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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完头后,她才察觉到不对,猛然睁大了眸子,吃惊地望着大佬,舌头都打结了:“大……大大佬,你说什么?”
秦野表情淡然,甚至还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意味:“嫂嫂,我今天就十三了,我不想再做画师了。”
姜媃无措了,小姑娘纠结地拧起眉头,小心翼翼问:“那你想做什么?”
她甚至都准备好,只要大佬不是想干作奸犯科的事,她就都支持他!
毕竟,人嘛总要多几次的尝试,才会明白自己想追求的是什么。
熟料,大佬却说:“嫂嫂,按着命运轨迹,我该去豫州参军。”
诶?
姜媃吃惊了!
她结结巴巴的说:“参参参参军?”
秦野点头,少年目色晦暗地盯着仍旧不甚有知觉的左手。
他许久都没说话,就在姜媃想劝说他打消这个念头的时候,小姑娘就听少年意味不明的声音低低诉说起来。
“嫂嫂,”俊美的少年低着嗓音喊了一声,像是秋风下,摇曳飘零的枯黄落叶,竟是带着让人心疼的可怜,“我若只做个画师,当嫂嫂成为天下第一美人后,谁来保护你呢?”
姜媃被怔住了,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愣是用手扶着才合上:“不是,我不需要人保护的。”
秦野摆手,表情格外的严肃:“嫂嫂,我想过了,往后你美名在外,不怀好意之人肯定更多的,我即便成为天下第一画师,那又如何呢?没权没势,当有人想抢夺嫂嫂的,我拿什么来保护嫂嫂?仅凭一支画笔么?”
听闻这话,姜媃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前她是个孤儿,只能眼羡别人有温暖的家庭。
旁人有护持的严父慈母,她没有。
旁人有妹控姐控的哥哥弟弟,她没有。
旁人有慈爱的爷爷奶奶,她仍旧没有。
于是,她就像那个卖火柴的小姑娘一样,在大雪隆冬里头,划掉火柴,才能看到点滴的温暖。
可是,这微不足道的暖意,怎么能够过完整个冬天呢?
从此以后,她学会了从来不去奢望。
不去奢望别人有的东西,转而握紧自己的手。
不去奢望别人的幸福,转而钻研进书本里头。
外人都道她年年拿奖学金,真是学霸天才。
可唯有她自己才明白,不过是把别人很家人相处的时间都用来跟书本作伴罢了。
然而如今,面前的人说要保护她!
还说,因为想要保护她,所以想努力爬到更高的位置去。
姜媃已经不晓得自己要如何反应了,她愣愣望着秦野,就移不开目光了。
秦野还在想着要怎么说服姜媃,不经意一抬眼,就惊住了。
他皱起眉头:“嫂嫂,你哭甚?”
姜媃反应过来,连忙慌乱地抬手抹脸。
小姑娘颤着嗓音,死倔不承认:“谁哭了?我才没哭!”
她是真没想哭的,但是发涩的眼圈不晓得如何一回事,怎么都控制不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水哗啦哗啦涌出来,冲破眼眶,沾湿睫毛,哗啦往下流。
秦野抿紧薄唇,挪动椅子,然后从袖子里摸出帕子给她擦脸。
“我也不全是因为嫂嫂,”不经意把小姑娘给惹哭了,少年反倒不好意思了,耳朵尖微微泛红,“老师说,以我才学,不入朝堂很可惜。”
姜媃拽着他袖子,拼命摇头,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心头更是酸酸涩涩的,像是吞了一颗酸枣,将牙都酸倒了。
“不是,”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噘着娇粉水光的唇,“我晓得,你是怕我往后被权贵给欺负了,老是找半玄老师救场,你心里不痛快。”
姜媃简直一语中的,说中了秦野的心思。
小姑娘又抽了口,哇哇道:“小叔,不是,秦野!”
她喊出他名字,哭的有点沙的嗓音像是浸润了砂糖橘的甜味,咬上一口,水甜水甜的,浸人心脾,甚是舒服。
“秦野,”姜媃努力做出认真的表情,绷着白嫩小脸,小爪子搁大佬肩上,毛茸茸的脑袋凑过去,低声嘀咕道:“我是不想你过的辛苦,你知道你这一去豫州,会怎么样么?”
秦野是知道的,他可能比姜媃还更清楚,毕竟和系统缔结契约的时候,系统已经原本的命运轨迹原原本本地给他看了一遍。
所以,他其实是明白的。
少年心头流蹿过莫名的暖意,像是金黄|色的蜂糖丝一样,一拉起来,都是芳香的甜味。
“嫂嫂,”他喉头滑动,心尖子软乎的厉害,“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姜媃气恼起来,她抡起拳头砸了他两下,气呼呼的道:“那你还去?就做个画师不好吗?”
秦野深沉地望着她,薄唇却甚是寡凉:“不好,我不安心只单单做个画师。”
说到底,还是他心里滋生了莫大的野望,想要爬的更高,走的更远,才能将这般软糯娇俏的小姑娘护在羽翼下,让她一辈子都过得快活安乐。
姜媃更气了,她咬着唇肉,蛮横任性的低吼道:“不管,我不要你去!说什么我都不要你去!”
秦野敏锐地抓住这话语里头的颤音,他胸腔震动,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激荡起来。
他踟躇试探地问:“嫂嫂,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分开?”
姜媃呆住了,她傻兮兮地看着他。
被猜中了心思,她心里头一回生出了慌乱来:“不,不是……”
秦野忽的翘起嘴角,他犹豫了下,伸手轻轻捏住了姜媃的嘴皮子,眉眼闪亮如星辰:“我很高兴,嫂嫂不想离开我……”
姜媃羞耻心哔哔地跳动,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其实谁都不知道,生离和死别,姜媃能很好的面对死别,可却最是无法忍受生离!
骨子里渴望家庭的温暖,所以就不愿意世上再有别离。
但造化无常,生离又总是如影随形。
秦野轻易地看破她这软肋,然后少年大胆地将小姑娘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其实,也最不想离开嫂嫂的……”
我其实,也最不想离开嫂嫂的……
秦野的这句话,像是一道紧箍咒,勒在姜媃心坎上,整夜整夜的酸涨又难受。
她觉自己不该这样任性,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佬生下来就注定是大佬,他要走的路,哪里是她能阻碍的。
可一方面,她自个又很难受。
姜媃最受不得生别离,特别是当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
对她来说,秦野就是唯一的亲人。
这好好的亲人不在身边,因世事而不得不分开,此等事宛如是在剜姜媃的心尖。
小姑娘为这事难过的一宿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都是红肿的。
秦野沉默,他内心对姜媃的占有欲比什么都强烈,从前戒O毒那会,还非得抱着姜媃嗅着她身上的味才好受一些。
他若去了豫州参军,那就是至少好几年的日子要见不过姜媃。
但少年又迫切的想给姜媃一个安稳,不管是息九颜也好,还是宫廷画师龚清也罢,这些人目下的地位都是他无法撼动的。
他不想再过那种嫂嫂受了欺负,只能靠半玄来撑腰的结果。
且,即便是他以最快的速度晋升为天级画师,成为闻名天下的第一画师,那又如何呢?
想他的父亲,最誉为大夏天才画师,最后还不是惨死在手足的算计之下。
但是,如果他有手握绝对的权势和地位,那谁敢动他?谁又敢觊觎垂涎他护在羽翼下的姜媃?
从前蛰伏起来,被少年忽略的野望在云府复选会之后,勃勃生长起来,这一生长就像是三月春风下蹭蹭蔓延的野草,无穷无尽,漫无边际,最后成长为参天巨树一般,再无法忽视了。
豫州参军一事,迫在眉睫。
毕竟不管是姜媃告诉他的,还是系统给他看的,豫州上都护府的伍昆都护正在招揽兵卒,他若去了定然是能应征上的。
秦野思量了很多遍,把方方面面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姜媃仍旧还在怄着,小姑娘使用了小性子,这几日不怎么理他。
倒也不是真的生大佬的气,纯粹是姜媃过不去自个心里那关,而且她也根本不知道要跟秦野说些什么,索性就不怎么理他了。
叔嫂两人这样僵持着,一直到了姜媃生辰那日。
这天,去了京城一趟的封卿回来了。
他一回青州城,就让人来找姜媃和秦野。
姜媃没心思出门,秦野遂自己去了繁花楼一趟。
也不知道他和封卿到底是怎么协商的,死契的事顺利解决了,姜媃如今是自由身,但仍需要以繁花楼的名义参加明年的京城角逐会。
其他方面,任由姜媃选择,繁花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