上了一处崖壁,那姑娘所说的避风头的地方就是这崖壁洞。上了壁,他顿感轻松了许多,冲那姑娘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那你呢?你是好人吗?你叫什么?”那姑娘问道。
“我啊……我叫魏闲。”
“魏闲?什么名字啊?这么古怪?”
“那你叫什么?”
“本姑娘从不用假名,我叫娄予姝。”
“我也没用假名……”
“你用没用你心里清楚,喏,”这叫娄予姝的姑娘指了指他怀中露出一半的紫色玉佩,“这个已经泄漏了你的身份。你不是一般人吧?你应该是王族吧?”
他慌忙将玉佩塞进了怀里,低头羞愧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
“只是不能向我透露你是什么身份对吧?你们这些王族总把自己弄得神神秘秘的,其实又有什么大不了呢?”娄予姝不屑道。
“我是怕连累了你……”
“是吗?那说说吧,你到底是谁?”
“告诉你也无妨,或许待会儿追杀我的那些人就到了,万一我死了,至少你能带个口信给我娘。”
“好吧,我一定照办!”这姑娘爽快地答应了。
沉默了片刻,这少年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紫色玉佩,表情忧郁地凝视道:“其实……其实我是秦国质子之子……”
“质子之子?哦,我知道了,你爹是赢异人吧?送到赵国当人质的那个?那你就是……”
“我姓赢名政,我叫嬴政。”
“原来真是个王族。可是,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邯郸的吗?”
“吕不韦先生花费了大量钱财将我和母亲赎回去,可我与母亲在回秦的途中却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