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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托我大师傅出去寻来的,是别人晒干了的柚子干花,花味儿虽没新鲜时那么浓烈,但那股子幽香仍在,你睡不着时放在枕边也能宁神安眠。好了,真的不早了,歇着吧!”
收拾了桌上的碗碟,江应谋开门离去了。暖榻上,她偷偷地目送了这男人背影消失,然后垂眸凝着手里捧着的这只香袋,心里忽然涌出了一股暖意。
嗅着这淡淡的花香,她依稀仿佛又回到了从母后寝殿回上吟殿的那条路上,那条夏日最是凉爽的宫径旁栽种了十几棵柚子树,每到花开时节,真的能香动满庭。夜雨一过,准能看见五六个宫婢蹲在树下捡拾被风雨吹落的柚子花,她们会小心地拭干花朵上的露珠,收入香袋中,佩在腰间,走哪儿都会有一股幽香拂过。
此刻,仿佛宫婢们腰间香袋里溢出的花香仍徘徊在自己身旁,仿佛自己真的还在熟悉的炎王宫里,她竟想着想着,手捧着那只盛满了柚子干花的香袋,就那么地倒在榻上合眼睡去了。
这充满柚子花香的一夜连梦都生出了格外香甜的滋味儿,她竟梦到了已经过世的|乳母,蕊珠,以及那个赠送她短笛的叔父。就在她的上吟殿里,她又变回了那个爱跑爱跳的小姑娘,开心地绕着他们跑啊跑,好像永远停不下来似的……
可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想起,她的美梦也只能戛然而止。她翻身坐起,将香袋往怀中一踹,起身开门道:“谁?”
“公主,山主让您即刻前往城楼。”是扈游的声音。
打开门后,她问道:“是魏空明来攻城了吗?”
“不是攻城,是叫阵。”
“还真来叫阵了?行,我立马就过去!”
城楼上,单箬神色凝肃地眺望着不远处,雷洪已率两个副将先出城迎战了。她赶到时,雷洪手下其中一个副将正与魏空明的先锋交手,打得难分胜负。
第一局下来,雷洪手底下的副将败走,雷洪一怒,亲自持大刀上阵,将魏空明的先锋挑翻下马,跟着,晋寒派出了罗拔,罗拔又与雷洪厮打了起来。
胜负还未见分晓时,一士兵跑上城楼前来报信:“公主,有一后厨上的厨子前来求见,说有十分要紧的事情禀报您。”
“厨子?”她暂时将目光挪开,“哪个厨子?”
“他说他姓宋。”
“哦,是那个宋师傅,行,你让他上来吧!”
片刻后,那士兵领着一脸急色的宋师傅上来了。宋师傅正想开口,却发现单箬也在旁边,顿时收住了话,垂下头去不敢说了。她有些奇怪,问这宋师傅:“怎么了?你不是说有十分要紧的事情吗?是不是江应谋在后厨上闯什么祸了?”
“这……”宋师傅显得有些胆怯。
“你直说,有我在,不会为难于你的。”
“那个……方才,江公子正在后厨做羹汤,忽然来了两个人,说裴娴将军要见他,就把他拖走了……”
她眉心瞬间拧起:“你说谁带走了他?”
“裴……裴娴将军……”
她立刻转头,向单箬问道:“是您的意思?”
单箬目光仍眺向不远处,缓抬右手,屏退了左右侍卫以及宋师傅,然后才说道:“你不会真的打算一直留着那个江应谋吧?”
“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听得心底直发寒,“您想对江应谋怎样?”
单箬转过脸来,往她脸上瞟了一眼:“一提到江应谋,你脸色都变了,莫非你真对他起了什么情念?”
“我问你你想把江应谋怎么样?”她忽然有些着急了,语气也变得气促了起来。
“对一个炎氏的罪人,你认为我会怎么样?蒲心,我一向觉得你是十分沉静聪慧的,为何在江应谋这件事上却一再地犯迷糊?江应谋诡计多端,你留他在身边,谁会安心?且无论这回泄密之人是否是他,他都不能再继续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你身边了,否则你该如何向那些为炎氏为你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交代?”
“你们把江应谋弄到哪儿去了?你让裴娴把江应谋弄哪儿去了?”她不想听什么道理,她只想知道江应谋去哪儿了!
“蒲心,”单箬侧正身子,目光严肃道,“此时是你该追问江应谋下落的时候吗?雷洪正在外面与稽军先锋拼杀,你该清空一切杂念,好好应付对面的稽国大军……”
“我再问你一遍,”她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了单箬的话,“裴娴把江应谋弄哪儿去了?江应谋是我带回来的,你凭什么让裴娴去处置?你说我奉为主帅,这些话恐怕都是假的,你其实只需要一个替你招兵买马的幌子罢了!我问你,裴娴把江应谋弄到哪儿去了?倘若江应谋死了,你也别想把我继续当幌子!”
“你竟这么在乎江应谋?”单箬脸色微微变了。
“不要跟我废话了,我只想知道江应谋上哪儿去了!”
她真的已经没什么耐心了,她不能让江应谋出事,江应谋还有很多事没有跟她解释,她绝对不能让江应谋就这么白白地死在裴娴的利刀之下!
而此时,江公子正身在城内一处废弃的小院里,身旁有裴娴以及裴娴的两个手下,另外郑憾和卫匡也在。
“给他!”裴娴发号施令道。
一把铁锹被扔在了江应谋跟前,江应谋低头看了一眼,问:“什么意思?”
“不明白?你不是稽国第一谋士吗?这还猜不出来?”裴娴反背着手,趾高气昂道,“像你这种罪人,根本没资格让我们给你挖坑,所以给你一把铁锹,自己先把坑挖好,动手吧!”
江应谋眼眸微沉:“你们这是想秘密处决我?”
裴娴冷蔑道:“这叫什么秘密处决?这就是要处决了你!实话告诉你吧,这是公主亲下的命令,说你泄露我们的秘密,你非死不可!”
“我不信,”江应谋摇头道,“我不信蒲心会下这样的命令。我看,根本就是你们这几个串通一气,想置我于死地。”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你今日都是一个死,又何必废话那么多呢?念你好歹也是贵族公子,不忍你暴尸荒野,你就在这小院内随便找个地方挖上一个坑,把自个埋了吧!识相的就自己动手,别逼得本将军亲自动手,那可未必能留你全尸了!”
“请吧,江公子!”一旁冷眼看热闹的郑憾向江应谋比划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笑容阴阴dao,“这可是蒲心对你最大的恩赦了,你可别辜负她一片好心。虽然这样的死法是十分地落寞孤单的,实在不配你江公子那名噪天下的身份,但你已落到如此地步,没有别的选择了,还是将就吧!”
江应谋斜眼冷冷道:“这是蒲心的恩赦吗?这恐怕是你郑殿下的恩赦吧?你一计不成就狗急跳墙,就你这样的人,能打败比郑国强大十倍的稽国吗?郑憾,别以为只要我一死,蒲心就会投入你的怀抱,我死了,她是不会原谅你的。”
郑憾抖肩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地不以为然:“一个即将黄土遮面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谈论我和蒲心的将来?放心,江应谋,蒲心没了你她照样会是林蒲心,而且将来,我还会让她变成这世上最尊贵的蒲心夫人,你就放心地去吧,这儿已经没你什么事儿了!”
“也别跟他废话了,”裴娴不耐烦道,“既然他不肯动手,那你们两个就去帮他挖一个坑,他愿躺进去就躺进去,不愿意那也就是一刀子的事情,快点!”
那两个士兵果真动起了手来,三下两下便将那一人长的坑给挖好了。裴娴往江应谋跟前走了两步,手指那坑道:“姓江的,给我乖乖去躺着,你要依了我,我不让你受罪,可你若不依我,那我也有法子对付你,必叫你痛个生不如死,怎么样?去吗?”
“蒲心在你们眼里果真只是一个竖立旗号招兵买马的幌子是吧?”江应谋往那坑前挪了几步,垂眉打量道,“没有她之前,你们这支所谓的炎氏旧部不过就是山匪杂军,登不得大雅之堂,但有了她之后,你们便可名正言顺地以炎氏的旗号出现,打着复兴炎氏的旗号招揽人才,与别国结盟,瞬间就变得正统高尚了起来。”
“我没功夫听你废话,因为据说听你说话多了,人也会变傻,我可不像那些女人似的那么容易被你哄傻了。你若不肯乖乖躺下去,我就只好——”裴娴说着拔出了腰间的那柄长剑,明晃晃地在江应谋眼前挥舞了一下,“你若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在你身上多割上一刀,多说两句,我就割上两刀,多说十句,我就割上十刀,让你慢慢地血尽而亡,那滋味儿是非常地不好受的,你愿意一试吗?要不愿意,就立马给我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