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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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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姗儿!”
  “你疯啦?住手,快,把剪刀放下!”当家夫人带头,丫鬟仆妇才敢一拥而上,迅速夺走剪刀。
  姜玉姗泣不成声,在母亲怀里挣扎,痛苦说:“娘,您还管我做什么?家里早已容不下女儿了,就让我剃光头发,当尼姑去吧。”
  “胡说!姜府是你的家,怎会容不下你?”
  姜玉姗泣诉:“父亲越发嫌弃我了。昨天傍晚,我只是和弟弟拌嘴玩儿,他不由分说,就把我责骂一顿。”
  “想必是无心的。一家人,切勿斤斤计较。”许氏竭力制住女儿,数人合力把她按坐在绣墩上。
  随后,许氏直起腰,二话不说,重重扇了大丫鬟一耳光,怒问:“不配抬举的东西!你究竟是怎么伺候姑娘的?还有你们,为什么任由姑娘铰头发?幸亏我来得及时,要不然,没法收场了!”
  “夫人息怒。”众丫鬟满肚子委屈,跪下求饶并解释:
  “求您宽恕。”
  “奴婢正在给姑娘梳妆,姑娘忽然翻出剪刀,执意剪头发——”
  许氏黑着脸,抬手又是一耳光,烦躁呵斥:“蠢货!你们不该眼睁睁看着她剪,假如一开始就阻止,何至于闹成这样?”她扫视一地狼藉,叹息,拨了拨女儿乱蓬蓬的头发,欲言又止。
  众丫鬟磕头求饶,暗中叫苦不迭。
  许氏嫌恶一挥手,吩咐道:“一群废物,犯了错还敢狡辩,都下去,自行领罚!”
  “是。”丫鬟有冤无处诉,忍泪告退,自去寻管家嬷嬷领罚。
  姜玉姗坐在绣墩上,趴桌嚎啕大哭,郁懑不甘,悲愤赌气说:“没脸见人了,我没脸见人了。母亲别拦着,准我当尼姑去吧,余生吃斋念佛,也好过遭人羞辱。”
  仆妇搬了椅子来,许氏坐在女儿身边,诧异问:“羞辱?谁羞辱你了?”
  姜玉姗哭得直发抖,倒在母亲怀里,哽咽告知:“花朝节,我懒得出门,母亲非叫我去外祖家。结果、结果昨天郊游踏青时,四表姐和七表妹,故意当众打听我的亲事,拐弯抹角,奚落讥笑,气得我立刻回来了。”
  “什么?”
  “竟有此事?娘的本意,是想让你散散心,免得闷坏了。”许氏搂着女儿,疼惜问:“昨天发生的事儿,怎么现在才说?”
  姜玉姗自幼伶俐,深受父母宠爱,在家中一贯顺心如意,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性子。亲事不顺,她近年日夜煎熬,备受打击,沮丧反问:“丢人现眼的事儿,谁好意思宣扬?”
  许氏叹了口气,安慰道:“表姐妹之间,那俩丫头真刻薄,娘记下了,改天见面,一定替你讨回公道!姗儿,莫伤心,别和她们一般见识,不值得。”
  “由不得我不伤心。”姜玉姗止不住地啜泣,焦愁喃喃:“亲戚家的姐妹们,与我年龄相仿的,大多已经出嫁,仅剩两个守孝的。甚至连天生跛足的七表妹也成亲了,而我却没个着落。只有我,至今没个着落,沦为笑柄。”语毕,她捂脸痛哭,深感挫败。
  按照乾朝风俗,如无意外,十八岁的姑娘,纵没出嫁也定亲了,拖过二十,便成老姑娘了。
  女儿急,许氏更急。亲信仆妇蹲在地上,收拾狼藉,把妆奁搁回桌上,许氏拿起梳子,细细为女儿梳理发丝,宽慰道:“傻丫头,谁说你没着落了?去年年底,裴家下定,只等文沣从西苍回来探亲,就办喜事,到时——”
  “姓裴的简直不是人!”
  姜玉姗眉毛倒竖,满腔怨气,破口大骂:“他分明不乐意这桩亲事,借口公务繁忙,一直待在西苍,躲避亲事。我恨死他了!既然不乐意,为什么不阻止下定?卑鄙小人,生生耽误了我!”
  恰此时,休沐在家的姜世森赶到。他得知次女又闹脾气,本不耐烦管,但女儿居然嚷“削发为尼“,他坐不住了,特来探望,相距尚远,便听见屋里传出的骂声,顿时生气,威严喝问:
  “怎么回事啊?”
  “姑娘家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规矩礼仪,你学到哪里去了?”
  房里,母女俩一愣,许氏赶忙起身吩咐:“快给姑娘梳洗梳洗!姗儿,你安静些,别出声,我去劝走你父亲。”
  “是。”几名仆妇低眉顺目,躬身为二姑娘梳头。
  姜玉姗冷笑一声,“哼。”明显对父亲心怀不满。
  许氏粗略整理仪容,匆匆迈出门,拾级而下,扬起笑脸说:“惊动你了?其实没什么,没事了。”
  孩子长大了,除非不得已,否则姜世森从不踏进女儿闺房。他站在阶下,背着手,拉长了脸,劈头问:“听说,玉姗闹着要‘削发为尼’?”
  “哪里?没有的事儿!”夫妻面对面,许氏轻描淡写地说:“下人添油加醋,大人别听信。”
  姜世森头一昂,恼怒道:“无风不起浪!玉姗没胡闹?莫非是下人无中生有?”
  “放心,真的没事了。”许氏极力维护女儿,打岔问:“大人用过早饭了吗?不如——”
  姜世森不悦地打断,“放心?你叫我如何放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个道理,玉姗竟然不明白吗?那孩子,愈发不令人省心,越来越不懂事了!”他失望摇头,叹道:
  “唉,难怪文沣不满意她。”
  许氏脸色一变,尚未反驳,房里的姜玉姗突然跑出来,犹如遭遇奇耻大辱,气冲冲,脱口而出:“姓裴的不满意我,我还更不满意他呢!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他一辈子待在西苍,永远别回来。有本事,他尽管退亲——”
  “放肆!”
  姜世森勃然大怒,严厉斥责:“你这是在跟谁说话?没规没矩,刁蛮任性,长辈白疼你了!”
  许氏吓一跳,用力拽住女儿,“姗儿,快向你父亲认错道歉。大清早的,有话坐下商量,家和万事兴。”
  “本就是裴家的错,毫无诚意,一拖再拖,害得我变成笑柄,现在连父亲也嫌弃女儿了。”姜玉姗泪流满面,憋不住,彻底发作了。她刚才乱剪一通,长长短短的发丝凌乱垂下,沾在泪湿的脸上,狼狈不堪。
  姜世森怒火中烧,指着次女,瞪视继妻质问:“看,看呐,瞧瞧你教出来的乖女儿,根本没把‘父亲’放在眼里!”
  “消消气,姗儿还小——”
  姜世森十分没好气,“还小?十八岁的大姑娘,再过两年,老姑娘了,仍不懂事,实在令人失望。”
  大姑娘?老姑娘?
  老?
  姜玉姗脸色惨白,瞬间被戳了肺管子,使劲推开母亲,羞恼委屈,歇斯底里,哭着喊:“如果女儿熬成老姑娘,全是父亲害的!您明知裴文沣不乐意,却强其所难,上赶着结亲!他不情不愿,即使勉强成亲,女儿后半辈子怎么过?他若是一直借口‘公务繁忙’躲在边塞,拖上三年五载,女儿怎么办?”
  姜世森脸色铁青,几个大步,右掌高高扬起,“啪“一下,狠狠掴向次女左脸颊。
  “啊——“姜玉姗毫无防备,被扇得倒地,一咕噜坐起,不敢置信地捂着脸,呆了呆,放声大哭。
  “你、你干什么?”许氏拦迟了半步,蹲下保护女儿,仰头怒视丈夫,“有话好好说!女儿的脸,万一打伤了、留疤了、毁容了,如何是好?”
  儿女当中,姜世森在儿子面前是严父,一贯较宠嘴甜的次女,盛怒下动手打了孩子,缓缓神,心里并不好受。
  他垂下手,疲惫道:“我早已解释过,去年年底,西苍将士几度与北犰交战,最终顺利收复庸州。因为战事,边塞官府时刻不敢松懈,年节一概无休。文沣确实公务繁忙,而非你们以为的‘借口’。”
  姜玉姗娇生惯养,头一回挨打,委屈至极,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
  “再怎么忙,男人总该抽空成亲吧?”许氏强压下怒火,趁机劝说:“姗儿已经十八岁,再耽误下去,真成老姑娘了,求你好歹为亲生女儿考虑考虑。横竖只是定亲,拖延至今,明摆着的,两个孩子都不乐意,勉强成亲,日后恐怕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姜世森心知肚明,“说来说去,无非是想退亲。”争执数年,他亦心力交瘁,俯视脸颊红肿的次女,一声长叹,终于退让,妥协表示:“罢了,退亲就退亲,我马上修书给裴家。玉姗的亲事,只要别丢姜家的脸,我不管了。”
  此言一出,许氏母女愣住了,旋即狂喜。
  姜世森继续盯着次女,失望慨叹:“你远不如你姐姐听话。当年,玉姝也是不情不愿,但她孝顺,从不像你这样,目无尊长,大吵大闹,仪态全无。”
  提起那件往事,许氏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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