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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寒月归府之际,已是南宫夫人造临后的第八日。
肤色黛黑,两颊削瘦,在在验证了城主大人这些时日的辛苦,甫进府门,迎上前去的南忠尚未禀话,他先问:“这些天,灵儿身子还好么?”
“夫人一切都好,城主……”
“每日的补品都吃了?”灵儿虽然重毒已去,但为毒所蚀的当下,心肺皆伤,尚须好生调理。这是婶婶叮嘱过的。固然有百鹞为灵儿搜罗人间绝无的灵丹妙药,他为人夫婿的也不会任他专美于前。
“老奴每日都问茗翠丫头,夫人每回都吃得干干净净。城主……”
“她此下在何处?”
“茗翠给夫人拴了秋千,这会儿夫人应该正在后园柳林荡秋千。城主……”
秋寒月拔步疾转。
南忠在后面追了几步,眼见得城主消失在回廊转角,后园他不宜进入,只得作罢。可是,心中叫苦呐。南宫夫人本来便对夫人不满了,如此一来,岂不是雪上加霜?
日色渐斜,柳林青青,阳光为片片叶儿镶上了圈圈精致光晕,拂动间,串联成光条万千。景美,其间的人儿更美,粉襦雪裙,面若桃花。
“茗翠姐姐,灵儿不开心。”秋千荡累了,桃花小人儿走下来,怏怏趴卧在树下铺置的软榻上,脸儿埋在绣着鸳鸯戏水的软枕间,闷闷道。
茗翠正将刚刚切就的瓜果呈上,闻言问:“夫人为什么不开心?”
“灵儿想哥哥。”
“夫人开心些罢。”以汤匙挖了一匙西瓜瓜肉递上。“您倘若不开心,城主在外面也会不开心。”
瓜是无籽西瓜,灵儿顺喉咽下,甜爽宜人的滋味未使噘起的小嘴放下,“灵儿真的不能出去找哥哥么?”
“城主忙完了便会回来,您出去万一寻不到,城主回来又见不到您,不是两边都着急么?您就照奴婢说的,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这是最会让城主高兴的。”
男人脚步一顿,方唇扯笑。茗翠这个丫头越来越伶俐懂事了,回头要南忠好好赏她才行。
“真的喔?灵儿白白胖胖哥哥会高兴?”
“真的,城主最高兴的事,就是夫人您开心快乐。”
“那怎么办?”灵儿翻身爬起,使力拉住自己的桃花小腮向两边拉。“灵儿有没有变胖?”
“哎呀,您……”茗翠哭笑不得。“哪有这样扯弄自己脸的?您的脸皮又细又嫩,真要扯破了,您受痛,奴婢也就说不清楚了呀。”
“灵儿想胖,想让哥哥高兴!”
“那您也不能……哎呀,别扯了,您那簿脸皮哪禁得住这样摆弄?您快放手!”
主仆两个,一个硬要将自己的小脸向外拉,一个急剌剌出手去拦,滚在软榻上。
男人本想立在阴凉处多窃听几句小人儿的相思之语,不想遇上这等情形,气笑中急走了出去,“灵儿在做什么?”
“……哥哥?”灵儿眸儿先是惊瞠,又难以置信地揉了揉,再使力眨了眨,还是生怕眼前的影像是假的,动也不敢动。
唉,这娇憨样儿,想要他不爱都不行。他挑起妻子的精巧小颚,对腮上的扯痕极为不满,“以后不准如此虐待自己的脸。”
“灵儿想胖……”
“小笨蛋。”他低下头,亲了亲莹润饱满的小鼻尖,方唇不受自主地向下滑落,落到那两片粉樱般的唇儿间,吮吸着其内的甜甜果香。
茗翠早已掩脸逃退。虽然俊男美女的亲热大戏偷眼瞧着煞是养眼,但为免主子秋后算账,主子的好事还是少观为妙呢。
“……哥哥好臭!”“换气”换了良久,灵儿确定了是真的哥哥回来了,方后知后觉地皱起小脸抱怨。
“敢嫌哥哥臭?”秋寒月牙齿在唇下的幼嫩嘴角一合,惩咬一记。她家夫君是为民操劳至斯,如此高风亮节,小东西还敢嫌?
“哥哥的衣服臭,哥哥的头发臭,哥哥的嘴臭臭,哥哥没有洗泡泡,臭!”
话如此说着,柔若无骨的娇小身子仍竭力向这个臭臭的胸怀内钻拱,拱得男人心痒身更痒,霍地将人抱起,向能使两人清香干净又可尽偿相思的地方奔去。
“嫌哥哥臭是不是?哥哥让灵儿和哥哥一起臭,可好?”
一路走,一路亲,将口水涂了怀内小人儿满颊满额,灵儿躲着笑着叫着,清脆叮咚的笑声一路洒下。
城主府的下人对自家城主宠爱夫人的种种早已见怪不怪,熟视无睹。但,头遭目见耳闻者,所受冲击却非同小可。
“那是……”
南宫夫人今日待在房中整日,为甥儿缝完了一套夏衫,腰背有些酸痛,遂在丫鬟搀扶下往温泉池行来,欲以热汤解乏。然而,被另一条长廊上奔来的人影晃了眼,惊了心。
“红袖,是我眼花了么?那是…”
红袖定睛望了望,尴尬道:“是秋城主和他的夫人。”
“这……这成何体统?!”南宫夫人别开双眼,难堪不已,避到侧畔花轩之内。“你去告诉寒月,我在这边等他。”
“姨娘您来了,可真是太好了,寒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秋寒月一见红袖,便知姨娘到了,他敬姨娘如母,多多少少知其性子,自己适才行止若入姨娘的眼,必定是不合礼至极,少不了要有一顿训诫,遂备好笑脸,乖声迎人。
南宫夫人气归气,见他这副样儿还是忍俊不禁,“你这孩子,甜得只有一张嘴。”
“见了姨娘,寒月连心也是甜的,倘使姨娘不信,剖开后瞧上一眼?”
“净说胡话!”南宫夫人笑啐,伸指点开了甥儿凑近到眼前的俊脸。“坐下,姨娘有话对你说。”
“那是当然,寒月也有满腹的话要对姨娘说。”特意将座椅搬近,亲亲热热地毗坐。
“你……”他这般,又使南宫夫人好生没辙。“你这个样儿,谁会信你是位堂堂城主?姨娘真以为你从来没有长大。”
“寒月连媳妇都娶了,自然是长大了,但在姨娘面前,寒月可永远做个娃儿。”
南宫夫人端容微沉,“寒月的媳妇,姨娘已经见过了。”
“是么?”自己不在府中多日,该见的自然是都见了。
“我原以为寒月要的人必定是个四德兼备的贤淑女子,谁知……”
秋寒月笑道:“灵儿不是那等女子,但灵儿有灵儿的好。”
“她有什么好?貌美么?”南宫夫人话无恶意,当真是想明白甥儿何以娶妻如是。“貌美自然是灵儿的不可置疑的好,但她最大的好,是为寒月所爱。”他俊眸熠闪,眸底热流浮涌。“她让寒月晓得,寒月居然能够如此幸福无憾的活着。”
六十五、白虎哥哥的警告
南宫夫人怔住。甥儿的这副神色,这等语气,纵然她欲点拨灵儿的不好,也说不出一字了。矧且说,她也没有认为灵儿不好。会禁不住的忧心,会忍不住的挑剔,无非源自对甥儿的心疼。
“姨娘看得出来,灵儿是个乖巧的人儿。
“她何止乖巧?”秋寒月唇角泛笑。“灵儿的好,越与她相处越领会得多。姨娘在此长住些日子,定会对灵儿疼爱入骨。”
“如此固然是好。可灵儿毕竟太…年幼,能否担当得起女主人的重任?恁大的城主府,外到与各家官眷的维系来往,内还有庞庞杂杂的家务,她可做得来?”
“有忠叔在,哪需要灵儿去过问什么家务?至于各家官眷的来往,在这飞狐城内,灵儿是品阶最高的城主夫人,只有别人攀结她的份儿,何需什么维系?”
“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南宫夫人愀然颦眉。“官场内的人情来往,八成靠得是男人的本事,两成靠的是内人的帮持。一位称职的贤内助,不仅可将府内诸事打理井井有条,还能藉与各家夫人来往交涉的当儿为夫君觅得一份助力。越是身高位尊,越是不能轻忽,你纵然是宠爱灵儿,也不能糊涂多这份上。
秋寒月笑颜不改,“寒月做城主做了已有六年,娶妻刚刚一年,没有娶妻前,又哪里有什么贤内助呢?
“既然娶了妻,情形自是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寒月本打算若遇不上自己可心的人便终生不娶,如今娶了,宝贝还来不及,怎么也不会舍得她去替寒月操持什么。”
南宫夫人是个聪明人,如何听不出甥儿这话里话外的维护之意?隧叹口气道:“说一千道一万,姨娘无非是不舍得你操劳太过。你若甘之如饴,姨娘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