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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文工团-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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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卜懒得理他,撂三个字,“学雷锋。”


第23章 
  蒋珂领完生活用品就在下层的一张空铺上坐着休息了一会; 浑身疲软; 她也觉得很累。
  叶湘和刘兰翠还在收拾东西; 不时互相说两句话,或者跟她说两句。因为都不熟,说的话便都是停留在表面上的; 比如问问彼此以前都做什么; 各自家乡有什么不同。
  蒋珂说两句北京的胡同; 叶湘那就说两句上海的弄堂。上海的弄堂和北京的胡同大约是差不多的存在,占地很广,哪里都是。弄堂尽头也会有些小烟纸铺; 或有家小酒馆。而在上海这块土地上; 外国人留下的痕迹也很多。之前都是别国的租界; 人被赶走了; 生活过的痕迹却都留下了。尤其外滩一片,紧挨紧的欧式建筑。
  说完上海北京,刘兰翠腼腆笑着说她所在的小县城小村庄。现在城里和农村的生活不一样,农村吃的都是大锅饭。土地和牛羊猪狗都属于公社或生产队所有; 你给生产队干活; 挣可怜巴巴的一点工分,就靠那点工分得些吃的。有时候一家老小太多; 挣的工分不够,基本都是挨着饿过日子的。
  刘兰翠说:“要多给生产队干活; 要不然没吃的。我小时候; 就经常给生产队放猪放羊。”
  说到给生产队放猪放羊; 蒋珂想起宋丹丹老师的一个小品,说什么薅社会主义羊毛。她便笑了笑,看着刘兰翠问:“那你薅过生产队的羊毛吗?”
  刘兰翠听蒋珂问出这话来,便看向她,说:“你也懂这个?”
  蒋珂还是笑,“薅回去纺毛线织毛衣?”
  叶湘听着也新奇,“这都可以的嘛?”
  刘兰翠抿抿唇,“自己家里弄不起来,就我们小孩子胡闹薅了两次,再没有了。”
  这都是些没什么紧要的各家闲话,说罢了,她们又说了说各自是怎么进文工团的。叶湘和于怡姗差不多,打小就是家里培养的,跳舞跳得好。文工团到她们学校招兵,自然也就考上了。蒋珂对自己的经历囫囵,只说自己是主动报名考来的。
  而刘翠兰的经历就有点丰富,因为家里是农村的,并没有这样的条件。
  她小时候放牛放羊拾大粪的时候,就爱清早雾蒙蒙的空气里唱几嗓子。在那草地上蹲着看牛羊的时候,没事儿便翻跟头打滚,都是为了打发时间。
  可就因为翻跟头打滚没事唱几嗓子,被村里的宣传队队长看上了,让她去宣传队翻跟头唱歌做表演。到了宣传队那就每天都会练练,下腰劈叉大翻空翻这些基本功打小就练得很扎实。再后来,又被镇上的宣传队挑选了去,再再后来就是县里的。
  然后,就从县里的宣传队被挑选到了这里的文工团。
  刘兰翠把自己的经历说完,施纤纤带着于怡姗领完了生活用品正回来。施纤纤帮她抱着两床被子,进了门看两眼回头问于怡姗,“你住哪个铺?”
  宿舍里总共有四个铺位,两张暗红漆木头的双人架子床,在进门右手边靠墙并列摆着,两张架子床中间搁着一张同色的红木桌子,上面现在正堆着叶湘杂七杂八的行李。
  于怡姗进来看了看,靠窗的上下两个铺位都被占了,下铺住了叶湘,上铺住了刘兰翠。
  蒋珂从靠门那张下铺上起来,看向于怡姗,“你想住上铺还是下铺?”
  于怡姗不客气,“我不喜欢爬上爬下,我住下铺,上铺留给你吧可儿。”
  家里条件好的女孩子会有什么表现,或者说一直生活在众心捧月环境中的女孩子会有什么表现,就是于怡姗这样的。行李一件也不自己拿,都给别人,挑东西挑自己喜欢的,至于别人怎么样,扛她的行李是不是吃力,睡上铺是不是喜欢,她不管。
  蒋珂对于睡上铺也没意见,让开地方让施纤纤把被褥放下来。
  她们的褥子是白色的,铺在床上之后要再铺一层军绿色的被单。然后搁上同色军绿色的枕头,同色的被子。下面她们还会学,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儿。
  施纤纤把于怡姗的被褥放下后,就微喘着气说了句:“你们先收拾收拾,我回去休息会儿,收拾完了去一楼103找我,我带你们去洗个澡,然后吃午饭。吃完午饭,我会带你们去熟悉熟悉军区的环境。”
  蒋珂和于怡姗都站得齐,跟施纤纤应声是,目送施纤纤出她们的宿舍。
  施纤纤一走,她们就都放松了下来。于怡姗坐去自己的铺位上休息,蒋珂歇过了,把自己放在下铺的被褥往上铺搬,开始铺床叠被收拾行李。
  叶湘那边把自己的东西往床铺对面的柜子里摆,想跟于怡姗说话,但想不起她的名字了,于是说:“愚公,你和蒋珂都是北方人,听说北方人体格都比较高大,你是挺像的。但你要不说,我一定不当蒋珂是北方人的。”
  于怡姗在那平复气息,说:“南北方之分也不见这么严格,你们上海的就没五大三粗的人了?一定也有。”
  叶湘想想也是,就没再说这个。
  于怡姗刚进来,才刚蒋珂她们三个说话,她也没参与上。这会儿又要熟悉,她想了想便说:“咱也别叫彼此的大名儿了,都叫小名儿吧。我知道蒋珂的,她叫可儿。我呢,叫姗姗……”
  叶湘打断她的话,“姗姗什么呀,愚公就挺好的呀。又好记,又特别。”
  于怡姗话噎在喉咙里,片刻道:“愚公就愚公吧,那也得依我们的,你就叫湘儿,她就叫兰儿。”
  刘兰翠回头看她,“是翠儿。”
  初听的名字总记不大清,这会儿应刘兰翠说:“翠儿,翠儿。”
  北京人儿话音连得快,叶湘就说不出来,卷着舌头两字清楚地重复了句:“翠、儿。”
  蒋珂在上铺一边铺床一边笑,铺好了把叠好的被子放去床头的枕头上,伸着头说:“你们一人说句家乡话得了。”
  “好啊。”于怡姗拍拍大腿,“那我先来句北京话吧。”想了好半天儿,说出俩字:“姥姥!”
  叶湘和刘兰翠懵,转头看她。叶湘半天出声,质疑了句:“什么呀?”
  “不懂不解释。”于怡姗看向叶湘,“你呀呀啊啊哇哇的,你说一句。”
  叶湘拿着自己的水壶往墙上挂,“小册老。”
  于怡姗和刘兰翠表示听不懂,蒋珂坐在褥子上笑,就知道“姥姥”出来下头就没好词儿。
  好歹刘兰翠说了句正经有名的,“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如是,天南地北的到一处,大约都是从各家方言开始聊起的。蒋珂还记得自己上大学住到宿舍的第一晚,和宿舍里三个城市各异的女孩子聊天聊到半夜,说的也是这些。
  这个时候和那个时候一样,大家对彼此都是陌生的,话语里带着客气和一种想要了解与接近的小小热情。等熟悉下来,找到与自己合拍那一个或是一群,就成了几年相处的密友。
  蒋珂在这一晚不知道自己会和谁成为密友,她看着宿舍里的三个人,或娇俏或爽朗或腼腆,她们在这一刻,都是最光荣最生动的女孩子。
  中午之前,四个人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床铺柜子、脸盆架子都收拾摆置了整齐。然后蒋珂和于怡姗跟着施纤纤去女兵澡堂洗了澡,去饭堂吃了饭。下午施纤纤又带着四个人一起逛了军区,看过训练场,走过文工团的每一个房间,从小练功房到大排练厅,从小礼堂到大演出厅。
  施纤纤跟她们说:“这就是以后你们生活的全部。”
  对于这些,于怡姗和叶湘都是很平常的态度,觉得没太大所谓,仿佛就是从一个跳舞的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蒋珂是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在一整墙的大镜子前练功跳舞,可以走上舞台,心里生了期待,有了向往。而刘兰翠呢,是没见过这些好东西,她觉得新奇,眼睛里满满都是难掩的欣喜与激动。
  在熟悉了军区以后,她们踏踏实实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正式进入了新兵连开始参加新兵集训。每天基本都是在练军姿,站在阳光下被晒。还好这时节不是夏天,蒋珂觉得也没多忍受不了,至少在她的身体可承受范围之内。一开始的时候,每天三公里的体能训练确实比较难熬,每次跑下来都觉得口腔耳蜗里全是血腥气,胃里空得像被刀刮过,特别难受,但坚持一段时间下来也觉得慢慢轻松了。
  因为她们暂时属于新兵连,所以就和文工团还没有太大的关系。每天除了密集的训练,就是吃饭和睡觉。也就叶湘有多余的心思,不时就会摸空熟悉楼道里的其他宿舍的人。拿着巧克力和糖水菠萝去人那里问这问那,了解文工团的情况。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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