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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誓死效忠娘娘。”
“这几日皇上去过慈宁宫吗?”
“回娘娘的话,刚才就是娘娘不吩咐含冬去找老奴,老奴也是要来见娘娘的。”
“出了何事?”
“回娘娘的话,奴婢在宫门的时候远远瞧见了皇上的龙辇。”
“皇上到后宫了?”打从寒王的死讯传进宫里,皇上震怒的同时整个后宫便被严密的看守跟监视了起来,这一连三天过去了,哪怕就是太后想见皇上都被拒绝。
要说皇上是为着这偌大后宫中的哪一个女人而来,庞皇后会觉得很可笑。
皇上并不爱美色,更不贪欢,怕只怕除了在已逝的韩皇后面前他是火热的之外,在其他女人的面前,皇上他就是冰冷的,任凭你怎么捂都捂不暖。
他碰韩皇后那是因为爱,而他碰她们这些女人,当然也并非是他有生理需要,而是被逼无奈之下,又不得不妥协的例行公事。
明明庞皇后是那么的不甘心被那般对待,可她偏偏又不死心,仍旧对宣帝抱有期盼,总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她也可以被呵护,被宠爱。
“回娘娘的话,皇上的龙辇是朝着慈宁宫方向去的。”
“果然呐,呵呵…”
面对突然站起来仰头大笑的庞皇后,王嬷嬷吓了一跳,就连脸色都跟着一变再变,“请娘娘息怒,越是这个时候娘娘越要保持冷静啊!”
“他是铁了心要跟本宫开战,是铁了心呐。”
“娘娘…”
“本宫不会认输的,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就算他要本宫的命,本宫也会拉着他一起陪葬的。”
庞皇后口中的‘他’是指的谁,王嬷嬷哪里不知的道理,这不一听庞皇后说要拉着皇上给她陪葬,她就吓得后背冷汗直冒。
“娘娘您冷静一点,小心隔墙有耳,那样的话万万不能再说了。”
冷眼扫过一脸惧怕跪在地上的王嬷嬷,庞皇后眸光闪了闪,深吸几口气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沉声吩咐道:“先退下吧,有事本宫再唤你。”
庞皇后的语气不容拒绝,到底主仆有别,王嬷嬷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托大,只能一脸担忧之色的退到殿外。
“你既那么狠心,就休怪本宫冷血无情,阴狠毒辣了。”
起风了!
多年没有动过的格局终究是要动了。
……
“阿嚏——”
此刻刚踏进慈宁宫的宣帝突然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挽扶着他的张公公一脸担心的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无事。”话音刚落,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宣帝眯着眼想了想,捏了捏痒痒的鼻子,后背猛地蹿起一股寒意,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计于他。
“怎会没事,皇上可是觉着身上冷,该不是感染了风寒?”如果真是染了风寒那可耽误不得,他得赶紧传唤太医过来替宣帝诊脉。
“别大惊小怪的,朕的身体朕清楚,哪有那么容易染上风寒。”宣帝说完也不理会张公公,大步朝着正殿而去。
他的这具身体看着是没啥事儿,不过年轻的时候也是受过重伤的,体内暗疾也不少,只是有他从宓妃那里讨价还价要来的保养丸,他的身体早就被调养好了。
尤其是在药楼开张后,他是皇帝没错,却也架不住他对药楼的好奇,因此,一来二去的也就收集了不少的好东西回来。
“是奴才多嘴。”
站在慈宁宫正殿之外,宣帝的心情极是复杂,一时间脑海里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画面,好的,坏的,高兴的,难过的,喜的,怒的,恼的…不禁令他眼眶泛红。
陌殇要将计就计引出什么人,那小子从未想过要隐瞒他,寒王遇刺的幕后真凶是谁宣帝心如明镜,可光是他知道没用,唯有拿出有力的铁证,方能堵得住这天下的幽幽众口。
纵然他这后宫中的女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她们个个都有自己的谋划,也个个都以为自己是演戏的高手,可宣帝难道就一点都瞧不出来她们的伪装?
他只是不说,也利用着她们来平衡后宫势力罢了。
兴许也正是因为他对她们没有半点心思,从头到尾就仿如一个局外人一样,才能透过那层层表象将事情的本身看得那么透彻吧!
“皇上…”
宣帝猛地回神,他递了一个眼神给张公公,后者领会的扬声道:“皇上驾到——”
殿内听到这四个字的刘太后微微一怔,手中端着的茶杯都险些摔落在地,“元香。”
“娘娘,是皇上来了。”
刘太后点了点头,伸手让元香,初夏两个大宫女扶着站起来,不辨喜怒的道:“走,随哀家去接驾。”
这些天被困在慈宁宫,刘太后想了很多,也越发觉得她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帝怎会过来?”寒王死后,不单单整个星殒城变得一片素白,就连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也是不见一丝鲜艳颜色的,可见皇帝对寒王的宠爱了。
难得见到皇帝的面,刘太后多想跟皇帝坐下来好好的说说话,但不知怎的一开口就变成了这样。
固然她是顾着母族的,可她毕竟只有皇帝一个儿子,她又怎舍得与他离心。
有时候刘太后都不禁会反复的问自己,究竟是为何,她与皇帝明明应该是这世间关系最为亲密无间的母子,怎就走到了这一步。
“朕来看看母后。”宣帝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刘太后的脸上,似要看进她的灵魂里。
不是没有听出刘太后话里隐藏的关心,他却也听出了刘太后话里的丝丝恼意,只是以前的宣帝还会装傻故作不知,但现下一切都是时候有个了结了。
“难得皇帝肯来看哀家,元香你去沏茶,就沏皇帝平日里最爱喝的云雾茶。”
“是,娘娘。”
“一转眼就几十年过去了,皇帝长大了,哀家却时时想起皇帝小的时候。”刘太后初进宫之时并不得先帝爷的宠爱,更没有太多的情份,只因刘太后手段高明心机颇深,加之肚子又很是争气,否则轮到谁也轮不到她来做太后。
宣帝无论是长相还是脾性都更像先帝爷,仅仅只有两三分像刘太后,也亏得宣帝在刘太后的教导之下都一点没有长歪,头脑聪慧,学识渊博,性格什么都极讨先帝爷的喜爱。
若不是在先帝爷晚年的那几年发生了那么些事情,宣帝不会成为太子,他会一直是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
“世人都说子随母,偏偏皇帝更像先帝爷,哀家虽是你的母亲,与你也最亲近不过,但你自幼却更听先帝爷的话。”在宣帝刚出生长到七八岁那几年是刘太后在宫里过得最惊险刺激,随时都有丧命可能的几年,那几年刘太后为了护住宣帝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屈辱,也受了很多的罪,一心就盼着宣帝可以去争那个位置。
宫外的女人都要讲究母凭子贵,后宫里的女人更是如此,唯有宣帝的位置越来越高,直至问鼎最高那个位置,她才能一一讨回她曾受过的种种屈辱跟折磨。
然而刘太后自小对宣帝的教导没起一点作用,那个位置宣帝根本从未想过去争,哪怕是刘太后一次又一次的以性命相逼他都不曾动摇过。
“皇帝的脾气打小就倔得很,一旦是你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哀家为此没少责罚皇帝。”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下的孩子,刘太后将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子也是摸得透透的,为了不让宣帝疏远她这个母亲,在灌输几次那样的念头皆被拒之后,刘太后就好似收了心,此后再也没有在宣帝的面前提过一句。
明着刘太后的确没有再提,背地里却是积攒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的为宣帝铺着路,否则到后来先帝爷如何会那般坚决的册立宣帝为太子。
先帝爷比谁都清楚明白,哪怕就是对她所做的一些事情也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先帝爷心里清楚,他册立宣帝为太子,那宣帝的背后就不能没有支持他的势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太后间接弥补了宣帝的一些不足,使得他的储君之位更加稳固。
“皇帝听着哀家这么絮絮叨叨可觉得烦?”
“母后想多了,朕并不觉得烦。”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过后,宣帝对刘太后其实不再抱有什么奢望。
当年他娶妻之时,刘太后为他看重的妻子人选就是庞皇后,想方设法的让他必须迎娶庞皇后为正妻,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已经了韩皇后,眼里如何还能容得下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