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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爹大力拍他肩膀,说不用何娇杏出手,他敢胡搞瞎搞当爹的就先收拾了他去!
“前两天听人说程家贵前头那个媳妇儿,也就是周氏她回村了?跟娘说说是啥情况?”关键时刻唐氏岔开话题,解救了还没做起小买卖就扛上压力的小儿子。
何娇杏也没亲眼见着,就把刘枣花那番话复述了一遍:“我婆婆很不想她回来,二房两个这才把日子过顺,婆婆很怕周氏回来横生枝节。大嫂说以她对周氏的了解,人不是回来找二哥的,恐怕是以前经常遭人指点,都说她没子女缘不容易怀且不会生,她特地回来给自己正名。”
“那她胆子很大,前头没了两胎,好不容易怀上不老实待在镇上,还敢回乡下来。”
何娇杏道:“可能嫁出去有点久了,想家吧,要是在夫家过得不够好,就更想回娘家看看。”
唐氏摇摇头,说周氏那个娘不是好的,她要是好,当初不会那么仓促草率的卖女儿,怎么说都该为亲闺女多多考虑。清水镇上的情况,大榕树村人不太清楚,他们鱼泉村知道不少。
那个马家,称不上坏,但嫁过去也不会太好过就是。
都不用仔细打听,想也知道周氏现在的生活赶不上以前给程家贵当媳妇的时候。
……
母女两个闲唠起来,男人家不爱听这些,也到旁边去小声说话。等说得差不多了,何娇杏又留下吃了个饭,晚些时候回去她把东子的决定告诉程家兴。
程家兴有心理准备,听着没多意外。
看他那么淡定,何娇杏道:“你没啥想问我的?”
程家兴先摇摇头,又想起来,问:“我丈母娘没让东子先把媳妇儿娶进门,解决了终身大事再出去扑腾?这就由他做买卖去了?”
“我娘是有那意思,让东子顶回去了,他说要是买卖做得好,挣了大钱,不是能娶个更好的媳妇儿?他还反过来劝我娘别急,甚至扯出咱二哥程家贵举例,说二哥成亲就早,不也还没当爹?凡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着什么急?”
第2124章 0124
正月十五这天; 老程家上下还一起吃了顿饭,在饭桌上他们又惦记起远上京城的程家旺。
“听人说京城的冬天冷得很,最冷的时候撒尿都能结冰; 老四出门就是秋天; 到那头不正好在冬天里?也不知道他是咋过的?在北边受没受冻。”
话是程家富说的,说到这儿他整个人担心起来; 菜也吃不下酒也不想喝。
程家兴道:“家旺走之前就说; 等他安顿好会想法子送信回来。”
这么说连程家贵都担心起来:“大几个月了; 信怎么还没送到?该不是真有个啥情况?”
冬菇刚才吭哧吭哧啃了个炖烂的大鸡腿,看她一手都是油,何娇杏拿帕子给稍微擦了几下。听二哥程家贵这么说,她道:“从咱们这儿到京城几千里路,要捎信回来哪有那么容易?他请人写了家信或者只能托给南北跑货的; 或者就要等科举年把信托给本地举人。甭管哪种情况; 都得随人家方便。”
会这么麻烦还是老程家几兄弟身份低了,没本事让人特地给你跑腿。
这话需不着点名; 大家伙儿心里有数,黄氏说:“好好过个节; 也不想想好的; 不说点高兴的!”
话题最初是程家富引的; 老娘这样说; 他挠挠头; 解释说就是过年过节才想起来,忙的时候还想不起。“娘啊; 弟妹生了儿子的事,您说老四他知道吗?咱们是不是该想办法给他捎个口信?”
说到这个,黄氏也没主意,她习惯性的看向程家兴。
不光是他,全家人都看着程家兴。
程家兴说:“都不知道他在何处落脚,没法子捎信。”
“不是说人上工部做事去了?”
“朝廷年年兴土木,工部不知道养了多少匠人,这些匠人平素也不上衙门报道,都听从上面安排,该学徒的学徒,该做工的做工,把信往衙门捎那不是乱来?真要给他去信也得他先写信回来,咱们要知道他在哪处安家。”
……
两个当哥的齐齐摇头。
感叹说可怜了小四,还不知道做媳妇儿的给他生了个胖娃。
刘枣花听了半天,嘟哝一句:“有啥可怜?老四咋说是揣着银票走的,带了至少得有上千两在身上,随便都能找个小院子落脚。至于说四弟妹,是没男人在跟前,不也买了丫鬟伺候?用得起丫鬟的人哪用乡下穷鬼可怜?我听人说袁木匠那铺子生意红火得很,挨着这一片都知道他带的徒弟因为手艺好让朝廷看中被招去京城做工,徒弟都有这能耐,师傅手艺不是更好?外头还说朝廷本来也看上他了,他岁数大了点,不好奔波,这才继续在镇上开铺子。得了这个名声,打桌椅板凳的都爱找他……”
刘枣花那张嘴很是能说,一念叨起来就没完没了,程家贵从桌子底下踹她一脚都没叫她打住。
还是黄氏把端着的饭碗重重一放:“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就是想说你们这是穷操心,哪用得着?”
黄氏都瞪上她了:“你还说?”
行吧,闭嘴就闭嘴。
虽然说闭上了嘴,刘枣花打心底里还是觉得四房是天降惊喜,她要是袁氏都高兴死了哪用谁去可怜?程家富跟程家贵去心疼程家旺,那叫啥?吃咸菜喝白粥的心疼人家大鱼大肉的!搞没搞错?
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饭桌上有些沉闷,何娇杏为了调节气氛调侃了句:“真捎回家信来,咱们还看不懂,要找人来读。”
黄氏问:“我看老三不是偷偷在学认字?”
说到程家兴,何娇杏也含笑看他一眼,她点点头:“是在学,进展说不好还没有铁牛来得快。”
程老爹本来一口一口喝着酒,这时也放下酒碗,他问程家富铁牛在县里学堂咋样?听得懂吗?跟得上吗?要是跟不上还是就在朱家学堂待着,朱宏志是连秀才都没考上,教几个娃娃认字总没问题。
都不等程家富应声,吃着鸡肉喝着汤的铁牛就从长凳上跳起来:“跟得上!我跟得上!”
他跟他爹挨着坐的,这一蹦起来差点搞翻了凳子,程家富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手上端的酒碗却是一晃荡,撒出来不少。
程家富把碗放下,往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把:“坐就好好坐,你突然蹦起来干啥?”
还能干啥?
还不是怕阿爷留他在乡下。
在乡下是自由一些,没人盯着他能满坡乱窜,但也有不好,要真留下来以后上哪儿去混好吃的?
在自由和嘴瘾之间,铁牛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过嘴瘾,他想到三婶婶那做派,隔段时间就要上新货,每次上新货之前还要送一点到斜对面来给他们尝尝。
别看刘枣花收拾人的时候不手软,她其实还是很疼这儿子,得了啥好吃的都给他留着。只要是何娇杏送来的东西,她跟程家富也就是尝一口,别的全进了铁牛的肚皮。
听儿子大言不惭说跟得上,刘枣花不客气的拆了台:“我们前头忙着麻辣烫生意稍微松懈一点,他就把学堂安排在年末的考试搞砸了。搞砸了还偷偷隐瞒下来,要不是夫子从店门口经过让我认出来,我顺口问了两句,恐怕还不知道。”
“娘啊……都跟你说我是第一回考,紧张了。”
“非要老娘拆穿你!你要是记得滚瓜烂熟的,再紧张也写得出!好比你爹,以前头疼脑热的时候一样能下地种田,谁说生病就不会种了?”
铁牛脸一红,小声哔哔说:“我爹种了半辈子地,我才读了不到一年书。”
刘枣花瞅瞅他,说:“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读出什么名堂,你就抓紧时间把字认全,字都认全了跟着再去学个账房,学好了跟我做买卖。”
程老爹是没送儿子去读过书,可他知道,村里很多读书的都是为了想考秀才。他问刘枣花是不是没打算让铁牛考秀才?
“爹你问他,你让他自己说,他有那本事考秀才?”
铁牛猛一阵摇头。
“我不考秀才!没事考什么秀才?光考个秀才有啥用?”
“咋没用?朱家的说秀才见了官不用下跪,还有朝廷补贴米粮。要是能考上秀才,那一辈子就不愁了,哪怕别的都干不成,还能回乡办个学堂,带几个学生,还能绑人代写家信字据啥的……”都快说完了程老爹才想起来,他们家情况不一样了,要是像以前一样,出个秀才是很好。现在几个儿子把日子越过越好,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