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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真是小看了她了!确实是长本事了!”魏大夫人沉哼了一声,冷色道,“她真是没白跟着江应谋,把江应谋嘴巴上那点功夫全学了过来了!如今想想,他俩还实在是挺般配的,蛇鼠一窝,能不般配吗?可怜我家竹儿费尽了最好的年华等了一个这样的货色,真真叫人气不过呢!”
“对竹馨来说,其实是好事儿。我早告诫过她了,越早抽身越好,离开了江应谋,她自能再寻着一位如意郎君的。”
“说起这事儿,我差点给忘了,唉,给林蒲心那小践人气得我连正事儿都快记不住了!关于竹馨的婚事,我和她爹已有了打算,正想禀过王上,请王上做定夺呢!”
“是吗?你和叔父看中哪户公子?”
魏大夫人挑了挑眉梢,一股得意之色难掩:“如今博阳城内哪户公子其实都配不上我家竹儿,我家竹儿生来就有贵像,注定不会只做一个小小的侯爷夫人,所以此番向我们问亲的并非是什么贵家公子,而是一部落首领。”
“哪一部落?”
“胡也部落,新任首领齐舍,你可觉得好?”
魏姬眼眸微开:“果真?是齐舍自己来向你们问亲的?”
魏大夫人含笑点头道:“是呢!齐舍那孩子藏得太深了,谁也没看出来他对竹儿早生情愫,一直倾慕有加。唉,当初若早看出来了,我绝对不会让竹儿那傻丫头白等着江应谋的。如今,话已经说开了,齐舍愿娶,我们也愿意把竹儿嫁与他,就只能王上一句话了。”
“这事儿竹馨知道吗?”
“还没告诉她。”
“为何不说?怕她不应?”
“儿女亲事原本就该爹娘做主,从前是我和她爹太娇惯着她了,放任她痴等江应谋那么久,结果呢?等来的是什么?等来的也只是江应谋那负心汉的背弃而已,等来的也只是一身千疮百孔罢了。如今,我和她爹不打算再由着她任性了,齐舍这个女婿我们很看好,她嫁过去就是部落首领夫人了,比那什么侯爷夫人不知尊贵了多少倍,况且齐舍是真心爱她,她往后的日子会很好过。”
魏姬那刚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可我前几回与她闲聊时,她都说不愿再嫁,态度十分坚决,我以为此事您和叔父还是提前告之她一声,问问她的心意再说。我担心你们若强逼急了,她恐做出些短见之事,那便不好了。”
“我想她也应该没那么目光短浅吧……”
吧字刚落,魏竹馨面色幽青地走了进来,魏姬抬头问道:“怎么了?脸色不好,是给凉着了吗?”
魏竹馨往对面榻上一坐,故作淡定地拿起凭几上的一只小银瓶把玩道:“是呢,外面风大,我就躲这儿来了。娘和婶娘在说什么要紧的事儿吗?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魏大夫人正要开口,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声,魏姬打发了宫婢出去瞧了一眼,宫婢回来禀道:“是王上赏了锦青侯一匹良驹,锦青侯对驯马不在行,江夫人便下到园中帮忙,他们俩正一块儿在园中驯马呢!”
魏姬仿佛明白了什么,屏退了左右,眼瞟向垂头摆弄银瓶的魏竹馨道:“你只怕不是因为风大,你是不想瞧见那夫妻二人一同驯马,所以才躲这儿来的对不对?”
魏竹馨侧身坐着,只顾摆弄,并不答话,但脸上那浓浓的伤意已经泄漏了心事。
“竹馨,姐姐知道你心里会有刺,瞧着他们夫妻二人亲密无间,心里怎么都会难受几分的,但姐姐一定要告诉你,你不能一直这么难受下去,你得重新开始过你的日子。正好,婶娘跟我提了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先叫你知道知道。”
“什么事儿?”
“婶娘和叔父打算将你嫁与齐舍,你可愿意?”
☆、第四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雨休馆里的接风酒
魏竹馨眼眶一僵,那只银瓶从手里滑落,哐当一声落在了花毯上:“你说什么?”
“齐舍向你爹娘问亲了,叔父婶娘都觉得他不错,想将你配与他……”
“不行!”魏竹馨扭脸拒绝道。
“为何不行?”魏大夫人紧跟着追问了一句,“莫非你心里还想着那个江应谋?”
“我早断了那念想了,但我也不嫁齐舍!”魏竹馨语气甚是坚决。
“竹儿啊,齐舍不好吗?人家打小就喜欢你,一直默默无闻地等你等到今时今日,就恰如当初你死心塌地地等着江应谋一般,你将你当初痴等江应谋那份苦心拿来想想齐舍那番苦心,自该明白齐舍待你如何了……”
“纵然是这样我也不答应!我说了,我此生不再另嫁!”
“糊涂!”魏大夫人见魏竹馨死拧着不答应,不由地有些上火了,“你哪儿能不再嫁?你不嫁,日后老了靠谁去?难不成真想留在家中做一辈子的魏二小姐?趁你此时还年轻貌美,早早寻个与你般配的,那才是上乘打算呢,难道你爹娘会害了你不成?”
魏竹馨面朝墙里,闷声不说话了。裴氏也劝道:“竹儿,齐舍不错了,虽只是个部落首领,但好歹是一方之主,你随了他,日后肯定不会吃苦的。况且,他是一片真心待你,不像从前江应谋那般薄情寡性,你二人定能做对恩爱夫妻的。”
“你自个瞧瞧,外面是什么光景,”魏大夫人越说越来气儿,“那江应谋大摇大摆地领了那个小贱婢回来耀武扬威,难道咱们就这么让他张狂不成?待会儿你爹往王上跟前一禀奏,王上一应允,你立马就是未来的胡也部落首领夫人了,也叫那姓江的瞧瞧你多有本事……”
话未完,魏竹馨忽然起身冲了出去。暖阁内这三人稍稍一愣,魏大夫人立马抬脚追了出去。裴氏也跟了出去,不多时又折回来了。魏姬问魏竹馨如何了,裴氏摇头道:“劝不听,她母女二人往西边去散心说话去了。但愿她娘好好劝劝,能让她回心转意吧!那孩子就是太实心眼儿了,对江应谋真是一根筋儿的!”
“那江应谋和林蒲心还在驯马吗?”
“哼!”裴氏冷哼了一声,眼往外瞄了瞄,轻蔑道,“在呢!我方才路过时还瞧见那林蒲心骑在高高的马上,当着一堆男人的面儿显摆她的骑术,真真是妖孽透了!那江应谋更丢脸,居然还上前去帮她扶鞍牵绳,哪儿有让自己夫君替自己牵马缰绳的,这可真是把她捧上天了!仔细摔下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魏姬淡笑了笑:“人家当真是伉俪情深,恩爱无比的。若江应谋早些遇见林蒲心,或者竹馨也不必兜中间那一转了。”
“什么伉俪情深?我瞧着也不过是男盗女昌!竹央,眼见这姓江的都欺负上门儿了,咱们这些人岂能坐以待毙?今儿婶娘可是气大发了,脑门心上差点没冲出火儿来,你可得为你婶娘出了这口气才是!”
魏姬含笑道:“不急,这博阳城里想找江应谋算账的多了去了,就单单是江家那几个就够找他的麻烦了。他当初叛逃那事早已将江家一众人等得罪得干干净净,另外你以为王上就会善罢甘休了吗?所以,咱们要收拾江应谋,不必做那出头之鸟,咱们静观其变,瞧着别人把他收拾得差不多了,再出手一击,让他永无翻身之地。”
裴氏连连点头:“还是竹央你看得通透,这主意好!”
魏姬起身道:“行了,咱们也不能在这儿久坐,还是出去吧!”
离开秋华园之前,魏竹馨才脸色恹恹地随魏大夫人回来了。随后,一众人又去了稽昌的百珍园闲逛,直到下午时分,江氏夫妇才被打发出宫了。
可出了宫后,这两人也没闲着,宫里那拨接风酒刚完,陈冯雨休馆里的接风酒才刚刚开始。
今日陈冯特地提早打烊,过了傍晚就关门歇客了。雨休馆后院的那间宽敞的暖阁里,不时传出击盏划拳嬉笑打趣的声音,从傍晚闹到天黑透了都还没歇下。
往日不过是这几兄弟聚在一处闹闹,今日却多了三名“女将”,辛多儿姐妹和她,那气氛自然又不一样了。酒过半巡时,晋危来了,晋寒张罗着又重新喝了一轮,喝罢,他拿上酒壶又想给江应谋斟酒时,她一粒花生丢了过去:“晋少将军,适合而至吧,江应谋的酒量没你那么好,你可别往死里灌他呢!”
“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会害我兄弟吗?应谋的酒量我是最清楚的,他再喝几盏都不会醉的!”晋寒拍着心口豪情壮志道。
“你可收着点吧!”辛多儿一把夺过了晋寒手里的酒壶笑道,“你连你自个的酒量都不清楚,你还清楚人家江公子的?今儿入宫喝了一场,来这儿又喝了一场,多少也够意思了,歇一歇,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