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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明,”稽昌转过身来,抬手重重地在魏空明肩上拍了一下,面色凝肃道,“如今在爹的身边,也就剩下你一个可以相助的了。空见不争气,自己断了自己的前程,空行就更别提了,一直无心于这种事情上面,宁可碌碌无为也不愿意挺起胸膛来干一番男人该干的事,真让爹十分地失望。”
“空行是死脑筋,无论怎么劝都没用,爹也别再为他伤神了。”
“是啊,空行不能用,空见也不能用,爹就只有你这个儿子可依靠了,所以日后爹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全数传给你。我相信,只要咱们父子齐心,这世上就没有办不成的事,那些什么江应谋稽昌成翎王全都会成为咱们跟前摇尾乞怜的狗!”
魏空明拱手躬身道:“愿为爹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魏乾不住点头道:“很好,不愧是我魏乾的长子!眼下,咱们也不用去追查那铁皮盒子的去向了,今晚这事不用查也该猜到是江应谋所为,哼,就让他再得意几日,总有一日我会亲自去向他讨回来的!”
朗月下,江应谋在院中来回徘徊,一面拨弄手心里的玉环,一面焦急地等待着。
“公子,回来了!”江坎几步跑了进来,压低了声音兴奋道。
“真的?”江应谋急忙迎了上去,刚走到圆拱门处,一个娇小灵活的身影便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仰头朝他露出了那熟悉而又调皮的笑容。他终于舒了一口气,心爱的小无畏又平安地回来了。
“等急了吧?”她仰头笑问道。
“可不是等急了吗?再过会儿不回来,我都想领着江坎出去寻了,”
他柔柔地揽着她的腰肢往里走道,“这趟很不顺利吗?怎么出去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不是不顺利,是送三月去哥那儿的时候,给三月治伤花了点功夫。”
“你去骅里哥那里了?”
“是呀!对了,我有件好东西要给你瞧!走,进屋去!”
进了屋,她解开包袱,将铁皮盒子小心翼翼地挪了出来。江坎围了上来,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番,抠了抠下巴疑惑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夫人,您哪儿找回来的?”
她冲江应谋挑了挑眉梢,略带得意之色道:“还记得那把钥匙吗?”
江应谋颔首道:“记得,莫非你已找到了所谓的库三,并且打开了,还顺手取出了这东西?”
她将右手掌轻放在了盒盖上,曲食指敲了敲,露出满意的笑容道:“说得不错,这便是我用那把钥匙换回来的,我今晚另一大收获之一!原来魏乾院子后面那间神秘的小院子里果真一点都不简单,我只是拿那钥匙往锁孔里这么一拧,就拧出这玩意儿了!江公子,瞧瞧吧,怎么把它打开?”
江应谋双手移过那铁皮盒子,垂眉凝视了盒盖片刻,也说了炎骅里那句话:“居然是娄氏的族徽?魏乾怎么会用娄氏族徽?”
她双手托起下巴,微微嘟嘴,晃了晃脑袋道:“我也不知道,虽然我也认得这盒盖面上的雀鸟是娄氏特有的图案。”
“会不会这本就是娄氏的东西,具有一定的神力,后来被魏乾无耻地霸占了?”江坎满眼好奇地盯着那盒子说道。
“也有这可能,来,江坎,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把这盒子打开。”江应谋将盒子推给了江坎,江坎取来一支长耳勺,捅进小铜锁的锁孔中轻巧地拨弄了几下,锁便开了。
“哟,很厉害嘛!”她冲江坎挤了个眉眼,笑问道,“江坎哥之前是干什么的,开锁这么厉害?”
江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盒子又推回江应谋跟前道:“闲来无聊跟人学的,从小公子就教我们要多学多练,小本事也可以学,大本事更要学,学无止尽嘛!来,公子您来瞧瞧,这里头装的到底是魏乾什么宝贝?”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聚在了盒盖上,看着江应谋的手一点一点地把那盒盖抬起——盒中又露出了一只用蜡封了口的罐子,匣子旁边还有一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束口布包。她有点蒙了:“还有个罐子,魏乾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呀?”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甘心的一搏
江应谋拿起旁边那只束口布袋,扯开线绳往里一看,原来全是女人的东西:一把犀角梳,一块缀流苏青玉佩,一支已经发了黑的银簪子,还有一只完整的龟壳和三枚圆钱。
“什么意思?”她愣愣地看着那只龟壳道,“我越来越不明白了,这些东西是谁的?为何还会有占卜的东西在里面?”
江应谋将那三枚圆钱捻在手中,对着烛光细细端详道:“这些东西是谁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一定是个女人的,而且这个女人应该还是个女巫师。”
“我说得没错吧!娄氏不就出女巫师吗?这些东西肯定是娄氏某个女巫师的,因为有些法力,所以魏乾在收着镇宅子的,公子,您觉得我说得对吗?”江坎猜得很兴奋。
“是不是娄氏的女巫师所留我还不能下定论,因为我对娄氏的事情知道得还是很少,江坎把另外一个盒子打开瞧瞧。”
“好嘞!”
江坎抽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剔去了罐子口的那些封蜡,然后轻手轻脚地解开了罐盖,忽然,一股白粉扑出,小小地呛了他一口,他一面扭头咳嗽一面抱怨道:“什么东西?魏乾脑子有毛病吧?埋一堆细粉做什么?”
江应谋眉心微微拧起,伸出纤长的食指轻轻在罐口一抹,放在眼前细细辨认了一番,说道:“恐怕这些不是细粉……”
“那是什么粉?咳咳!难道是葛根粉?”
“是骨灰。”
“什么?我的天哪……”
江坎把盖子往江尘怀里一丢,扭头就往铜盆前冲去了,见水就使劲地往脸上泼。江尘笑得前俯后仰,招呼江坎道:“别这么嫌弃,说不定人家是位大美人呢!”
“少逗我了!”江坎抹了两把脸,甩了甩脑袋道,“再是个美人,都已经化成灰了,还哪门子的美人呢?太恶心了!魏乾怎么藏了这东西在家啊?难道是被他从前害过的?哎呀呀,想想真恐怖呢!”
“是呀……”她也有些毛骨悚然了起来,“那魏乾还真是个怪胎呢!把一女人的骨灰藏那么严密,难道真是被他害过的,所以特地修了个院子布了个法阵来镇住?”
“法阵?”江应谋抬头问道,“那院子里还有法阵?”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进了厅堂之后,我见着了几样法器,或是挂在墙上,或是放置在墙角,真像是在镇住什么似的。”
“倘若真是被魏乾害死了的人,魏乾应该不会镇在自己院子后面吧?要镇的话,他也应该找块好地儿,修一座神庙好好镇着,完全没必要放在自己院子背后,那不是每晚都要做噩梦吗?”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啊!”
“这样,我明日带着这件东西去找晋危哥,他对娄氏很熟悉,我想他或许知道这副占卜法器究竟是不是出自娄氏的。”
翌日上午,祭天司内,晋危拿着那副占卜法器反复地看了好几遍,然后才点了点头:“是出自娄氏的。”
“怎么看出来的?”江应谋忙问。
“娄氏选择龟壳都是很谨慎小心的,对龟壳背上的纹路更是挑剔,他们相信在龟壳上刻下越多的法印,这龟壳的占卜灵性就越强,你拿来的这只龟壳上有娄氏特有的六种法印,因此我推断是出自娄氏的。另外从这三枚圆钱可以看出,圆钱很久没用过了,应该是二三十年钱就埋在了地下,与这龟壳是一副的。”
“可以看出是娄氏之中哪位女巫师的吗?”
“圆钱上倒是有个标记,相信是这位女巫师留下的,但我对娄氏的女巫师知道也不多,无法判断出这副法器到底是属于娄氏哪位女巫师的。对了,”晋危放下圆钱问道,“你说与这些东西放在一起的还有一罐子骨灰?”
江应谋点头道:“我认为是骨灰。”
“将女巫师生前所用过的梳妆法器与那罐子骨灰放在一起,或许,骨灰就是那位女巫师的。”
“可你不觉得奇怪吗?从未听说魏乾跟娄氏哪位女巫师有往来,而且当初娄氏被灭,魏乾在里面出了不少力。”
“的确,我也觉得有些纳闷,看来魏乾身上还有一些咱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你盗走了魏乾这东西,魏乾必朝你发难,你最近可得小心着点。”
“我就等着他发难呢!”江应谋端起青玉茶盏,浅浅地啜了一口含笑道,“咱们不都在等着他发难吗?这回我在他心口上捅了一刀,你说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忍耐不住?”
晋危嘴角勾起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