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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笑摇摇头,有气无力道,“吃不下东西,先把解酒汤给我弄来,喝了再说吧。”
“那奴婢先替您取些糕点来。”女官一福身,便转身袅袅婷婷地走了。
孙笑揉着太阳|穴看了眼女官的背影,开始盘算:自己这一醒,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到雷霆钧那里去,毕竟他简直恨不得在她身边插满眼线。那么接下来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分支:第一种,雷霆钧来见她;第二种,雷霆钧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或者高姿态地召她过去。
这两个选项虽然看着有些相似,事实上却是千差万别。
后者代表雷霆钧心中对她的态度还没转换过来,仍然居高临下、挥手即来。但如果是前者嘛……孙笑抿着嘴回想了一下雷霆钧下午变脸时的表情,微微一笑:攻略恐怕就过半了。
女官不一会儿就去而复返,替孙笑端来了一碗解酒汤。
孙笑不忍直视地看了眼这碗不明液体,端起碗深吸一口气,就义般两大口灌进肚子里,却后知后觉地发现并不难喝,顿时有点懵逼。
女官笑了起来,“陛下特地吩咐了,大人嗜甜,让御医给备了特别的方子熬的。”
孙笑把碗放下,闻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又飞快地扯平,“那真是要谢过陛下的体恤了。我在东宫酗酒本已经是该受罚的,陛下非但不罚我,还让人替我准备解酒汤……”
“瞧大人这话说的,奴婢觉得大人在陛下面前常常太过拘谨了。”女官重新将空碗端起,意有所指道,“皇城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比起那位今日被贬入冷宫的晚嫔,您才是陛下真正的心头肉?您即便在陛下面前再稍稍放肆一些,陛下也不会动怒,或许……他还会很开心呢。”
她这么说完,就脚步轻快地走了,徒留孙笑支着脑袋思考了许久她这话究竟是不是雷霆钧授意转达的。
每一点点风吹草动,她就不得不思考是不是风雨欲来,这充满阴谋诡计的日子过得也真是够惨的了。
孙笑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雷霆钧很快就到了。他含笑迈入殿中,见到孙笑便调侃道,“老师醒了?”
“臣不仅在东宫纵酒,还于御前失仪,请陛下责罚!”孙笑一惊,立刻站起身来一礼,“臣自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好了。”雷霆钧亲手扶起孙笑,打断了她的话,“说得这么严重,不过就是小酌了两杯而已。不过……老师的酒量,以后还是不要贸贸然和别人一道饮酒了。若真是馋了,孤陪您一道小饮几杯。”
孙笑看他一眼,才抿了抿嘴唇,轻声问道,“方才听说陛下将晚嫔贬入冷宫了?”
“她擅自闯入东宫,本来就是坏了规矩。”雷霆钧不以为然地把孙笑按到桌前的椅子上,“更何况居然还敢在孤面前编排老师的不是,胡编乱造欺君罔上,只打入冷宫已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
大太监见到雷霆钧和孙笑一道入座,顿时机灵地吩咐人赶紧将从帝王寝宫搬来的膳食一一端进去。
雷霆钧本来可不是要召孙笑去他寝宫用膳么,可在听到女官说“帝师似乎酒醉后仍有些头疼”后,思考半晌还是一挥手去了东宫。这满桌珍馐佳肴就浩浩荡荡地跟着他转移了。
“萧家有三朝元老,势力盘根错节,纠缠众多……”孙笑忧心地皱起眉,正要给雷霆钧再上一堂政治课,又被他给打断了。
“孤有分寸,老师不必担心。”雷霆钧照理举起筷子主动给孙笑夹菜,“老师睡到这么晚,该饿了,先用膳。”
孙笑瞅瞅他的举动,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筷子,沮丧地低头吃饭。
雷霆钧瞥见她的举动,不由得笑了起来,用眼神制止了要上前布菜的女官,道,“今天论到老师礼尚往来了。”
他这话一说完,就看见孙笑的眼睛亮了起来,起身替他夹了一筷子虾仁,“陛下总说臣爱吃这个,其实陛下心里也是喜欢的,是不是?”
雷霆钧挑挑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孙笑夹进他碗里的东西,他都来者不拒地默默吃掉了。
孙笑一开始还在认真进入角色,仔仔细细地按照记下的雷霆钧喜好给他投食,可是晚膳过半后见他还是这幅莫名乖巧的样子,突然恶趣味就翻了上来,不动声色地夹了一筷子雷霆钧绝对不喜欢吃的笋丝给他。
雷霆钧的动作就那么微妙地顿了一下——若不是孙笑的余光一直盯着他,甚至连她也有可能捕捉不到这一瞬间的犹豫——然后他就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孙笑转开目光,嘴角在雷霆钧看不见的角度往上轻轻翘了一下,心道又是一个已经掉进河里还偏偏以为自己站在岸上的傻子。
枉雷霆钧自以为胜券在握,成竹在胸,其实掉进她陷阱里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还快。
第70章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用完了膳,谁也没有再提起萧云晚; 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在他们的生活里出现过似的。
雷霆钧倒是起了个话题; 随意地和孙笑说起了之前的赈灾事宜,“田志已经在赶回皇城的路上; 十天之内就能到,就是捱过这几天的事情了。”
孙笑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儿,点点头,“在田大人赶到之前,暂时找人顶一顶吧。”
“老师这么说; 心中应该已经有人选了?”
孙笑看了看雷霆钧的表情; 见他面色平和,才开口道,“有一人十分适合; 陛下可以再问问别人的意见再作定夺。”
雷霆钧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九门提督王大人的父亲。”
“您倒是对当朝官员的亲眷关系都一清二楚。”雷霆钧笑了笑,“不过孤记得; 王大人向来和老师不对付吧?”
雷霆钧这还是缓和的说法了。事实上孙笑和这位王大人分属泾渭分明的两排,可以说是水火不容。雷霆钧受伤那一次,此人就是第一个向孙笑发难的。
“臣和王大人立场不和,但从不否认他的能力。”孙笑淡淡道,“他的父亲尤在其上,可以说王大人的心思手段; 从他父亲那里学了不过六七成过来。”
“既然是老师的建议,那必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孤就不需要再去找其他人商议了。”雷霆钧顿了顿,又笑道,“想想现在孤身边的爱卿们,还是老师最不可或缺。”
听到这话,孙笑微微侧过脸来睨了一眼雷霆钧的表情,看到他只是笑,心里一转就明白了过来——雷霆钧这是在拐着弯儿地告诉她,她在他心里很重要,暗地里安抚她的意思。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好话,就想把上午的事儿揭过去了?那也太便宜他了。
“……陛下过誉了,臣自觉能力尚有许多不足,不足以担起陛下的重视。”孙笑轻轻巧巧地就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提起了雷霆钧最想无视的事情,“正如臣下午提过的,臣想回府潜心读书,方才觉得自己的能力眼界对得住帝师这个名字。敢问陛下可——”
雷霆钧根本没让孙笑把话说完,他伸手按住了孙笑的手背,凝视着她的眼睛低声道,“老师,如今孤身边最信任的只有您。您也知道如今的局势尚没有完全稳固下来,孤这位置也坐得不是高枕无忧,唯有老师在孤身边时,孤方才能松一口气,偷得片刻清闲。如果连老师都不再时时刻刻陪伴在孤身边,那孤更是连个说话出主意的人都没有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情深意切,看起来简直是真心诚意地在挽留孙笑,好像她对他真的那么重要,一离开就活不下去似的。
孙笑悄悄地动了动被雷霆钧覆住的手背,见他没有要挪开的意思,默默地又停住了动作。她沉思半晌,才轻声道,“陛下多虑了,臣以为朝中忠臣能臣均有不少,二者兼有者也不在少数,若陛下想,臣可以替您列一份名单,在臣请离之后,这些大臣们仍然可以为国效力,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
雷霆钧又一次打断了孙笑的话,他一字一顿,极为坚决地说道,“可他们哪一个都不是老师您,永远也代替不了您的作用。”
孙笑垂了眼睛避开雷霆钧的注视,长而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抖着遮住了她乌黑眸子里的神情,“……陛下日后总会有更亲密的人,臣于您来说和其余臣子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助您在这张龙椅上坐得更稳的助力罢了。”
雷霆钧不赞同地皱起了眉,“老师何出此言?为什么不愿看着孤的脸说话?”
“……其次,陛下与臣交往过密,也难免有人传出风言风语,有损帝威。”
“风言风语?”雷霆钧追问,“谁传的?传了什么?老师不必烦恼这些,孤自会让人解决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