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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草感觉到他手的轻微颤抖,被他这般质问,微微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仿佛有什么堵在胸口,让她一时无法呼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双眼酸酸的、涩涩的,竟是极想流泪。
虽然她现在是修仙者,但她终究也是妖,她亦是很清楚妖对人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地位?
譬如胥焱对她便是始终心存偏见与芥蒂,无论她如何好好的表现,都无法改变他对她的态度。
一夕似乎并未想要得到她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但是,与母亲不同,我很乖。我知道抗拒也是没有用,只会让他对我更戒备,所以,我想尽一切方法讨好他,让他高兴,即便再觉得恶心、不堪,也要装出很愉悦的样子,让他欢心。可是,他亦谨慎的很,即便我这般乖巧听话,他亦不曾对我放下戒心。”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十五岁的那年,他私下开了这家南风馆,以我为头牌,竟是做起了这等皮肉生意。我以为我的一生便将在这般无尽的黑暗与污秽之中度过,再也无力去报仇,直到那人取下了我的锁灵镯。”
“那人……是谁?”离草禁不住低低问了一句。
“我只能告诉你,是魔族的人,其他的,恕我不能多透露。”一夕幽幽地看着她:“我的锁灵镯一取下,便能感觉到强大的妖力充斥了身体,我……终于又有了力量。所以,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那个禽兽。”
离草身子微微一颤。
他唇角微微勾起,掠起一丝淡淡的、凉薄的笑:“但是,就这般直接杀了他,太过便宜,我要折磨他,让他痛苦,让他明白我和娘曾经所受的痛苦!制住他很容易,他这样的人,哪里会花那许多心思在修行上?我将他扔进了蛇群,看着他被群蛇缠绕撕咬,只能凄厉的惨叫,求饶,你不会了解那时我的心情是何等痛快?!”
一直以来,离草都觉得一夕是极为温柔儒雅的一个人,如今听着他口中说出这般残忍的事,似是一时不能接受。
“可是,这样还不够!”一夕蓦然冷凝了眸紧紧盯着她:“就这样,如何能填补我这许多年来所受的痛苦?!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我不能放过他!”
师父……?!
离草知道他所说的人是师父,心下不由一惊,本能地脱口道:“师父他是无心的……”
“无心?”一夕却只是冷声一笑:“若非他是非不分,黑白不辩,听信他禽兽的片面之词,锁了我娘的妖力,我娘怎可能受制于那禽兽?!又怎么会发生后面这许许多多痛苦的事?!他就是这罪魁祸首!”
离草紧紧蹙起了眉:“所以,你才故意接近我,就是想找机会报复师父?”
“不错,我只不过略施了些苦肉计,便博得了你的同情,再亮出自己的身份,你更是对我推心置腹,呵……小草,你怎么就这么好骗呢?”他笑的几分讥诮,又似带了些别的情绪在其中:“只有你自己自作多情地将我当朋友而已,而我,一直都只是在利用你罢了,就因为你太傻太容易上当,所以我下毒杀那些人,便是知道你会相信我的清白,为我庇护,本来只想让你与慕流音为了我翻脸而已,不过,事情进展的似乎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说到这,他忽而顿了顿,一双眸子闪闪烁烁地看着她,似笑非笑:“我实没想到,你竟是为了护我,甘愿承担一切罪责,作为妖,你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合格。”
离草只是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他望着她,唇角又浮起一丝奇异的笑容:“不过,还有一件事,想必你还不知道,那名昆仑弟子,其实……是我杀的。”
离草眸光蓦地一紧,抬眼死死瞪住了他:“你……说什么?!”
明尘师兄……竟然是他杀的?!
一夕只是轻轻地笑着:“他想来是跟着你而来,偷听到了我要害你之事,我不得不杀了他。”
“你……”离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能如此残忍,“你杀了明尘师兄,然后嫁祸给我,为的就是让师父难堪么?!”
她终于明白自己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明尘衣物旁了,定然是他悄悄盗走的。
他害她,也就等于在害师父。
因为,她是师父的徒弟!
她做的一切都会令师父蒙羞!
168 来还是不来
一夕没有回答,只是冷冽着眸子,唇边勾起一抹冷诮的笑:“其实,说到底,慕流音还是对妖心存偏见,否则,又怎会只信那禽兽却不信我娘?你应该也能体会的罢?若是他肯信你,你现在也不会身在此处了。”
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似一把尖锥狠狠刺中了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离草身形猛地一震,面色霎那间白了下来。
然而,她却依旧摇着头,咬着唇道:“无论如何,我都不怪师父,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这样做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呵……你还真是傻啊!”一夕悠然地又坐了下来,眉梢轻轻挑了挑:“那么,我们便不妨看看,他是否会来救你这个罪徒?”
离草心中如针刺了一般,蓦然一痛。
师父……会来救她么?
她让他那样的失望,他……还会救她么?
说真的,到了现在,她已然无法肯定了。
然而她却定定地看着一夕,而后十分坚定地说道:“若你引师父来,是为了杀他报复的话,那我宁可师父不来救我!”
是的!若是对师父有危险的话,不如不来。
虽然……心里可能会因此有些失落难过,但也比看见师父受伤的要好!
一夕凝眸看着她,忽地笑了。
仿若清风般轻荡荡的,却又透着几许凉薄。
“你……就这般喜欢你师父?”他冷不丁地弯着唇轻轻问着,只是话中却带了丝其他令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离草怔忡了一下,有些慌乱地别开眼:“休要胡说,他……他是我师父,我自然关心在意他。”
“呵……”一夕却似根本没听她这一句辩解,只摇着头自顾自地叹息道:“慕流音何德何能竟让两个徒弟都如此痴心钟情于他?只可惜……他却是一个无情之人,到头来,苦的悲的都只是他的徒弟,他却依旧高高在上安稳地做他的仙尊!”
“哼!本君倒是觉得这半妖所说之话难得的中听。”苍绯也这时插话进来,凉凉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讥诮之意:“那姓慕的犯下的过错却要累得你来承担,他既先对你无情,你又何必再对他寄存希望?想离开还不容易?本君帮你离开!此事既然真相已明,现在也算不得是你畏罪逃走,又有何不可?”
离草没有回答他。
她此刻的心,其实很矛盾。
希望师父来,又怕师父来。
这种纠结的心情,让她胸口一时憋闷的十分难受。
一夕依旧笑着,眸中闪烁着清浅若无的亮光:“小草,奉劝你一句,别真爱上他,否则痛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什么叫真爱上师父?她本来就是已经爱上了师父。
离草对他这话有些莫名,心中同时亦有些苦涩。
谁都这么说,可是,心又是如何能是自己控制得了的呢?
她微微抿唇,抬眸看着他,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句:“一夕,若是……师父没有来,你要如何处置我呢?”
杀了她么?
虽然从始至终,他对她或许只是在演戏,但她,却依然将他当作朋友。
而如今知道他的过往后,更对他生出了一丝同情。
一夕亦是一怔,而后笑笑,笑得云淡风清,一双眼睛却似隐入那淡淡云后,朦胧飘忽。
“是啊,该怎么处置你呢?”他抬手两指轻轻敲了敲额头,呢喃着,仿佛是一件极为头痛的事。
忽而,似察觉到了什么,他眸光蓦然一凛。
一抹森冷至极的微笑泛上了他的嘴角:“看来,我好像没机会处置你了呢……”
离草自然也是感觉到了,立时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师父!”
是师父的气息!
师父竟然来了!
他来救她了!
外面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
“来的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快,看来你这个徒弟对他来说,当真是相当重要呢!”一夕微眯了眸,将她拉至到了身前,朝屋外走去:“走罢,好好见见你这位好师父,免得等会他死了,就再没机会见了。”
馆外,慕流音刚一御剑落下,周围立时便窜出了许多人来,将他团团围在了中间。
但看他们那赤红的双眼,便知这些都是被魔化了的人。
这些人要对付起来并不难,只须以灵力将他们的体内的魔气净化,便可解除魔化。
但这样,便会极为损耗灵力。
只是,为了救这些普通百姓,他别无选择。
他指见灵气凝聚,身形在人群之中穿梭,每越过一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