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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能掌控的?你这番污蔑之词真是太没道理了!”
江应谋垂眸看了魏姬一眼,面色极淡:“一切并非在你掌控之中?只怕一切皆在你掌控之中吧?昨晚你提议让我夫人去掌灯之后,列席之中有谁还会那么不知趣地站出来掺和一脚,就不怕王上怪他个对使臣夫人不敬之罪名?”
“应谋哥说得不错,”稽文源插话道,“昨晚魏姬夫人提议了让林夫人去掌灯,那么,又有谁还会多事站出来跟林夫人抢呢?去的那个势必就是林夫人了。至于瑶小公主,那都是林夫人见她要哭了,这才领着她一块儿去的。说起昨晚那场爆炸,实在太凶险了,若非林夫人自幼习武反应过人,恐怕……二人皆粉身碎骨了。”
“倘若林蒲心粉身碎骨了,那戈国岂会罢休?”晋寒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好好的使臣和使臣夫人送到你们稽国来,才多久功夫就被人给炸了,还是在王宫里头,戈国人心里肯定会犯嘀咕的,而戈国与稽国之间的关系势必恶化,我说得对吧,应谋?”
江应谋颔首道:“晋寒说得很对,倘若我家蒲心真出了意外,非但我不会罢休,就连我戈国也不会轻易罢休的,到时候受到连累最大的恐怕就两国之间的同盟之谊了。”
“简直一派胡言!”魏空明瞪目呵斥道,“照你这么说,魏姬夫人是为了破坏戈国和稽国之间的同盟之谊才安排了昨晚那场爆炸的?简直可笑至极!王上,您若信了江应谋这番谬论,那绝对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我魏氏忠心于王上数年,从未更改,而魏姬侍奉王上也有十载,一直恪守本分,她岂会干这种抄家灭族之事?这分明是江应谋联合了朝中一些贼匪做下的阴险之事,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王上与我们魏家的关系,王上切勿上了他的当!”
“空明哥你别着急,我话还没有说完,”江应谋又继续说道,“魏姬作下这爆炸之事是有充分缘由的。这缘由就在这副五凤罗盘上。众所周知,五凤罗盘是新王后入住中殿时,祭天司献给她镇殿之用的,唯有王后和王太后能用,其他姬妾是不准私下在自己寝殿内放置这样的法器的。臣想请问王上一句,可曾许诺过魏姬夫人日后要封她为后?”
稽昌冷色道:“孤从未如此许诺过魏姬。孤的王后之位空缺已久,一直没能觅得合适人选,孤以为滥竽充数不可取,所以并未打算再立新的王后。”
“王上既无封后之意,而魏姬夫人却以王后之礼自居,这是何故?一切皆出在四个字:妄自尊大。魏姬入宫侍奉多年,理应知道五凤罗盘之尊贵,是她所不能僭越的,但她还是僭越了,于自己寝殿内私下放置罗盘镇殿,这就意味着她已自行尊封了自己为后。她何以如此胆大妄为,不可一世?大概原因有二。”
“哪两点?”稽昌问道。
“其一,是她母家魏氏风头过胜,令她自觉无人能比;其二,她侍奉王上多年,王上又格外宠信于她,交后宫于她掌理,令她私心膨胀,贪欲倍增。”
“不过应谋我不明白啊,她想当王后这件事跟昨晚的爆炸有什么关系呢?”晋寒搔头问道。
江应谋微微一笑:“关系大了去了。有些事情各位大概还不知道,在我戊王承位之时,有人向我戊王进言,说稽国王上并不赞同由他承位,而力主由惠姬夫人长子承位,甚至还派人帮助过惠姬等人的叛乱,幸得我大力劝阻,我戊王才没真信,决定仍旧与稽国交好。可若昨夜那事真炸死了我夫人,只怕又会有人向我戊王进言,说稽国国君根本就瞧不上他,无意与他交好,故意炸死了他派去的使臣夫人以作示威,届时,稽国与戈国之间的关系必定恶化,甚至,开战。”
“一旦开战,王上会派谁去呢?”稽文源用不屑的目光瞥了魏空明一眼,“自当是我们稽国这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魏少将军了。应谋哥,你方才那话我已全然明了,魏姬想做王后,资历却不够,倘若她母家能再立大功,到时候,她再暗中怂恿朝臣们向王上进言,那她王后之美梦不就可以做成了?我说得没错吧,魏姬夫人?”
魏姬听到此时,已脸色全无,甚至有些瑟瑟发抖了:“胡言乱语,全都是些胡言乱语!你们……你们这些人的居心到底何在?本夫人从未有过做王后的心思,更无意挑起什么戈国和稽国的战争,江应谋,你果然是回来报仇的对吧?”
☆、第四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真正的黄雀
没错,江公子所言都是虚虚实实拼凑起来的,但江公子的拼凑向来都是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很难被人驳倒的。魏姬或许从前仅仅是耳闻过江公子的庭辩之威,但今日算是切切实实地见识到了。两件原本根本没什么关系的事情竟就在江公子的巧舌如簧下,紧密相连了。
而江公子所做的,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稽昌已将陷阱设下,他只是顺手推了魏姬一把罢了,将魏姬送入了稽昌为其挖好的陷阱之中。
“王上!”魏空明的脸色全黑了,连拱手禀上的礼节也省了,直直地盯着稽昌说道,“这简直太荒谬了,不是吗?您能容忍一个稽国叛臣如此地污蔑您的姬妾吗?臣以为,江应谋是走火入魔,想复仇想疯了,所以才编造出了这么一段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王上,您可不能被他的妖言惑众给蒙蔽了,我们魏家可是一直忠心于王上的!”
“那空明你想让孤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孤可以这样吗?孤这样做了,出了这个门该如何面对外面那些朝臣?”稽昌声声质问道。
“魏氏对王上绝无二心!”
“那这五凤罗盘如何解释?是别人趁魏姬不留神的时候偷偷搬进去的,还每日都去暗墙内打扫?你信吗?魏姬的卧室内竟能容人随意出入,仿如进了东西市一般,你信吗?”
“王上,”稽文源进言道,“臣弟方才细观了观这副五凤罗盘,仿制得与王太后寝殿内那副相差无几,臣弟就奇怪了,罗盘的形制大小唯有祭天司知道,且制作罗盘的辉山黑石仅供祭天司和后宫使用,那么,制作此副罗盘的工匠打哪儿来的黑石,形制大小又是从哪儿打听到的,甚至那工匠是何人,臣弟以为都需要一一查明。”
“说得不错,要查就从罗盘的源头查起!文源!”
“臣弟在!”
“孤命你彻查五凤罗盘之事,不可漏过一丝一毫的线索,也不能因为魏姬的身份而有所避讳承情,罗盘的来源,何人制作了罗盘,是如何送进魏姬寝殿的,都得一一查明!”
“臣弟遵命!”
“晋寒!”
“臣在!”晋寒上前一步道。
“孤命你彻查昨夜爆炸之事,必须有证有据,不能有任何搪塞敷衍之处,听明白了吗?”
“臣领命!”
“至于魏姬,”稽昌垂眉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魏姬,脸上没有丝毫怜惜,“暂将她软禁于她的寝殿之内,待两项事情查明之后,再做处置!”
“王上……”
“空明你无需再说!”稽昌抬手打断道,“此二事事关稽戈两国交情,更关乎孤后宫安稳,孤不得不查!来人,送魏姬夫人回殿!其余人,退下!”
稽昌一声令下,这几人都退出了清吟阁。看着魏姬被护卫架走后,魏空明缓缓转过他那张分外黑冷的脸,目光阴暗地盯着江应谋道:“你真的很会给自己惹事,你以为这样就能灭了我们魏家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在送你自己上路!”
江应谋浅笑淡淡,回话道:“是我想灭了你们魏家吗?我想你应该不难看出今日到底谁想灭了你们魏家吧?”
“区区小伎俩能奈何我们魏家吗?我们魏家若是那么地经不住风雨,也不会风光到如今了!江应谋,我警告你,”魏空明逼近他跟前,眼迸杀气道,“别把你这趟博阳之行弄成了归葬之行,滚回你的定康去,巴结着你的戈戊许好好过你的日子,博阳,不该是你待的地方了!记住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警告,你若不肯,那就别怪我了!”
“想狗急跳墙了?”江应谋嘴角滑过一丝讥笑,“不至于吧?咱们的交手似乎才刚刚开始,日后还会有许多互相切磋的时候,你一来就要舞刀弄枪,太没意思了,鼎鼎大名的魏家难道真的如外界所传,只是靠着杀戮才爬到如今的位置的?”
“那你就错了,”魏空明眼含挑衅,微微冷傲道,“我们魏家靠的不是杀戮,是狠!空行,走!”
魏空行有些尴尬地看了江应谋一眼,跟着哥哥走了。晋寒面带不屑地看着魏空明匆匆离去的背影,哼哼了两声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