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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织吾妹,为兄今日留书于此……”
这只精巧的蝴蝶竟是几十个字组成,一封泣血长信!那是她的五师兄、她的夫君以燃烧自己最后地生命为代价拼死留给她的一封信!因为这世上知道她叫绿织地人再没有第二人,因为这世上知道用这种染料在脸上留书的也不可能有其他人,除了在她年幼时与她多次用这种染料开对方玩笑的他!这种染料比刺青更加顽固,如果不用特制的药水洗去,它甚至能在皮肤上停留十几年也不掉色。
留下这封信后,秦五公子又用比陌月精妙百倍的易容术在她的脸上加了一重伪装,隐藏了这封“传信之蝶”,裴玄若等人不擅易容,陌月的易容术又是秦五所授,一直到山庄被烧竟也没人发觉她的脸上被人动了手脚。再后来陌月脸上多了一层面具,她就更没机会发现。直到易容术更精绝的沈捕头出现,他为陌月洗去所有伪装,虽然看见这只古怪的蝴蝶纹记,只当是女人的喜好,便没仔细看,更不曾留意蝴蝶其实不是纹身而是染料所画,而且是由几十个字拼成的蝶画。
“绿织吾妹,为兄今日留书于此,只为提醒吾妹万不可再轻信吾等之师尊…………平湖竹老……”
第一百零六章 风吟渡
绿织吾妹,为兄今日留书于此,只为提醒吾妹万不可再轻信吾等之师尊。碧罗江一事与之似有牵连,吾妹当小心警惕。清风绣坊妹之故宅后老桑下藏有一物,妹可伺机独自取出,切记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妹若有机会知悉真相,万不可起复仇之心,以保全我等兄妹诸人性命为上!
短短百余字,如同诉尽一世一生。
陌月第一次摸索着读完这封蝶画留书,原以为自己会泣不成声,却反而笑了起来。
笑声犹如从地狱爬回人间的厉鬼,眼角还滴着血……
不该活在阳光下的人,终究还是回到阴暗的角落。终究,她还是露出獠牙,恢复了厉鬼的本性。
如同三岁那年,她明知那几个孩子中只要有谁稍慢一步,就会被因为饿红了眼而疯狂的人群抓住丢进锅里,化**们口中的食物,化成血、化成肉、化成又一个流浪于天地间的怨魂……
作为赔钱货的女孩,她们是最先被饥民们选择的目标,她不想死,所以和另外几个孩子拼命地跑,可还是被人发现了。很快,饿地全身无力的她们就要被追上,然后被带回去。
千钧一发之际,她做出了决定,她伸出脚绊了她童年最好的朋友一下……
那一年,她三岁,恶魔已经在幼女稚嫩的心中悄悄潜伏。挨饿所以生得比同年的女工瘦小,常常被其他女工欺负,吃了上顿没下顿。她只是默默忍受,日子久了其他女工也觉得无趣,渐渐便欺负她得次数少了。时光慢慢流逝,不知从何时起。绣坊的绣品常常被人无缘无故毁坏,终于有一天罪魁祸首被坊主抓住,是一个平日里就很聒噪的女工。
没有人怀疑到一贯都安静、温顺的她身上,只是打那以后,她便再没有被谁欺负过。
只不过,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叫她怎能不笑,怎能不将她满腔的怨愤化作大笑。让世人都听一听恶魔复活时的笑声,轻轻的、凉凉地、令人肝肠俱裂……
那是他们的师傅啊!是给他们第二次生命的再生父母,是陌月平生见过最豁达、最令她安心的长者、家人……
可以却有人告诉她,那一切悲剧都与他们的师傅有关!!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绝对信任的人!
信,她五内俱焚;不信……她又岂能不信……曾以为分辨是非不过是一句话之间。。
她觉得自己仿佛站在进退两难地边缘。
只是现实已经不允许她退。
她,只能进…城南方向的风吟渡赶去。
风吟渡有“魂川”的别称,方圆数里没有人家。而*近风吟渡的那条河段常年温度低于附近的常温,但即使在冬季最冷地日子河面也从不结冰,附近的船夫都说这一带倒像是进了鬼域。成日里鬼气森森的,在这待久了,阴风带着寒气渗进五脏六腑、深入骨髓,很久也暖和不起来。
鬼域?陌月倚在马车里,冷笑一声,就好像是为她量身选择的登场之处。
血色盛宴,果然是与魂川二字相得益彰。
只是,无论一会要面对的是什么。她都不能回头了……
马车停止前进地时候,天色刚刚变暗,河面与山川间铺上一层金黄,给十里魂川带来几分暖意。今天的风吟渡也很有几分人气,陌月远远便看见一条三层高的华丽画舫停在渡口。与一贯阴森地魂川摆在一起有几分不协调。平常在附近船夫都不见了踪影,可能是被清场了。此刻船上还没什么人出现。但渡口处已经恭恭敬敬地守候着两旁,清一色黑衣打扮的人。
是暗卫!九宝斋果然重视这场宴会,拍卖会她也不是没去过,也没见有暗卫亲自迎接客人的道理。不过他们出现在这是否是为了迎接,还是个疑问,因为所有暗卫的脸上都是一派冷漠的神情,倒像是在守卫什么。
然而,当轻纱遮面的陌月,风华绝代地走出马车那一刻,天地仿佛都亮了起来。暗卫们冷漠的表情仿佛也在一瞬间融化,坚毅的目光只知道随着陌月地移动而移动。尽管她的全身上下只有一支绾发的玉簪为饰,一抹血红在金色光芒中流淌;尽管她没有穿艳丽的华服,但素雅银灰色在她的身上显得异常尊贵,黑色与紫色地花纹更显大方与高雅。
就连赶车的人也一时看呆了,竟忘了离去。
当赵四从画舫下来地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辉煌到近乎神圣的一幕……赵四是个可*的下人,也是连青石总管信任的左膀右臂,他呆了呆,便立刻走了过来。他先是狠狠地瞪了那几名暗卫一眼,便躬身拱了拱手,毕恭毕敬道:“夏小姐果然是守信人,小人恭候多时了。”
陌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虽说恭敬却没有一丝卑微之相,陌月婉然一笑:“眼睛倒很尖嘛!这都能认出本小姐来!”
赵四道:“小人眼拙,其实是凭小姐身上的水晶花认出小姐。”
陌月低头看了一眼别在衣襟上水晶花,心道:原来送给每个人的邀请函都是不一样的。于是她又问道:“只有本小姐一人到了嘛?其他人呢?”
赵四道:“其余的贵客们都正从其他地方赶来,请小姐这就上船,到了宴会会场小姐自会看见他们。”
陌月默默点头,九宝斋倒是谨慎,居然每个客人都是由不同的路线前往,这种感觉,总觉得像是把各地的牲口送到一处屠宰场统一宰杀似的,很不舒服。
第一百零七章 不期而遇
除去原本守在船上的暗卫、侍者和赵四,与陌月同行的共有三人。
第二个出现的是一位带着斗笠的黑衣人,上船后二话不说便一个人坐在甲板上吹风。当这个人出现后不久,天边的最后一线光芒也消失在山的另一边,陌月才看见剩下的二人一先一后姗姗来迟的身影。
那是一男一女两个衣着华丽的少年、少女,二人虽然结伴前来,但相互间并不交谈,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但陌月一看便知,这两个八成是在闹别扭。
赵四对这三人的态度与对待陌月相同,却几乎没有半句多余的话,称呼上也只是“三位贵客”之类含糊之词,也没有向陌月介绍他们的意思。陌月从未见过这三人,也懒得与他们搭话,四人相互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看情形他们也都不欲知晓。
华丽的大船静悄悄地驶出渡口,水流淌的声音在耳边哗哗响起,缓缓地、轻柔地响起,似乎是直接从每个人的血管中流出。温热的血液从全身的血管流过,便在寒风中化作刺骨的康河之水。
康河,二十年前的以骨为床的康河,如今却引领着他们前往血之盛宴的会场。
最后到达的那个少女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裳,打扮得异常华丽,她的皮肤也透着健康的粉色,十五、六的年纪,看起来十分可爱。少女的话很多,从一上船就不停地找人聊天,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那个被她缠得没办法的少年只能一边应付她,一边时不时偷偷向陌月这边瞄上一眼,若是一不小心与陌月的目光碰上,脸立刻便红得烧起来。
少女偶尔也会找陌月聊几句,陌月只好微笑着应付几句,而她的目光却经常落在那个站在甲板上的人身上。
这时赵四突然走了过来。对那个黑衣人道:“请贵客进仓休息吧!”
黑衣人却根本不理会他。
赵四又道:“请恕小的无礼,后面的路程是小号地机密,若贵客不愿配合,那小的一会只好请您下船了!”
陌月“扑哧”一声笑了,居然用威胁的,九宝斋这会倒不怕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