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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位以身蹈险舍己为人的老者,狄小石心存几分敬意,忙扶住他道:“老爷子,你是想害我么?”
迟浩愕然道:“老朽岂有此意,公子此话怎讲?”
狄小石苦着脸道:“你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要是向我这个后生小子行大礼,难道还不是想折我的寿吗?”
迟浩一怔,随即豁达地笑道:“不错,我这一把年纪了,还拘泥于一些俗礼,对世情反倒不如你这小伙子看得透彻。”
一旁的陆有德惊忧悲喜大起大落,心神这时才完全定下,“扑嗵”一声又跪倒在地,诚恳道:“大仙,不,公子爷,小人和犬子的性命是公子爷所救,此恩此德,小人难以为报,甘愿听任公子爷差遣,就算做牛做马也是无怨。”
陆靖夫复又随父跪下,彭芸亦赶紧放下怀中的琴儿,感激叩谢。
晕哦,老子这不是救下了几只叩头虫么?狄小石虚手一抬,混元力分为三道,分别将他们凭空托起。陆有德惊叫道:“公子爷好厉害的神通,小人真是佩服得五体”
狄小石的役气诀还不是十分得心应手,正感得意之际心神微分,一股力道没能控制好,陆有德当即跌了个嘴啃泥,痛叫道:“投地唉哟哟”当真扎扎实实地来了个五体投地,众人无不相顾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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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大官人》 第三卷 中举 第六章 傻爷使计(上)
“话说这天下大势,变化无常,分合无定,乌方国今日叔侄阋墙之乱,那是早有前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各位看官,且听我陆有德慢慢道来”
狄小石救下迟浩等人,见他们老的老幼的幼,在陌生的异国他乡,即便再侥幸逃过官兵的追堵拦截,得以深入大楚腹地,日后生活亦是极为困难。于是索性好人做到底,将他们收留下来,叫人带信给慕容度,请他帮忙造几个假身份,让这些人能够正大光明在大楚立足。
慕容氏族在灞水州地方上的人脉盘根错节,办这种小事自是不费吹灰之力。没用三天,就把各人的户籍落到卧牛镇边上一个小山村,所需的书证文牍一应俱全,连祖上三代都有据可考。
考虑到与庞家徐家的矛盾,为了避免被人寻事生非,这些都是在暗中办理,狄小石还特意跟夏青颜打过招呼,让她保密。
对狄小石的这种行为,夏青颜颇感不理解。就算在修行界,如果彼此之间不存在密切的交情或利害关系,修行者也决不会为他人平白劳心劳力,何况帮助的对象还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根本没有任何的利益可图。
自此,迟浩等人就在卧牛镇安下身来,国乱家破,众人也断了回乡的念头,以一家人的身份,在距狄家不远的地段购置下一套院落居住。各人从乌方国变卖家当逃亡出来,身上原本都带有不少钱财,狄小石亦将他们同伴留下的金银赠给他们,短时间内衣食无虞。但坐吃山空,众人自然不能整日无所事事,于是迟浩每天去荒郊山野采药,准备重操旧业开业行医。
彭芸自是在家中操持家务,照顾琴儿。陆靖夫则潜心温读功课,拟以白丁之身,在大楚科考博取功名。而陆有德之前是一个说书人,便在一间茶楼里干上了老本行。大家抛却往事伤痛,全心全意维护经营这个来之不易的新家,开始崭新的生活。
狄小石闲余,也来听陆有德讲了一段书,却发现这厮的口才极佳,即使故事本身的桥段颇为平淡老套,但他绘声绘色地说来,却也十分引人入胜。
狄小石从信息爆炸的时代穿越而来,对才子佳人此类老掉牙的风流韵事腻烦得紧,琢磨这家伙这样浪费口水未免可惜,就让他把乌方国如今的战事,再结合亲身经历编成故事讲述出来。
陆有德采纳了这个意见,只说了几天书,听者就每日愈增,茶楼的生意大好。喜得老板天天笑得合不拢嘴,亲自端茶倒水,身前身后嘘寒问暖,将陆有德当亲爹一样伺候着。
这天一早,狄小石晃荡到官学里,准备露个头后就又去茶楼里消磨下时间。不防甄胤把所有生员学子都聚拢起来,说他就任卧牛镇学政后对各人的学业状况不甚了解关心,有失本职,让大家各作一篇策论上交,以供先生们阅视后加以辅导。
甄胤到任一直没有任何针对狄小石的举措,狄小石也不是很在意,反正规定的时间有三天,足够到灞水城去找枪手代劳。
从官学出来,狄小石溜达到茶楼坐下,泡了壶热茶正悠闲地听陆有德说书,一个弱冠少年突然急冲冲跑来,嚷道:“狄世兄,原来你果真在此,叫小弟我好找。”
狄小石抬眼一瞧,来人却是对自己“才华”极为佩服的许承翰。他们两人年龄相近,平时在官学中关系也颇为亲近,狄小石笑着招手道:“许老弟天天钻在书里做书虫,今天怎么舍得出来放风了?来,坐下来喝几口茶听听故事。”
许承翰却一脸气愤,忿忿然道:“狄世兄你还有闲心听说书?你知不知道,有人在背后想着算计你,还要往你身上泼污水?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主谋者竟然会是他。”
一听到有人要算计自己,狄小石脑子一转,马上问道:“是咱们的甄大学政罢?”
许承翰错愕不已,惊疑道:“狄世兄已经知悉了此事,还是能未卜先知?”
狄小石满不在乎地哼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些王八蛋想对付老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老弟别急,这儿人多嘈杂,咱们出去慢慢说。”扯着他从茶楼出来回到狄家西院。
庞家悔婚,拒狄攀徐趋炎附势之事早非什么秘密,许承翰虽也知情,仍是不能释怀,不齿道:“庞家是重利轻义的浅薄庸商,一女配二夫,这等寡廉鲜耻的行径我许承翰也懒得去评说。但徐家之主身为一州刺史,万民领率,却也罔顾礼仪毫无廉耻,难道就不怕惹天下人耻笑吗?”又怒冲冲道:“这些都罢了,这徐家意欲对狄世兄不利,竟指使学政暗使卑鄙伎俩,将堂堂学府当成了谋逞私欲的鬼域之所,当真令人忍无可忍。”
见他义愤填膺气得满脸通红,狄小石暗觉好笑,心道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家伙倒是个愤青,笑嘻嘻道:“多谢老弟仗义执言,他们到底要怎样对付我,老弟先说出来听下。”
许承翰得知这个消息却是偶然,他今天在学院庭园里一个静角落,考虑该如何着手策论,无意之中听见有两个人鬼鬼祟祟躲在一边交谈,一人便是学政甄胤,至于另外一人却不知是谁。
甄胤与那人谈话的内容大概是说狄小石上次所交的文章是假手他人所作,徐刺史之子徐轩瑞已经查实无疑,而且其中有一个代笔之人愿意出面指证。只是没有真凭实据在手,所以甄胤才会布置下策论作业,推测狄小石定会再去找人帮忙,到时那代笔之人先行誊抄出一份,如此一来证据确凿,即使舌灿莲花亦是无可抵赖,便可呈送公堂名正言顺地开革掉狄小石的功名。
许承翰愤愤不平道:“狄世兄才情盖世,岂会行此欺世盗名的勾当?这等无知小人之心,也当真令人可笑可恨。”
徐轩瑞那小子也算有点小能耐,竟能追查到这上面来,老子又该怎么应付?狄小石大感头疼,发狠寻思:“奶奶的,这些龟儿子玩阴的防不胜防,老子躲得过初一避不开十五,干脆撕破了脸皮来硬的。”
回心又想:“现在还没到这个地步,还是先看看再说。”忽又闪过一个念头,道:“老弟,你这么相信我,我要是再瞒你就是对不住老弟你了。说实话,上次的那篇文章的确是我请人代写的。”
许承翰一双眼陡然瞪得老大,仿佛见到倾心苦恋的女神突然间摇身一变为人尽可夫的荡妇淫娃,结结巴巴道:“狄世兄,你、你怎么能够这样做?岂不是有失读书之人的、的……”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嘿嘿,我狄小石生病之后就不是什么读书人了,而是货真价实的大草包一个。”
狄小石嘿嘿笑道:“老弟,咱们相处有好一段日子了,也楚你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好男儿,把你当自己人才告诉你这个。如果你觉得我不值得结交,就请起身,去告我一状也没关系,一定有大大的好处。”
许承翰下意识愤然道:“狄世兄胸襟如此坦荡,我许承翰又岂是卑鄙无耻的卖友求荣之辈?”又极是失望地道:“狄世兄,你所作的那两首诗,难道也是假手他人?”
狄小石老脸红也不红,捏着下巴道:“呃,这个诗嘛,那倒不是,而是我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