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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爹您当初不阻止我,兴许应谋哥压根儿就不用去炎王宫,更不用娶那什么公主,也没后来那些破事了!”
“我不许你这么想!”雷若坎那厚实的手掌狠狠地拍下,“玉竹你听着,我不许你再对应谋有任何念想或者打算。我已经决定了,明日就向王上递交辞信,辞去供医局一切职务,然后带着你去投奔你师叔!”
“话不投机,不说也罢!”雷玉竹起身便走了。
“玉竹……”
雷玉竹没再理会父亲,径直回后院了。雷玉竹的养娘鲍氏近前道:“大人,您大概还不知道吧?大小姐已经在城内选好了开药馆的地方,约定明日去交银交契呢!”
雷若坎微惊:“还有这样的事?”
鲍氏点头道:“是呀,大小姐一回博阳便吩咐人张罗起这事儿来了,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在博阳开药馆了,奴婢以为,您想带她离开恐怕不容易。”
雷若坎摇头叹息道:“这个丫头啊!为何从小到大都是这么拧呢?她留下来有什么用呢?留下来应谋就会多看她两眼了吗?唉……”
鲍氏又道:“奴婢随小姐去北境时,小姐一直对江公子念念不忘。除了那位喻师兄,您师弟也另外为她张罗过两位公子,也都是双岐城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户,可小姐始终看不上眼,也都一一拒绝了。奴婢也问过小姐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她说,总得有江公子一半好吧?可遇见的个个都是凡夫俗子,没一个能及公子十分之一的。”
“她是还糊涂着啊……”
“小姐是太痴情了,这世上像她这样痴心情长的已经少之又少了。”
“可惜她的痴心情长用错了人,用在应谋身上那没有任何作用的。我主意已定,明日就进宫向王上请辞,她不走也得跟我走,除非她不打算认我这个爹了!”
翌日清晨,雷若坎早早地出门去了。他走后,雷玉竹也跟着出门了。鲍氏一路从后院撵到了大门前,拦下雷玉竹道:“大小姐,大人说了不让您出门儿呢!”
雷玉竹纳闷道:“怎么?我爹这是要禁我的足呢?他打算干什么啊?”
鲍氏劝道:“大人也是为了您好,他说不会允许您在城内开药馆的,所以您今日还是别去交银收契了。”
雷玉竹不以为然道:“他不许我就不开?他不许的事情多着呢,我是不是也得一一照办?我可没从前那么听话了!”
“大小姐……”
雷玉竹正要步下台阶,一辆小马车就滴答滴答地小跑到了府门前。跟车的侍婢将车帘打起,一张较为陌生的脸便出现在了雷玉竹眼前。鲍氏见对方穿着不俗,忙迎下去问道:“请问这位夫人找谁啊?”
“劳烦通传一声雷若坎大人,就说林蒲心前来拜访。”
“林蒲心?”台阶上的雷玉竹微微一愣,目光直直地向那位年轻少妇投来,没错,一大清早赶过来拜访雷若坎的正是无畏。
雷玉竹此前没有见过无畏,忽然见到,不免有些好奇和惊讶。她缓步从台阶上走下来,将无畏上上下下打量了个清楚,然后用一种其实也不过如此的口气说道:“原来你就是林蒲心?”
无畏含笑点头:“对,我就是,想必你就是雷若坎大人的女儿雷玉竹小姐吧?不知令尊可在?”
雷玉竹微微挺胸,双手放在背后,姿态略显傲慢地回答道:“你找我爹?你找我爹做什么?是应谋哥有什么事情吗?”
无畏道:“是我有事想来请教请教雷掌司,不知道雷掌司在吗?”
雷玉竹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她:“你会有什么事情需要请教我爹?我爹可不是人人都会见的,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会转告我爹,他若愿意见你,我再派人去告诉应谋哥。”
“言下之意就是雷掌司不在了?没关系,我改日再来。”
“你等等!”
无畏停下步子,侧身问道:“那雷掌司到底是在还是不在呢?”
雷玉竹往前迈了几步,用审视的目光在无畏脸上打了个几个转:“你当我们雷府是什么地方?我爹若不想见你,你来几遍也没用。倘若你真想见我爹,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应谋哥是我爹的徒弟,你不妨让应谋哥来找我爹,或许还好使点。”
无畏脸上笑意转浓,语气调侃道:“雷小姐不必特意提醒我,我知道我家江应谋是雷掌司的徒弟,而雷小姐你也勉强能算作他的师妹了,今日若是他来,想必就不会吃这顿闭门羹了,是吗?”
雷玉竹眉梢间飞过一丝轻蔑:“那是当然。”
“可是啊,我家江公子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区区小事就要劳动他,岂不是便宜了那些一门心思想跟他套近乎的人?”
“你说谁呢?”雷玉竹的脸色微微变了。
无畏莞尔一笑,“雷小姐不必动怒,以雷小姐的眼光,又怎么会看得上我家江公子呢?既然雷掌司不在,那我改日再来,我不怕他不见我,我就怕他不敢见我。桑榆,咱们走!”
“先别走!”雷玉竹挡住了无畏的去路。
“雷小姐,你这样做有些不妥吧?”无畏面带轻松的笑容跟她调侃道,“客至门前,主人不在,客要走,你又一而再地阻拦不让走,让客人就这么站在你们雷府门前说话,这便是你们雷府的待客之道吗?”
“行,你想坐着说话是吗?那好,里面请!”
无畏抿嘴笑了笑,右手袖子往后一扫,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进了雷府大门。入府后,雷玉竹将她领到了一处僻静的小花园里,屏退了左右,坐下问道:“你说吧,你想跟我爹请教什么事情。若是医理方面的,我想我也可以回答你。”
“也好,我也不想白跑这么一趟,我此回前来是为了魏空行的事。”
“又是魏空行?这还没完了?”雷玉竹一听这三个字,眉头立刻耸了起来。
“尚有疑点,当然不可能草草就敷衍过去了。”
“魏空行那事儿,此前应谋哥已经找我爹问过了,我爹也据实以答了,难道还不够清楚,还有疑点?”
“有。”无畏说得清脆肯定。
“那你告诉我疑点在哪儿?”雷玉竹双目涌起了一层寒光。
“疑点有三,其一,供医局的医傅吴因果说,他一直负责照料魏空行,魏空行身板子十分好,虽有过肺出血,但仍旧扛了过来,并且症状减轻许多,不出几日,应该就不用隔离了,但却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没了命,这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呵,原来你是听了那个吴因果瞎掰啊?”雷玉竹耸肩冷笑道,“那个窝囊废算什么医傅?你不知道他是怎么进供医局的吗?他根本没有真材实料,是靠他爹花钱找人疏通关系才进了供医局,他的话你也信?你会不会太好骗了?”
无畏回以蔑笑道:“吴因果是不是医家圣手,在这件事情中并不是关键。就算他医术不怎么精湛,但至少也是个会把脉会看诊的,他每日照料魏空行,魏空行的病症应该是最了解的,更何况,魏空行病情转好这件事供医局其他人也是有目共睹的,岂能算他瞎掰?”
“好,就算他没有瞎掰,魏空行的病情的确在好转,但病情在好转的过程中偶尔会有恶化的情况,这一点你身为学医之人不会不知道吧?在魏空行身上不仅有疫症,还有之前受刑所受过的伤,他的疫症是得到了控制,但他的肺出血却引起其他的并发症,这才导致病情急转直下,你明白了吗?”雷玉竹振振有词地反驳道。
“第一点或许情有可原,那么咱们来说说第二点。我问过供医局除了吴因果以外的其他几人,他们都说他们没有亲眼看见魏空行被包裹起,然后抬到后院火堆上火化,等他们得知这事赶去的时候,火焰已经将装着魏空行尸首的那个布袋子包裹了,根本看不清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魏空行。也就是说,除了你爹,以及抬魏空行出去火化的那两个人之外,没人知道那布袋子里装的到底是谁。”
“那你就错了,”雷玉竹反驳道,“当时除了我爹,还有我和杨晖,杨晖也是供医局的医傅。魏空行断气是在我们三个人一起确认的,然后我爹才吩咐供医局的杂役将魏空行尸体包裹起来,送到后院火化。”
“尸体从包裹到被抬到后院,敢问雷小姐与那位杨晖都是亲眼看见,并一路跟随过去的吗?”无畏追问了一句。
“这……”
“我也跟杨晖打听过,在魏空行的尸体被打包后,你和杨晖曾一道离开过,随后才一块儿去了后院焚烧尸体的地方,当时是雷掌司吩咐你和杨晖去库房中取一些石灰和细炭来,对吗?”
雷玉竹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