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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翌日·清晨
她木然洗漱,穿戴整齐,踏出房门后,平静吃早饭,而后忙碌处理公务。
田间庄稼成熟,夏收之季,公务繁多。
李启恭等人被斩首,县衙空出几个缺,她一边挑选人员补缺,一边清理恶吏留下的摊子,正忙得不可开交时,图宁卫派来了几个传令的兵丁。
姜玉姝不由得悬心吊胆,坐不住了,倾身屏息问:“宋将军派你们来的?”
“是。”
亲兵客客气气,略躬身,抱拳告知:“将军有令,请知县大人立刻去一趟营所,有要事相商。”
第257章 凯旋之师
姜玉姝一行马不停蹄,于日上三竿时分, 抵达图宁卫营所。
众人在营门前下马, 带路的亲兵取出手令, 快步交给卫兵过目, 然后转身招呼:“姜大人,请!”
她定定神, 再度踏入军营,穿过众多将士, 脚下生风。
一路上,既遇见匆匆外出的人群,也遇见疲惫回营的人群。宽阔平坦的校场上, 扎满了帐篷,住着前来支援的外卫人员。
当途经医帐时,伤兵痛苦的哀嚎呻/吟声此起彼伏,炎夏季节,药味和血腥味混杂刺鼻, 冷不防会发现吊着胳膊、杵着拐杖、捂着伤口蹒跚行走的伤兵。其中,有些伤患伤势严重,残疾了,残疾部位不一,三三两两,或发呆,或发愁。
姜玉姝不由自主放慢脚步,不忍盯着细看, 仅余光扫了几眼,心情沉重,暗忖:突然变成残疾人,肯定非常难受,按规定,伤愈后必须解甲归乡,又是一层难受……不过,与阵亡相比,无论伤势如何,能活着回家,就值得庆幸。否则,亲属将只接到牺牲的消息,永远见不到从军的亲人,战死在敌国,连遗体都见不着,那是何等的悲伤?
她深吸口气,大步走向议事厅,显是指挥使事先有令,无需通传,卫兵便侧身让开,示意知县进去。
少顷,姜玉姝站定,缓了缓神,粗略扫视:
厅内坐着几个武官,原本在讨论敌情,见知县到来,停止了交谈。而指挥使,宋继昆正背对厅门,面朝悬挂的大幅地形图,一动不动,审视山脉河谷,沉思作战计策。
姜玉姝定定神,先朝打量自己的几个武官礼节性地微笑,然后看了看指挥使背影,以眼神发问:方便打扰将军吗?
几个武官会意,其中一人清清嗓子,打破寂静,提醒道:“将军,姜知县到了。”
“哦?”其实,宋继昆听见了脚步声,只是继续琢磨片刻才转身,落座上首,神态一如往常,气度威严,温和说:“知县来了?来得很及时。坐。”
“将军。”姜玉姝垂首施礼,一边擦汗一边坐下,开门见山,悬着心问:“您此番传见,不知所为何事?”
两国交战之际,宋继昆日夜操劳,年纪未老而鬓发斑白,忙得无暇客套,亦开门见山,简略答:“营里有两件事,需要麻烦官府帮忙。”
姜玉姝毫不犹豫,“什么事?您请说。只要官府办得到,理应协助军营,在所不辞!”
“真是个爽快人!”
宋继昆双目布满血丝,喝了口酽茶提神,“西平仓的副使魏旭,你认识?”
姜玉姝感慨吁了口气,颔首答:“认识。当年,西平仓是我和梁大使、魏副使三人合力管理的。”
“唔,好。”宋继昆告知:“朝廷有令,吩咐魏副使押运一批军粮到本卫,预计后天到达图宁,我已经派人前去接应。麻烦在于,本卫的仓库不够大,无法储藏这批粮食,故需要借官府的仓库一用,存放一阵子,期间将由专人看管。”
姜玉姝一怔,“军营仓库居然放不下?这批粮食有多少?”
“机密,莫问。”
姜玉姝回神,“抱歉。”
粮草数额是机密,宋继昆避而不谈,叮嘱道:“官府需要准备能存放两万石粮食的地方。”
听起来,总数必定不少,打仗果然劳民伤财。姜玉姝想了想,谨慎答应,“两万石?我明白了,回去就安排,一定尽力赶在运粮队进城之前办妥。”
宋继昆满意颔首。
姜玉姝主动问:“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宋继昆的笑容顿时消失,不由自主叹气,靠着椅背反问:“关于本卫攻打北犰,最近外头可有什么新的风言风语?”
“风言风语?”
“譬如‘图宁卫吃败仗’一类。”宋继昆面无表情。
几个武官一听,立即流露忿怒之色。
姜玉姝正色告知:“谣言啊?最近平息了不少。其实,区区风言风语,根本不值得在意,九成九的人都相信戍边将士是忠诚勇猛的,并且心存感激。”她话锋一转,顺势问:“况且,上回您不是说战况顺利、接连获胜吗?待大军凯旋,谣言自然烟消云散。不知……大军什么时候凯旋?”
“唔,确实是接连获胜,目前已经剿灭敌方六个部落。”宋继昆暗中叹气:同时,我军的伤亡也不小。
获胜!获胜!
“可喜可贺,真是、真是可喜可贺,太好了!”姜玉姝大喜过望,激动握拳,由衷高兴之余,忐忑且期待,忍不住又问:“那,大军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宋继昆注视满脸焦急关切之色的女官,摆手以示安抚,能理解,却不能透露,严肃答:“这个不好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等了太久,人几乎要急坏了。姜玉姝难掩失望,眸光黯下去,望着指挥使,欲言又止,碍于厅内还有几个武官,最终恢复冷静,改为问:“第二件事,有关谣言吗?”
宋继昆点点头,脸色沉沉,威严嘱咐:“外头的种种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十分不像话。前阵子,你提议由官府出面、把获胜的喜信宣扬出去,虑及当时战局不明朗,我们认为不宜张扬。但现在,战局算是明朗了,可以宣扬宣扬,给浴血奋战的英勇儿郎们正正名,以正视听。”
哦,扭转舆论。姜玉姝振奋颔首,赞同表示:“唉,早该如此了!获胜是好消息,无论胜多少场,每一场都来之不易,都应该庆祝,都值得铭记!您放心,此事衙门早已经商量过了,已有可行的法子,稍后回去再琢磨琢磨,喜信过两天就能宣扬出去。”
“好。”众将领纷纷露出笑容。
“有劳了。”
“应该的,衙门乐意效劳!”
双方商讨片刻,忽有亲兵禀报指挥使,大声告知:“将军,有军情!”
宋继昆歉意瞥了一眼知县,“传。”
姜玉姝会意,把温茶一饮而尽,起身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以免影响您处理公务。”
“本来至少该留知县用一顿饭的,无奈眼下正忙……唉。”正事谈妥,宋继昆和颜悦色。
姜玉姝毫不在意,“无妨,军情要紧,等战士们凯旋了,大家再宴饮庆祝也不迟。”
“好!”
姜玉姝垂眸,“诸位,告辞了。”
“慢走。”宋继昆吩咐:“好生护送姜知县,送她回衙门。”
“是!”负责接人的亲兵上前,仍负责送她回城,“大人,请。”
不久·营门外
“大人,请上马。”几个士兵接送过几回,已经习惯了女官喜欢骑马出行。
姜玉姝摸了摸马脖子,却牵马步行,慢慢远离营所,含笑说:“宋将军刚才说,大军即将凯旋,恭喜恭喜。”
作为指挥使的亲兵,他们消息灵通,早已经知道了,挠头憨笑。
姜玉姝试探问:“拙夫郭弘磊,你们认识吗?”
“郭校尉,当然认识!”
“他还好吗?唉,每次一出征就音信全无,这次尤其危险,实在令人担心。”姜玉姝眉头紧皱,解释道:“刚才在议事厅,我看宋将军公务繁忙,不敢耽误他的时间,所以问问你们。”
“啊?”几个亲兵面面相觑。
“横竖快凯旋了,将军已经同意宣扬喜信,用不着保密了?”她深知将军的亲兵消息灵通,恳切问:“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这、这……”
他们犹豫不决,耳语商量,少顷,你一言我一语地告知:
“对,保密令已经解除了。”
“但您有所不知,我们是将军的亲兵,最近一直待在营里,并不了解郭校尉的具体情况。”
“不过,听说,校尉屡立奇功,是此次进攻战中的统领。”
“他已经派人送回来好几个捷报了。”
她煎熬等候太久,不在乎丈夫是否立功,只关心其安危,紧张问:“他没受伤?唉,想必不可能不受伤,伤势怎么样?”
亲兵们摇摇头,“这个就真的不清楚了。”
“其实,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