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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应谋如获至宝,回到客栈后,便将那两只小圆锅从麻布袋里掏了出来,放在手里反复把玩,真比得上欣赏稀世夜明珠的劲头了。她盘腿坐在榻上,斜眼瞟着,问:“真那么喜欢这两只小锅?”
“你没听过吗?千金易得,心头好难寻。有了这两只锅子,咱们蒲草馆的菜单上又可以多一项美味来了,还是别家没有的。”凑得再近点,你准能看见江公子那两只明烁闪光的眼睛里有一串菜单在上下翻滚着。蒲草馆还没个影儿呢,江公子就已经开始搜罗菜单了。
“哎,我认认真真地问你一句啊,你真要开饭馆?”她问。
“当然是真的。”
“就咱俩?”
“方才那小摊不也只是大娘婆媳二人撑着吗?咱俩一个厨子一个掌柜,足够了。”
“江应谋……”
“嘘……”江应谋回转身来,冲她竖起指头,轻轻嘘了一声,“又忘了?我如今不叫江应谋了,我叫姜小白。说吧,蒲大姑娘有何指教?对于咱俩一块儿经营一个小饭馆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咱们只是在戈国躲一段日子,你没必要非得弄个小饭馆出来吧?安安静静地躲着不就好了吗?”
“躲难道就不是过日子了?虽说咱们去盘子镇是躲灾,但就算是躲灾的,咱们也得把那日子过得好好的,不是吗?”江应谋放下手里的小圆锅,坐到她身旁浅笑道,“就当了了我的心愿吧,之前陈冯开了雨休馆,我就嫉妒得不得了,原来开饭馆做买卖真有另一番乐趣所在,那时我便想自己也开家小馆,卖自己最拿手的菜,调自己最喜欢的味,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如此悠然闲适地过一辈子。”
她左眼皮子忽地跳了一下,眼珠子咕噜往右斜了斜,问:“那江公子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要和你最喜欢的人开小馆,过舒适悠闲的日子,你找我干什么啊?你应该去找你最喜欢的人啊!”
江应谋凝着她,嘴角浮起柔笑点点,没有说话。她斜瞟着江应谋那一脸笃定悠闲的笑容,十分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是答不出来了还是方才那话只是随便一说的?”
“我问你,在这世上,除了我,你还能瞧上别的男人吗?”
“呃?什么意思?”
“瞧不上了吧?无论是坐拥稽国的稽昌也好,还是身份尊贵郑国贵族的郑憾也罢,你都瞧不上,能瞧上的也只有我而已,不是吗?”
“呵呵呵呵……”她发出一连串干笑,笑得肩都耸了起来,“江公子,你会不会太那什么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只瞧得上你了?是,我是瞧不上稽昌也不太喜欢那个郑憾,可世间男子如此之多,你又怎么知道我只会瞧上你呢?没准呢,明儿我一出这客栈的门儿就能遇上一个威武高大英气扑面的男人,我就随他去了,你呢,就自个去盘子镇开小馆去吧!”
“你瞧不上别的男人的。”江应谋依旧浅笑微微地重复着这句话。
“不不不,江公子你太过自负了,我的眼光呢,那是十分独特的,像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贵族我是没什么兴趣的。”她连连摆手道。
“你就喜欢那种单手能举鼎,一支长戈可以杀遍全军的莽夫?”
“哎,江公子,那不叫莽夫好吗?那叫气拔山兮力盖世好不好?别因为太嫉妒了就这么口不遮掩地嘲笑别人,让你举你恐怕用尽四只爪子都举不起来呢!”
“所以你就喜欢像扈宁那样的吧?”
“扈宁啊,还行……哦,扈宁?这名字好熟呢!让我想想,好像是眉夫人已过世的夫君是吧?我又不认识他,我怎么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你真无聊,江应谋,无缘无故把我跟他扯在一起干什么?要是被眉夫人知道了,她肯定会不高兴的,那毕竟是她的夫君,知道吗?”
“哦,你不认识扈宁的吗?”江应谋眸光幽幽地含笑道。
“当然不认识了,我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呢!”她继续,继续强作镇定地为自己刚才的失言填补漏洞,“我倒是想认识他,听说他是炎国鼎鼎有名的大将,与我堂兄炎骅里并称炎国双雄,如此英雄我真想好好认识认识,只可惜,他已经为炎国捐躯了,唉!”
“你还知道炎骅里?”
“知道啊!”她答得面不改色,“炎骅里是炎国的王子,也是猛将一名,这事儿单箬跟我说过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算了,不跟你瞎扯了,我去后厨瞧瞧有什么吃的没有!”
她起身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一出这房门,后脊背上的冷汗就噌噌噌往外冒!
这江应谋,差点就杀了她一个措不及防了!
那晚,江应谋说要给他自己改名叫姜小白的时候,她就有点起疑了,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故意用姜小白这个名字来试探自己的,没想到,自己猜得是一点都没错!
看来,自己的警惕心真的在慢慢放松,至少在这男人面前,已经没那么防御重重了,所以,有时候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点点炎无畏的迹象,而这些迹象想必就被敏感的江应谋察觉到了。
怎么办?是时候跟这个男人说破了吗?说出来会不会吓着他?换了一张脸的自己,他还能接受吗?
她其实有几次都想鼓起勇气告诉江应谋她的真正身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毕竟重新活过来这种事听上去是那么地毛骨悚然,江应谋真的会信吗?会不会一说出来所有的事情都会变了?所以她想,或许不如维持现状,只要彼此还相守在一起。
午饭后,她无事可做,懒在榻上睡了一个又长又绵的午觉,醒来时,天色发阴,一股新鲜的泥草味儿从窗户缝那儿飘来。她慵懒地爬了起来,推开窗户,伏在窗沿上往外望去,只见院中一片潮湿,翠竹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下雨了?”她打了个哈欠,偏头枕在胳膊上。
“都睡迷糊了,又怎么听得见外面的雨声?”一件外衫披上了她的肩,“睡好了吗?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所以才一直都不肯醒来?”
“没有,”她眨了眨睡意还浓的双眼,怔怔地望着庭院中的小水坑,“就是想睡,想睡很久很久……江应谋,咱们明日就动身离开了吧?你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咱们是时候出发去盘子镇了。”
“瞧你挺喜欢这儿的,不如咱们再多住两日?”江应谋在她身后坐下道。
“这儿是挺好的,”她将下巴搁在手背上,微微嘟着嘴道,“但再好,咱们也得离开的。留在这儿不安全,说不定哪日稽国那头的追兵就追来了呢?我怕他们人多,我会顾不了你。”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看来我有必要跟你说实话了。”
“实话?”她转过身来,诧异道,“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江应谋微微一笑:“其实,崔云的人昨日就到了,有他们暗中保护,你就不必如此担心了。”
“崔云?崔云是谁?”
“崔云就是荥阳夫人,崔云是她的本名。”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这两日一直提心吊胆着。”她微微嘟了嘟嘴,垂下卷翘的长睫毛,有些生气的样子。
“生气了?”江应谋抬手刚拨了她白嫩嫩的下巴一下,立刻被她拍手打开了。她抬头冲江应谋瞪了一眼,跳下榻要往外去,却被江应谋抓住手腕用力地拖了回来,轻轻一跌,就撞进了江应谋的怀里。
跌坐入他怀中那瞬间,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曾经的某一个下午,她也是这样双手环着江应谋的脖子,依偎在他怀里,跟他聊着操练场上那些有趣的事儿。一晃几年过去了,她经历了生死,悲痛,绝望,隐忍,却从来没想到还能如从前那般依偎在这男人的怀里,仿佛这就是一个太过精致太过真实的梦。
“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吗?”江应谋仰头凝着她,低声道,“我怕你那日说的话是真的。你那日说,我要找着我那红粉知己了,你便与我分道扬镳,我害怕……你真的跟我分道扬镳了。蒲心,咱们以后都不分开了,行吗?”
她心头一酸,鼻头涩涩地想哭,欲挣扎起来,却被江应谋双臂勒得紧紧的。瞧着她眼眶都红了,江应谋又轻声问道:“你也舍不得与我分开是不是?那些话都是你说着逗我玩儿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怎能舍得离开我?你若舍得,灞城之时你就不会随我一道离开了,对不对?”
“你真想一辈子跟我不分开了吗?”她含着盈盈闪动的泪光问道。
“当然……”
“我也想……”
“那咱们就不分开了……”
拥着她一个翻身,两人一同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