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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全是炎骅里对吧?与我行夫妻之礼时,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吧?”
“魏空明你滚!”她哭喊道。
“别不承认,”魏空明冷讽道,“你对炎骅里那份心有谁不知道?全炎国都知道吧?怎么?炎骅里死了两年多你依旧对他初心不死?当真痴情啊,夏小姐!打听到他的下落你打算怎么办?把我灭了,让他取而代之?”
“你滚开!”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么想炎骅里的话,就随了他去吧!我一点都不吝啬送个用过的女人给他!我看你是真的一想到他就肝肠寸断,伤心不已,是吧?那就好好哭哭他,也不枉你俩相识一场!不过我要提醒你,从今往后,不许你或者你的人再踏入那边斜梅阁一步,更不许你私下传见玉眉,你若不知收敛,你爹是谁都没用!”
魏空明扬长而去,留下夏钟磬哭得撕心裂肺。
“小姐……”
“滚!”马氏刚刚近前,夏钟磬便一掌掀开了她。
“小姐,您别哭了!动静闹大了,传到大夫人耳朵里,您可不好解释呀!”马氏一骨碌爬起来,连声劝道,“您如今该知道了,压根儿就没什么炎骅里还活着,也就是齐玉眉那践人与林蒲心设下的圈套。如今您不踩也踩了,只能先忍过眼前这一时,再做打算!”
“林蒲心……”夏钟磬怒目含泪,咬牙切齿地揉搓着手里的软枕,“谁给你这么大胆来算计我?你以为有江应谋撑腰我真就拿你没辙了?|乳娘,去找阿连城将军!”
“小姐您要做什么?”马氏紧张道。
“我要林蒲心!”
“可奴婢听说,那林蒲心已经失踪三四天了,上哪儿去找她?”
“她失踪了?怎么会失踪?”
“个中缘由奴婢并不知道,这消息是从江府那边传来的,应该是错不了的。听说这几日,江应谋也在急着找她呢!”
“那践人会去哪儿?难道已经逃了?|乳娘,你还是得去一趟阿连城将军那儿,让他务必帮我找着那个践人!”
艾香氤氲的房间内,魏空明和众侍婢都已经离去了,齐玉眉睁着一双空洞乏光的大眼,怔怔地望着薄帐顶端垂下的大流苏如意球,灰白的面庞上泛着浓浓的忧伤。
帐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齐玉眉挪转目光:“谁?”
“是我!”
“蒲心?”
“别激动,快躺下!”她手脚轻快地钻了进来,将正欲起身齐玉眉摁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齐玉眉有些意外。
“我不放心你,怕你出什么意外,所以过来瞧瞧,没想到还真差点出事儿。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你已有了身孕……”
“不,”齐玉眉轻声打断了她的话,笑容苦涩道,“我是故意没告诉你的。”
“为什么?”她惊讶道。
“我没告诉任何人,其实一个月前我就知道自己怀上了,我不想告诉任何人,就是在找一个机会放弃这孩子……我不能生下这孩子,这是魏空明的孩子,我不能要他……”齐玉眉眼中闪着泪光,显得心酸且委屈,“我知道他很无辜,但一想到他是魏空明的孩子,我就觉得很难受,我不能对不起扈宁,不能生下魏空明的孩子。”
“但你也太冒险了!万一今天有个好歹该怎么办?万一那夏钟磬对您下手再狠些,一脚踹得你们母子都一命呜呼了怎么办?那便是我对不起长风侯了!夫人,”她紧紧地握住齐玉眉的双手,眼眶湿润道,“下回不能再这样了,您若是出了事,我会一辈子内疚的。接下来,您什么都不用管了,好好安胎便是。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是与您缘分匪浅,您可别再放弃他了。”
“这回咱们是不是算成功了?”
“对,很成功,所有的事情都是顺着咱们的计划进行的。夏钟磬彻底让魏空明寒了心,她以后还想对您怎么样,怕是不能轻易得手了。”
“这都得归功于你的好谋划,我只是在里面穿针引线罢了。夏钟磬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她为了一网打尽咱俩而设的这个局,反倒令她自己栽了个跟头。”
“我以骅里殿下的信引她上钩,再让你悄悄露出那假玉给她瞧,让她误以为您与殿下果真有往来;随后我又安排了一场假见面,当她见到那个假骅里殿下的背影时,她就已经笃信殿下真的还活着了。她是个急性子,沉不住气,事后必定会回来找您逼问殿下下落。”
“没错,她以为骅里真的还活着,以为我与骅里私下真有往来,我会顾及骅里,不敢跟任何人提起骅里的存在,所以才敢明着逼问我骅里下落,她哪里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引她踩入陷阱所设的局罢了。”
“您跟魏空明告发她时,她|乳娘急匆匆地赶回去报信了。她当时也吓了个半死,立马让她|乳娘到您房间里来搜那块假玉,想以此撇清,但她还是失算了,因为那玉根本就是假的。”
“在魏府两年多,受她辱骂责打不计其数,直到今日方才觉得心口舒畅了些。蒲心,你接下来又有何打算?”
她替齐玉眉拢了拢被,浅笑道:“如今您身怀六甲,就算是魏大夫人也不敢轻易动您分毫,魏空明一直无子,您肚子里这个算是他长子了,所以您暂时是很安全的。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我不会再来找您了,您就只管安心养胎吧!”
☆、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再遇氏蝉
“你不来找我了?你想一个人去对付夏钟磬吗?那可不行,太危险了!”齐玉眉有些着急了。
“您若真的想帮我,那就好好保重自己,您安全妥当了,我才能放开手去干。我不便在此久留,魏空明去跟他爹娘报完喜后随时都会回来,我得走了。”
“你可千万要小心!”
“您若有事找我,去天禧斋找三月就行了。”
魏空明的声音忽然在院中响起,她不敢再作停留,从后窗悄然离开了。
撤身魏府,她独自徘徊在夜色中,碰巧遇见一处卖酒的,便沽了三两。
于城内一处废弃宅院的高阁上,她悬腿而坐,迎着凉颈的夜风,一口一口地咂着壶中烈酒。今晚或许难以入睡了,因为有令她兴奋的,也有令她难过的,更有让她苦思无解的。
夏钟磬好对付,江应谋就难对付了,她至今还没想到一个万全之策,也隐隐有些后悔,当晚不该那么仓促地离开江府,至少该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唉……好累……
一声踩踏木楼的咯吱声忽然从身后传来,她立刻跃起回身,刚想轻喝,却发现原来是熟人——氏蝉。
“酒意正浓?我走到这儿你才发现,这似乎不太像你平日里小心谨慎的做派。今晚是怎么了?有些伤春悲秋的感觉了。”氏蝉从楼梯口处的暗影下缓步地走了出来。
“你来博阳了?”她有些意外。
“来了也没多久,只是没想到今晚出来溜达的时候能碰上你。你这会儿不是应该伺候在江应谋左右吗?怎么跑到这冷清僻静之处喝闷酒来了?不怕江应谋起疑心吗?”
“看来你真的刚到博阳不久,消息不够灵通,你若稍微打听一下,就应该知道我为何会在这儿了。”她踱到一张满布灰尘的香案前,轻轻扫着灰道,“你呢?你来博阳做什么?你还跟着魏空明?”
“我倒是听了你的话,换了个主子,你猜猜是谁?”
氏蝉与她并肩在香案上坐下道。
“谁?”
“郑憾。”
“你降了郑憾?”
“你随江应谋离开锦城后,郑憾出现了中毒反应,他下令彻查王府,并且怀疑到了我头上。我想既然已经决定不再跟着魏空明了,那总得换个更好的主子吧,于是就降了他。”
“你来博阳不是为了找他的吧?”
氏蝉冲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见过他,但你并不知道那次竹林相会之后他去了哪儿。”
她眉心微拧:“难不成被抓了?”
“对,他被抓了,这就是我为何会来博阳的缘故。”
“被谁给抓了?”
“晋寒。”
“晋寒?”她锁眉深思道,“晋寒怎么知道他到了博阳附近?”
“不是你告的密?”
“你怀疑我?”她不屑一笑,“告发了他于我有何好处?他知道我一些底细,我不担心他被抓之后也会告发我吗?想灭了他,我大可亲自动手,无须借助晋寒。”
“我想也不该是你,只是郑憾的亲信卫匡是这么认为的。”
“郑憾被抓,为何博阳并没有传出这样的消息?”她有些诧异。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照理说,晋寒抓了郑憾,算是头功一件,晋寒理当速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