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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她冲助理一笑,身姿款款,踏进门内。
……
豪华包间和普通房间,不论面积还是装潢都不在一个量级,每间酒店都是如此。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内里有动静,诗淇靠近,隐约听到水声,猜测那位陈总应该是在洗澡。
环境正好,气氛正好,时机正好。再没有比这还更恰当、更水到渠成的条件了。是去房里床边坐,还是在外等,诗淇稍作犹豫,选择了后者。
在客厅静坐,诗淇暗暗想着等那位陈总出来后要如何开口,如何表现,心下略觉紧张。正入神,忽听门边似乎传来动静。
她一怔,细细听去,好像有人在输密码。一阵“滴”声后,响起“滴嘟滴哩”音效,密码错误,门没开。
安静两秒,门铃被摁响。
这种时候,万分不想有人来打扰,诗淇暗暗念着,希望外面的人识趣些,没得到应答就赶紧走。可敲门声不断,一下一下叩得她心慌。
要是有别人来,说不得就会被打扰。她一点机会都不想错失,放在膝上的手捏紧,咬牙走向门口。
“你……”
外面的人在看到她的瞬间,才出口一个字声音就戛然而止。诗淇见是个女人,还是个长得不赖的女人,心下闪过一瞬不善。
面上却挤出笑:“不好意思,陈总在洗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罢,马上就要关门。
门被挡住,外面的女人抬手撑在门上,眉头微拧:“让开,我找陈让。”
“我说了,陈总在洗澡,这么晚了不方便打扰,有什么事还请明天再来。”诗淇升起一丝不悦,语气略僵硬了些。这个女人搞什么鬼?一副了不起的语气,听了就生厌。
诗淇要关门,对方不让,和她僵持。
拉锯十几秒,诗淇渐渐没了耐心,再浪费时间,说不定要坏事。当下,心一狠,往门外女人撑在门板上的手一拍,她痛得下意识缩手,诗淇趁势把门关上。
门关了,外头还不安生,不停摁门铃。诗淇又气又急,见门边有触摸屏,把门铃声音调至静音,再把密码锁调至休眠状态。
诗淇松了口气,安心往回走。回客厅坐下,一分钟不到,穿着浴袍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她站起身,扬起矜持又魅惑得恰到好处的笑。
“陈总……”
男人抬眸,视线触及她的瞬间,顿了半秒,而后霎然变冷。
“我……”
诗淇心猛地乱跳,只说了一个字,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敲门声——或者称之为踹门声更确切。
同一时间,茶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男人无言过去,拿起一看,脸色低沉。
来电显示闪烁,诗淇隐约间只看到一个数字,“7”。
他朝门口去,诗淇慌忙拦路,“陈总,我……”
“让开。”
他脸上毫无表情,连眼里都没有半点温度。
第58章 ChenRang
陈让开门的瞬间; 外头提脚的齐欢没控制住力度; 惯性前倾; 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被他伸臂揽住。她一抬眸,陈让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 “别打。”
齐欢气得脸色铁青; 越过他手臂朝里面看去。那个穿着打扮通身妖里妖气的女人呆站着; 傻愣愣看着他们。
齐欢问:“她是谁?”
“我也不知道。”陈让一脸无奈。好好地洗个澡; 锅从天上来; 出了浴室; 客厅里莫名其妙多了个女人。
陈让手臂用力; 揽得更紧了些; 拦住要过去的齐欢,“别动手。”
“我下次不来了。”齐欢胸口起伏不平; 眼圈都红了。
然而这番生气的话听在呆怔的诗淇耳中; 满是撒娇意味。如非真正关系亲密; 不可能会是这种语气。
尤其刚刚面色冷得吓死人的陈让; 竟然没有半点不悦,只说:“我来。”还轻拍她的背哄着,“好了; 不气。”
诗淇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心里忐忑; 不好的预感已然升腾将她包围。齐欢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看得她直发毛。然而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刚关门打手的气势一泻千里,不复存在。
至于陈让?别说喊他,她连半个字音都发不出来,喉咙像是堵住,哽得慌。
诗淇刚想到方才关门时的事,那边陈让就注意到了齐欢的手,“你的手怎么红了?”
齐欢抓着他的胳膊,手背泛红一片,一览无余。齐欢说:“刚刚敲门的时候被她打的。”指的是谁毫无疑问。
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特意隐瞒——没什么好隐瞒的,她没有好心到那种程度,对一个大晚上出现在她男朋友房间里还试图将她挡在门外的女人客气——她只实话实说。
陈让一听,脸登时一变,眸色微沉。他握她的手,揉捏手背:“疼不疼?”
齐欢撇嘴,“打你试试?”
陈让唇线紧抿,“我知道了。”说罢,一通电话打给助理。
几分钟时间,助理匆匆赶来,来了两个,还有一众酒店保安紧随其后。诗淇僵在原地,事情闹得比她所预料得大得多。她入住的房间被查出来,和她有牵扯的管波自然也难逃。
导演和几个负责人那边,是由助理通知的,知会了一声,管波便被毫不客气地赶出酒店。他所在的公司,从此怕是上了华运的黑名单……e4da3b7fbb
——没几天,管波就遇上了事儿,说是半夜碰上醉酒的混混,被打得鼻青脸肿,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主要该料理的还是这位大半夜送上门的女士。诗淇倒是想走,奈何陈让没那么好心,最后连警察都惊动了,以擅闯私人住所的由头将她带到附近的派出所,一整晚,她都是在局子里过的。
而放人进来的那个助理了解事情后,全程脸色苍白,陈让倒没怪在他身上,他自己没交代清楚,事情又有那么巧。但助理确实马虎太过,陈让扣了他一个月奖金,调他去负责别的工作,换了个跟在身边理事的人。
一场闹剧到此结束,闹哄哄折腾了半晚上,闲杂人等一应散去,房里就剩齐欢和陈让。
两人面对面站着,陈让抬手想摸她的头顶,被齐欢一巴掌打开。
齐欢瞪眼看他,还没消气,仍旧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你……”陈让再次抬手,想抱她,她忽地蹲下。
哭声突如其来,教陈让怔了一瞬。不是假装,她蹲在地上,两手捂脸,呜咽痛哭。
陈让蹲到她身前,揽她肩头,将她揽进怀里,“哭什么?”
眼泪淌了满脸,齐欢哭得停不下来,抽噎:“我的红豆……汤圆呢……”
“在冰箱里还没解冻。”
“牛肉粉……”
“都在,还没下锅。”陈让轻拍她的后背。
她呜咽不停,边哭边道:“别人吃了吗……”
“当然没有。”陈让没想到她突然情绪失控,看她哭成这样,忽然后悔只是把那个女人交给派出所教育。
陈让将齐欢抱紧,正要轻声说些什么,一只手忽然抓紧他的衣襟。
“烦死了……我烦死你了……”齐欢肩膀抽搐,声线被眼泪浸润得仿佛带上了湿意,她紧紧抓着陈让的衣服,“凭什么……凭什么都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这么喜欢你……”
哭腔断续,湮没在他怀中……
敲门的时候,开门的陌生女人以主人口吻自居,她的心就像被人揪紧,一刹捏碎。那瞬间才发现,无论过去多久,不管她是十七岁还是二十三岁,陈让对她的重要程度,根本没有因为年龄的增加而改变。
从来未变。
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有牵扯,一想到别的女人在他身边,哪怕心知他不是那种人,可心里还是像有东西,滕蔓一样生根发芽遍布她的四肢五骸,扎根吸血,紧紧缠着她,让她无法呼吸。
难过得要命。就算只是不可能的假设,光是想想就足以让她失态。
陈让是她的命门,很久很久以前是,如今还是。
轻轻一碰,就能教她溃不成军。
“……这样不是很好么。”
陈让掌心抚上她脑后,她额头抵住他的肩膀。
他俯首埋在她的脖颈,唇瓣轻碰她细嫩皮肤,声音沉而温柔:“因为我也一样。”
先煮牛肉粉,再煮红豆汤圆,咸甜两种味道,各有各的美妙。房间里都是食物的香味,齐欢半张脸埋在碗里,每样只一份,陈让坐在对面静静看她吃……
“你盯着我干什么。”晚上的乌龙太闹心,哭完情绪刚刚才平复下来,齐欢说话时口吻有些凶。
陈让道:“我没见过别人眼睛肿得像核桃,多看两眼不行?”
“……”齐欢气鼓鼓,低头继续吃。
“你脸像包子。”
“不要你说。”。
陈让扯唇角,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她。
吃完回到客厅,陈让伸手,齐欢不理,盘腿坐在沙发旁,用手机放视频,假装在忙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