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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看他的意思,不是今日就在此别过吗?难道是她会错意了?简娣不解地想。
卢仲夏顿时无奈地笑了起来,“简姑娘,你同苏姑娘说你我二人只是顺路,你如今才和离不久,若我同你一起告辞,难免对你声誉有所影响。”
他说得十分直接。
简娣不太确定地说:“苏玉静想来是不会乱说的。”
卢仲夏却不置可否地弯唇笑了笑。
“简姑娘,你现在可要回府上吗?”
“现在还没打算回去。”
面前的青年面色久违地显得有些羞窘,“那……简姑娘可愿同我一块儿走走?”
“那走吧。”简娣答应地十分爽快。
简娣:“我不常在外走动,要去什么地方还得你来决定。”
“其实,”卢仲夏顿了一顿,耳尖微红地开了口,“前些日子俞珉曾约我去休沐时听书,但因和简姑娘有约,只好作罢,现下,不知简姑娘可愿意同我一块儿去听书?”
“等等。”简娣震惊地问,“你难道就不怕撞上俞珉吗?”
要撞上俞珉这都有多尴尬。
卢仲夏笑了起来,“知晓我不去后,他约了旁人一块儿喝酒去了。”
她穿过来这么就,还没听过人说书,也一只很想见识见识在各个影视文学中出现频率极高的说书人,她还真的挺想看看的,没有犹豫,当下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卢仲夏带她去的是个酒楼,和四方楼一样,一楼搭了个戏台,他们去的时候,那说书的已经在台上开始讲了,台下的人听得全神贯注。
问跑堂要了一壶茶,简娣和他落了座,静静地听着台上的人说。
说的故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新奇的,但台上的人语气腔调极其富有感染力和表现力,忍不住吸引人一直往下听,在当下娱乐还是比较匮乏的时代,仔细听听还是很有意思的。
简娣在心里忍不住默默地感谢了一声卢仲夏。
得亏他带她来这儿听书,没带她去看风景,不然得有多尴尬,还是听书合她的心意。
可惜她此时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如同她能想到的话,她一定不会来和卢仲夏听书。
因为刚刚听到一半,座位旁传来的声音一把就将她从故事中拉回了现实。
那声音如鸣玉般清透悦耳,即便打扰了人听书,也使人心底生不出一丝不悦来,但却听得简娣在心里飘过了一句卧槽,差点把手中端着的茶洒出来。
“咦?卢兄怎会在此?”声音尾音飞扬,略含戏谑。
面前身着宝蓝色直裰,风流俊逸,昭玉明珠般的男人除了谢朗还能有谁?
对上谢朗的视线。
简娣默默地搁下茶杯,深沉地看了他一眼。
第88章 竺予
头一回没披卢小哥的马甲对上他,简娣心中涌动出一股复杂的心绪。
那心情和她看见张孟野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她认识他们;但他们不认识她;不过说失落倒算不上。
她在观察谢朗的时候,谢朗也在观察她。
对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在对上她视线的时候,甚至还能冲她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就像一轮挂在天际的新月;瞧着清亮柔和的同时也含着些距离。
站在桌前的,除了谢朗;还有一个男人,显然;他今天也不是一个人来这儿听书的。
谢朗身侧的男人十分安静;身着月白色的直裰,面色苍白,但眉宇轩昂。他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低垂着眉眼,但不同的时,即便如此,他仅仅只是站在那儿便让人无法忽视。周身的气度温和中透露着一股贵气与沉稳。
他目光没有任何变化;轻轻地问,“垂光?”
垂光是谢朗的字;取自“朗月垂光”。
谢朗便移开了视线;笑着为那男人介绍;“竺兄,你面前这位小相公,姓卢,名仲夏,是我在翰林院的同僚,未曾想到今日会在此碰上。”
“卢兄,这是我一位好友,姓竺,名一个予字。”
谢朗面对这个叫竺予的男人的时候,态度似乎比常人更恭敬礼让三分。能和谢朗站在一块儿,得他礼遇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更遑论他整个人自有一番贵气。
这个男人好像没有同别人结交的意思,谢朗介绍后,他虽是温柔地笑了起来,但言行却不很热络,只应付了一声。
“卢兄,”谢朗笑问,“不知我们可能坐在此处?”
“谢兄请便。”
那叫竺予的男人先行落了座,谢朗才跟着他坐下。
看到谢朗如此在意细微处的礼节,简娣也不禁有点好奇,这个男人究竟何方神圣。
她和谢朗相处的时日虽不多,大部分时候也只是在翰林院说两句话,但简娣觉得自己对谢朗的性格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看上去进退十分有礼,但实际上还有些青年状元的得意和傲气,不过表现得不是特别显眼罢了,就算表现得太过明显,也不会有人闲着没事说他闲话。
为卢仲夏和竺予两人介绍完后,谢朗看向了她,淡淡笑道,“只是,卢兄面前这位姑娘我却不认得了。”
面对谢朗的揶揄,简娣发现卢仲夏的神色倒十分镇定从容,“这位姑娘姓简,是我一位好友。”
大庆朝对女子拘束不算太严,男女间引为好友的虽然极少,但并非没有。
故而,面对卢仲夏这个回答,谢朗只是轻挑秀眉,好像惊讶于卢仲夏还有个异性好友。
别说谢朗不信,简娣觉得就算换成她听到这话也不大信。
“难怪今日能在此地瞧见卢兄。”不信归不信,谢朗也没在这时候拆台,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卢仲夏一眼,“前几日俞兄曾约你来此听书,你不是说有要事去不得吗?”
简娣眼睁睁看着卢仲夏他面不红气不喘地回答,“前些日子我那堂兄确实约我于今日一会,但他这几日要事缠身,一时走脱不开,今天的约也就作罢了。”
“你那堂兄?”谢朗问,“可是卢学桐?在礼部供职的那位?”
“正是。”
两人说话的时候,简娣就默默地窝那儿喝茶。
和坐她对面的这位一样,看谁比谁淡定和沉默。
她现在不用披着卢仲夏的马甲应付谢朗,乐得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一来一往。
谢朗这不假思索地就能报出卢仲夏他堂哥的名字,确实有些可怕,不知道这货脑子里究竟记了多少人,又记了多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我也未曾想到能在此地看到你。”谢朗洒脱一笑,“卢兄不介意我们一块儿听书罢?”
“能见到谢兄,”卢仲夏顿了一顿,看向了竺予,还没忘记带上这位不热络,“还结识了竺兄已是意外之喜,”他莞尔,“又怎会介意,谢兄未免把我想的太过小气。”
卢仲夏嘴上虽然说着不介意,但简娣苦着一张脸觉得她和卢仲夏不一样,她介意的很。
主要是因为,叫谢朗这么一打岔,在座的四个人谁都没了心思听书。
尤其对面的竺予,他好像在听书又好像没在听,整个人好似游离于繁华的酒楼外。
不过,简娣心态调整得也很快,起初确实有些不习惯,但到后面,也习惯了谢朗和竺予的存在,自己一个人听得津津有味。
毕竟她除了听书也没什么能干的事了,她现在没披着卢仲夏的马甲,简娣对自己能干的事很有自知之明,她现在做的最合适的事就是放空自己,让自个当个背景板,不去掺和他们。
到头来,一场书讲完,也只有她一个人完完整整地听完了整场。
书虽讲完了,但谢朗他们却没急着离去,好歹大家都在酒楼中,如今也临近了饭点,来都来了,不可能再走。书说完了,不止简娣他们这一桌,其他听书的人都默契地开始点菜,干脆将午饭在此一并解决了。
简娣怎么说也是个姑娘,明面上卢仲夏带来的朋友,点菜的时候不可能把她干放在一边晾着,这时候,就由不得她当个安安稳稳的小透明了。
竺予先拿了菜单,却没点,而是将菜单递给了她,冲她温和一笑,语气很轻,听上去不像故意的,更像是因为生病显得语气绵软无力,“姑娘先点罢。”
面对菜单,简娣推辞了一番,见推辞不过,想了想,果断点了个自己爱吃的一盘牛|乳糕犒劳自己,再意思意思地又点了俩,这才将菜单又还给了竺予。
竺予这才垂眸开始点菜。
等竺予点完,谢朗却不点,只叫卢仲夏先点。
他明明是横插一脚进来的,到现在,却隐隐有了主持局面的趋势,而且这趋势发展得还如此自然。
幸亏卢小哥脾气好不在乎这个,简娣心想。
当菜单传回谢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