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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燃这才发现,从她进来到现在,他始终都安安静静的,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原来是一个哑巴。
楚燃忽然有些内疚,便也不再为难男子,将袖子的药瓶取出递给他,吩咐道,“林野,好好伺候郑统领。”
说完,方才发现自己说的有歧义,而林野接药瓶的手顿了顿,显然还在顾虑她话中的深意。
楚燃面露几丝尴尬,直接将药瓶塞到他的手里,解释道,“我是说,好好给他擦药!”
见林野愣着不说话,被楚燃忽视已久的郑虎又忙爬出来转移注意力,这一动难免又牵动了伤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牙道,“多谢王爷关心!”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被郑左将擦药!”楚燃看着一旁纹丝不动的林野,略带恼怒的提醒道。虽然是她打了郑虎,但总不能让她给他上药吧!
但还没林野搭话,郑虎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停到了什么噩耗,猛地跳了起来,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
“为什么使不得!”楚燃眉头轻皱,疑惑的看向郑虎。
郑虎微愣片刻,用自己的空无一物的脑袋苦想着理由,半响方才挤出几个字,“男男授受不亲!”
噗呲一声,楚燃十分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看着极力将自己缩到床角的郑虎,用一脸防备的眼神瞪着她,似乎她是什么混蛋禽兽,也把他怎么怎么样。
“如此说来,郑统领是要找女子咯?”楚燃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放过“调戏”他的好机会。
闻言,郑虎眼睛瞪得老大,眼睛也不争气的红了起来,爆粗口道,“放、放屁……”话一出口,又觉得十分不妥,急忙改口道,“我是说,我可以自己来……啊——”
但还没等他说话,林野忽然走了过来,纤细的指头轻轻一按,郑虎的立刻神色僵硬,脸色十分古怪,似是害怕,似是恐慌,似是惊讶,似是不安……
难得见“凶狠粗暴”的郑虎,乖乖的爬在床上不动,简直就像一只红着眼睛的小白兔,任人上下其手,搓扁揉圆捏打。
楚燃在一边拖着下巴看着,越看越觉得不正常,透着一股暧昧诡异的气氛,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郑虎你认识他?”直觉告诉她,两人关系一定不一般。
果然,郑虎明显愣了一下,红着脸解释道,“不瞒王爷,此人乃是我军士兵,负责炊事的火头兵,末将夜半时分常去膳房找东西,时间长了以后,也算是十分熟识了……”
郑虎第一压抑着大嗓门为一个人说好话,楚燃一时竟十分的不适应,眸光流转在林野修长白皙的手上,十分怀疑道,“你会做饭?”
林野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向郑虎。
郑虎心领神会,立刻接着他的话,继续道,“只是烧水,砍柴,做饭,背锅,咱们一路上的炊具都归他管。”
郑虎言辞之间,对此人多有关照,一旦楚燃质问林野,郑虎就十分紧张。
楚燃苦思冥想半响,忽然抬头看着郑虎,脸色有些古怪,暗道:难道郑虎是断袖?
一想到郑虎今日反常的举动,楚燃心中也确定了七八分,为了拉拢郑虎这个麻烦,便想出了一个办法。
“林野,本将身边缺一个人,你可愿意?”楚燃指着林野,沉着声问道。
“不可!”一听楚燃要讨走林野,郑虎像个惊弓之鸟,立刻又紧张了起来,但对上楚燃怀疑的目光,气势又明显弱了几分,解释道,“王爷若是将此人都讨走了,爷爷我想哪儿找这么一个好欺负的!晚上还找谁给爷爷做饭吃!”
他的手上沾着血,看起来有些脏,但不能分辨出,原来的修长白皙,明明是一个干粗话的人,怎么会有这个好看的手?
楚燃眼中精光一亮,想到此人可能是被郑虎强迫的,便定定看着他的黑眸再次道,“林野,本王再问你一遍,可愿到本王身边伺候?”
在林野回到之前,楚燃将冰冷的目光移到郑虎身上,果然见郑虎一脸怒气十分不满,但在楚燃的逼视下也将话默默咽到肚子里。
失去了郑虎“庇佑”的林野,也只有直面应对楚燃的问题,只见他慢慢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了郑虎一眼,颇有微词的郑虎立刻安静了下来,再没有什么异议。
这时,林野也走到了楚燃面前,无声表明了他的决定。
楚燃看着郑虎眼里的凶光,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上前一步,将林野藏到了身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声道,“别怕,有本王在,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敢情郑虎看上了林野,用官威压迫着林野,亏林野还惦记着他,冒险为他偷来馒头。
就在楚燃碎碎念之际,忽见窗外一片红光冲天,似是什么地方着火了,惊诧间,又有一名士兵慌忙跑来,神色焦急道,“将军不好了!粮仓着火了!”
今日魏昌因为林野偷馒头,而对林野拳打脚踢,可见将士心中已对饮食十分不满,如今再加上粮仓着火,难免会引起一阵骚乱。
“林野,你留着这里为郑左将上药,上完药之后,回房间等本王!”楚燃眉头一紧,扭头对林野吩咐了几句,便连忙起身离开了。
等楚燃感到粮仓时,大火几乎已经被熄灭了,但粮草竟也折损了一半。
“查清楚怎么回事了吗?”楚燃望着一片狼藉的粮仓,无声攥紧了拳头,冷冷的问向身后的士兵。
“回禀将军,已经抓到凶手,但……”士兵吞吞吐吐的,面露为难之色,楚燃面色冰冷如霜,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军还是随小人去地牢,到时候将军一看便知。”士兵被吓得不轻,却不知顾虑着什么,不肯将话说明了。
知道他定有难处,楚燃也不再勉强,只是冷冷道,“带路!”
约莫一盏茶过后,士兵将她带到了牢门口,却停到一边不走了,显然是害怕被人发现了。
“你先下去吧,本王自己进去。”楚燃看出他的为难,便挥手遣退了他。
男子面露一丝感激,拱手之后快步离开,留下楚燃一人站在牢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样子事情十分棘手。
“打!给本将狠狠地打!打到他肯说为止!”楚燃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凶狠的吼声,不能分辨出来,是韩威发出的。
紧接着,传来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还有男子隐忍的闷哼声,不能想象,此人忍受着多么剧烈的痛苦。
“城主……”地牢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将韩威的面容照的有些阴森,楚燃走到韩威的面前,不冷不热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何故鞭打此人?”
与此同时,楚燃眯着眼睛,打量着刑架上血肉模糊的人,精瘦的身上竟找不出一块完好的地方,微湿的长头凌乱的披洒着,遮挡了他真正的面容。
“此人杀我十几名将士,并放火烧了粮仓!”韩威举着带血的鞭子,狠狠抽了男子几下,殷红的血顺着鞭子流下,却难消他心头大恨。
沂水城的兵力与巫越国相比,本就弱了几成,如今再加上粮仓被烧,无疑于火上浇油。今日城主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巫越国那边也收到了消息,那么明日,很可能便会面临敌军大举的进攻。
“城主莫急,或许粮仓被烧一事,另有什么隐情。”楚燃走近一看,却见男子被血染红的衣服,似乎是赤焰国士兵的军装,一时分不清是赤焰国守军,还是敌军派来的奸细而已。
就在这时,男子似乎察觉到楚燃的目光,也缓缓的抬起头来,艰难的蠕动干裂的嘴唇,吃力道,“王、王爷,是、是我……”
楚燃正要转身之际,忽听一句喑哑的呼唤,脚步蓦然一顿,上前拨开男子额前的长发,但看到司空煌血迹斑斑的面容时,惊讶的喊出声,“司空煌?怎么是你!”
“正、正是末将。”司空煌僵硬的扯动嘴角,想要挤出一抹笑来,但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反而吐出一口血来。
“发、发什么事了?”楚燃目光一紧,心疼的看着气若游丝的司空煌,一时间怒上眉梢,冷冷的剜了旁边的韩威一眼。
“咳咳,属下本想带兵入城,但见夜色已深,怕惊扰了周遭百姓,便令军队在野外休整一夜,明日一大早入城,孤身前来禀告王爷……”说完这一番话,司空煌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缓缓闭上眼睛晕死过去。
司空煌的血落在楚燃的手上,滚烫的似要灼伤她的皮肤,楚燃强压住心中怒火,冷笑着看向一旁的韩威,面无表情道,“城主是否该给本王一个解释?”
韩威眼神微敛,沉默的站在一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