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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
衣冠冢和灵牌都没刻字,但日后每每祭祀之时,都不会落了这一份。
此事,整个秦家,也只有姜媃和秦野心知肚明,旁人都瞒着。
若是有人问起,秦野一律说:“兄长托梦,故而如此为之。”
衣冠冢一立好的头天晚上,姜媃罕见地梦见了秦昭,病弱的少年俊秀斯文,手牵着个的胆小姑娘,两人站在天光耀眼处,看着她笑。
她意识模模糊糊的,正觉得奇怪,毕竟她其实是没见过活着的秦昭。
再抬眼去看的时候,人瞬间就清醒了。
她拥着被子坐将起来,借着单薄的烛火,撩起中衣袖子看了看雪白的手臂。
初初穿来那会,她偶尔能感觉到这身子里残留的某种强烈执念,可后来这股执念沉静下来,她就再没感受到了。
现在么,像是有某种桎梏消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轻松起来。
姜媃挠了下脑袋,嘴里念叨着:“莫要来找我,逢年过节我给你们多烧纸,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听人说的,活人常梦见死人不吉利,一定要多念叨几句才行。
自打那以后,姜媃果然再没做过类似的梦了。
时日过的太快,繁花楼那边没音信,姜媃就当不知道,她也不怎么出门,整日就窝在院子里学东西。
仿佛世间任何事,都没有学问在她眼里来的有趣。
从初秋到隆冬,像是一眨眼的功夫。
这是姜媃在大夏过的第一个冬天,青州城年年下雪,今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把两辈子没见过雪的姜媃乐坏了。
她冲出去,积雪还没累起来,就嚷着要堆雪人。
流火拿着镶白色狐毛的大氅追在她身后,生怕冻着她了。
秦野见她这般稀罕雪,得了空,就带她上白普寺后山去看雪景。
姜媃不太想爬白普寺的山梯,但是她又想看雪景,秦野便找寺中沙弥,问出一条后山小道,然后找山脚下的汉子,抬上软轿生生把姜媃抬上山的。
白普寺后山,有一大片的梅林,梅树依山生长,高矮不一,在皑皑白雪里头吐出芬芳,俏生生绽放出一抹殷红,映在白茫茫间,甚是好看。
姜媃在梅林里乱蹿,流火赶不上不说,稍不注意,就要被姜媃丢来的雪球砸中,简直哭笑不得。
半玄难得心情好,给秦野放了半天假,秦野索性铺开纸张,给姜媃入画。
他这些时日画的少,繁花楼交了几幅敷衍了事,关键画室里头,已经很久没收录姜媃的画了。
他准备,今个多画一些搁画室里头。
这才没几个月,少年好像又长了一些,身上穿着鸭蛋青的素纹锦衣,披着玄色为底,纹绣粉色樱花的披风,鸦发被玉簪子挽着,鬓角光洁如刀削。
他研好墨,看了看笔尖,酝酿了番,正准备落笔。
“啪”一拳头大小的雪球从背后砸过来,正正砸他背上。
秦野手一动,笔尖划过画纸——毁了!
他顿了下,面容沉静,看不出喜怒。
“沙沙”头顶的梅花枝桠诡异地晃动几下,积压在枝头的雪簌簌落下来,淋了少年一脑袋。
姜媃跳出来,望着他笑地直不起腰来:“你傻子么?都不带躲的呀?”
秦野搁了笔,斜眼看她:“很好玩?”
姜媃点头,黑眸晶亮地点头:“好玩啊,我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雪啊。”
上辈子是南方人,她压根就没见过雪,这还是头一回见着,怎么不稀罕?
秦野直起身,拉长了尾音:“嗯……”
姜媃心生激灵,抬脚就想跑。
然,到底晚了,少年手长腿长,一迈脚一伸手轻松揪住小姑娘大氅。
他将人拖拽过来,一伸手捏了梅树枝丫上的雪,团团的猛地丢进小姑娘后领子里头。
“啊!”姜媃惊地跳起来,像被踩着尾巴的奶猫一样直跳脚,不断抖着小袄和大氅。
可是积雪一碰上温暖的里衣,瞬间就化了,黏在皮肤上,又冷又冰,姜媃难受的直抓狂。
她瞪着少年,怒气冲冲:“你怎么这么坏呀!”
小姑娘眼尾都红了,生气说着这话,也是软糯糯的,像是在跟人撒娇。
秦野挑眉,手里又已经捏了一团雪,他也不回答,抬手就往姜媃脚边砸过去。
姜媃飞快跑起来,边跑边躲,还软绵绵的说:“小叔,你让着我点嘛……”
秦野手上的雪团一顿,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不成想,抬眼就是姜媃砸过来的雪球。
小姑娘坏心眼的很,一边跟人撒娇求饶,另一边下手半点都不留情。
秦野气笑了,他不砸的她撒娇一百回,他不姓秦!
两人嬉闹着,姜媃满山地跑,她跑的太快,一没留神咚的一声,就撞上了人!
两人撞的各自一屁股坐到积雪上,姜媃抬头,正要开口道歉,蓦地就愣住了。
第109章 小叔暖脚
对面的人; 眼窝深邃; 鼻梁高挺,整张脸的轮廓比大夏人要深一些,不细看,并不会特别注意。
对方大概只有十五六的模样,穿着一身棉布小袄,那冬袄有些旧了,袖口还破了个小洞,露出里头的棉花。
那人兴许也没想到会撞上人,他怀里抱的梅花枝散落一地。
少年站起来; 弯腰开始捡梅花枝。
姜媃也连忙站起来,她蹲地上帮忙拾起梅花枝; 起身递过去道:“抱歉; 我刚没看到你。”
少年拘束地接过梅花枝; 点了点头说:“不是; 是我不好……”
才说几个字; 少年脸就红了; 他抱着梅花枝; 站在那; 竟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姜媃噗嗤就笑了,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问:“你叫姜媃,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很小声地吐了个名字:“楚言。”
乍听这名字,姜媃猛地睁大了眸子。
楚言?
那个里头女主慕清瑶身边的忠犬男配?
那个西突部落首领的小儿子,过几年会一统整个西突; 对大夏造成莫大的威胁。
为此,反派秦野数次北征,两人交锋无数次,打的不可开交,结果给了在京城的男主和女主可趁之机,才致败落?
妈耶,大佬的对手上线了!
姜媃突然就紧张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我好像没见过你?”
楚言不敢多看姜媃,面前的小姑娘娇软又乖萌,事实上,他是知道她的。
繁花楼的姜小美人,最是招人喜欢的。
他脸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媃心思转的飞快,小姑娘蹦跳到他面前,弯下腰低头去瞅他。
楚言惊吓地倒退两步,他从满怀抱的梅花枝里头翻捡了花苞最多的一枝,然后递给姜媃。
姜媃看了看,弯起眸子巧笑嫣然的问:“是要送给我吗?”
楚言点了点头,一把塞给姜媃,丢下一句:“我要去找婆婆了。”
然后,转身就跑了。
姜媃抱着梅花枝远远看过去,见不远处站着个一身都笼在大氅里头的人,那人头上还带着大大的宽檐帽,连头发丝都一并笼住了。
只是那大氅上样式,姜媃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她忽的想到什么,忍不住追了上去。
“姜媃!”身后秦野赶了过去,他皱着眉头盯着小姑娘怀里的梅花枝,“怎的回事?”
姜媃拽着他袖子,急切地指着前头那人问:“你快看看,那人像不像慕清瑶?”
秦野凤眸一眯,远眺过去,见浑身笼在大氅里的人似乎呵斥了一个少年,安仁似乎还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后慌忙离开。
“应当是。”秦野道。
姜媃懊恼地皱起眉头:“完了,完了,她已经救了楚言,改不了这个剧情。”
秦野挑眉:“楚言?”
姜媃越想越急,红着小鼻尖,飞快的说:“就是那个,你以后的死敌,站慕清瑶那边的,他一统了大夏以北,你北征了好几次,都没打赢他。”
秦野神色莫名,他背着一只手,拇指和食指不断摩挲着指腹。
姜媃跺脚:“怎么办呀?不然现在就把人拉拢过来?”
秦野把她怀里的梅花枝扒拉出来,果断扔得远远的,然后牵起小姑娘冰凉的手,边往回走边道:“没事,我如今是个画师。”
姜媃表情怪异地瞅了他好几眼,玩雪玩过头了,一双手被冻得红通通,冷的厉害。
她也不客气,直接一双手挤进秦野温暖厚实的手里,抽着粉色小鼻尖说:“暖暖,好冷啊。”
秦野看她一眼,又看了看四周,没看到外人,适才撮了撮她一双手,紧紧握住塞到袖子里头。
两人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段路,姜媃狐疑一声:“刚才,楚言喊慕清瑶婆婆?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