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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稽昌有可能不会死吗?”
“不是有可能,应该是没有,因为稽王宫里还有那么一两个医术超群的医傅,他死不了。更何况,还有林蒲心,那个女人的医术大概只有雷若坎能跟她相比,有她在,稽昌很难会死。”
震天斗彻底蒙了:“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不是说过要让稽昌死吗?还说只有稽昌死了,博阳才会乱。”
“对,稽昌死了,博阳是会乱,可稽昌要是瘫痪了,博阳一样会乱。”
“你说什么?瘫痪?”
“双星耳这种毒药属于慢性毒,入脏腑需要至少两到三个时辰,中毒之后就算能保住性命,也会落下下身瘫痪或者偏瘫的后遗症。所以,即便稽昌能就活过来,他也已经瘫了,以他和王太后的关系,你觉得王太后会容许他继续做这个稽国国君吗?”
震天斗略显惊讶之色:“原来是这样……原来你还做了两手打算的?”
魏竹馨轻蔑地笑了笑:“不然呢?你以为我会随便选一种毒药交给毓子今吗?我做任何事都会前思后想清楚了再下决定,就好像咱们躲在学海阁里似的,我知道毓子今不可能不去向江应谋求助,她和江应谋的关系那么好,她一定会想法设法地向江应谋传递消息,告诉江应谋咱们的行踪,所以我才提前一步离开了学海阁。”
“可是……咱们留在这儿真的稳妥吗?投奔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他是个素不相识的人,但他的敌人也咱们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友军,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他暂时不会伤害咱们的。”魏竹馨笃定道。
“暂时?”
“至少在解决了江应谋之前,他不会把咱们怎么样。他或许觉得,留着咱们还有利用的价值,殊不知,咱们与他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无畏和江应谋在宫里待到了第三日下午才回了江府。稽昌和毓姬已无性命之虞,王太后这才派人将他们夫妻二人送了回来。
回到杜鹃阁,两人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回鸳鸯浴,沐浴后,正打算舒舒服服地吃顿晚饭时,江尘却回来了。
雷玉竹听闻江尘回来了,连忙从偏院跑了过来。跑进江应谋书房时,她仅看见江尘一人,并没见到父亲,心里不由一惊,问道:“我爹呢?”
江尘垂手默然地站立了片刻,缓缓地解下了绑束在后背上的那只蓝布包袱,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茶桌上。蓝布散开,里面露出了一只陶罐。
“天!”雷玉竹惊得三魂没了两魂。
人没回来,只带回来了一只陶罐,那就意味着人已经回不来了,那人所有的一切只能用这只简陋的陶罐装回来了。
“你这什么意思?”雷玉竹上前拽了江尘一把,“你说清楚了,你什么意思?我爹呢?你不会没见着我爹吧?我爹呢?”
“玉竹……”
“不,”雷玉竹打断了江应谋的话,眼神惶恐地摇着头,“不,我爹不会死,他怎么会死?别跟我玩这些鬼把戏,告诉我我爹在哪儿?”
江尘看着她,口气淡淡道:“原本我和雷掌司是可以一块儿回来的,但是,当我们行进到一个叫大马店的村子时,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偷袭了,雷掌司他……”
“不可能!不可能!”雷玉竹咆哮道。
☆、第五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埋藏心底的秘密
“雷小姐,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是我必须得实话告诉你……”
“我不想听!你骗人!你骗人!”雷玉竹眼泪哗啦直落,指着江尘大声否认道,“你一定是在骗人!我爹没有死,他好好的怎么会死?他不会死,绝对不会死!”
江尘看了她一眼,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小盒子,递给她道:“这是雷掌司临死之前让我交给你的,他说早年间存了一些东西在你师叔那儿,这盒子里有那几只箱子的钥匙,你只要拿着钥匙去找你师叔,你师叔自会把箱子交给你。那几只箱子里有他这么些年的医术所成,也有些金银细软,够你往后过日子了。”
雷玉竹泪眼汪汪地看着那只熟悉的小盒子,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捧着脸嚎啕大哭了起来。
江应谋走过去,从江尘手里接过那只小盒子,半蹲下道:“师傅已去,你节哀顺变,东西你一定要好好收着,这是师傅为你准备的嫁妆。”
“怎么会?怎么会?我爹怎么会死?是谁这么狠心要杀他?”雷玉竹趴在地上伤心道。
“暂时还不知道袭击师傅和江尘的是哪一路的人。”
“我不信!我不信!”
“玉竹……”
“我不信……”
雷玉竹哭了很久,才被江应谋劝回了偏院。让桑榆送了她出去后,江应谋将房门关上了,招呼江尘和无畏进了藏书间。
“说吧,事情是不是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江应谋直接问了出来。
“什么意思?”无畏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没有江尘说的那么简单?”
“公子不愧公子,”江尘紧绷的脸松散开来,向江应谋抱拳鞠了一躬,微微含笑道,“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公子的法眼。”
无畏微惊:“你这么说不会是……是说雷掌司没死吧?”
江尘道:“我们遇袭是真的,雷掌司身受重伤也是真的。”
无畏忙问:“那雷掌司现下身在何处?”
“他人还在城外。报他假死的主意是他出的,他说自己已不便再回博阳,他希望能借这个机会就此销声匿迹,另外,他想见公子,说很要紧的事情要跟公子说。”
江应谋颔首道:“我明白师傅的想法,但这事儿有必要要瞒着玉竹吗?是不是应该告诉她?”
江尘摇头道:“不,雷掌司说了,暂时不告诉她,这么做的目的是想逼着她去北境找她师叔。如此一来,她既能有依靠,也能不再给公子您添玛法,这是雷掌司的原话。”
无畏感触道:“看来,雷掌司还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他如此煞费苦心,还希望那位雷小姐不要辜负了好。那么,什么时候安排你家公子去见雷掌司呢?”
“雷掌司伤势有些反复,我担心中间会有意外,还是明日就去,顺便也可以带些药材过去。”
“好,”无畏点点头,“我稍后就去准备。”
“要悄悄的,不能被雷小姐发现了。”
“明白。”
第二日下午,江应谋带上江尘江坎悄悄出了城,去往了城外江家族地附近。江尘把雷若坎就藏在了江应谋的那间小竹楼上。
师徒见面后,江应谋先替雷若坎换了伤药,而后才坐下来与他慢谈。雷若坎第一句话问的便是:“玉竹还好吧?”
“不太好,”江应谋道,“今早她来找我的时候,眼睛全是肿的,应该是哭了一整夜。师傅,您真的打算暂时瞒着玉竹吗?”
雷若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了……我真的没想到她会为了你,而抛下我独自返回博阳。我没想到她对你已经情深至这样的地步了。你是不可能娶她,所以我要把她逼回她师叔那儿去。没了我作依靠,她只能回那儿去了。”
“我明白了,稍后我会知会师叔那边,让他派人来接玉竹的。”
“麻烦你了,应谋。”
“客气了,师傅,这是我应该的。”
“应谋,我叫你来是有些事情想告诉你,我想这些事情也时候从我心里挖出来了。还记得你从前跟我说过的那句话吗?藏着秘密睡觉会很累的。这些年,在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个极深的秘密。为了保全我们雷氏,我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跟谈不上与分享诉苦了,那种感觉憋得我真的很难受。今日,我总算可以对你说了。”
“是关于有人威胁您的事情吗?师傅,您能告诉我一句话吗?空行他到底有没有死?”
雷若坎沉沉地喘息了一口气:“不出意外,他应该还活着。”
“是稽文丁要挟您这样做的吗?”
“是稽文丁来找我的,他让我设法把魏空行救出去,否则便会将我的丑事共诸于众,让我身败名裂。我当时想,魏空行这个孩子其实人挺不错的,魏家的事情他很少掺和,就这么死了,实在是有些可惜,所以我就答应了稽文丁。”
“我听无畏说,稽文丁后来还要挟您做别的事情,那又是什么事情?”
“哼!那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雷若坎摇头冷哼道,“他居然想让我对王上下毒!你说,我怎么可能对王上下毒?王上一旦出事,整个博阳就会乱的,我怎么能那样做?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玉竹偷偷离开博阳。”
“您说稽文丁想让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