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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离别和死亡都不再可怕,时间也没有任何意义。
只有梦想,会自由飞翔。
二百二十二、收获
二百二十二、收获
从德国回到瑞士,嘉辉又陪芳华去日内瓦和洛桑玩了两天后,就回国了。芳华呢,继续着她在苏黎世的培训生涯。
时间过得很快,阿尔卑斯山北麓的春天转眼间就到了。
苏黎世城中喷泉的冰凌都化开了,市内随处可见的修剪整齐的花园也绽放着越来越多的姹紫嫣红。
湖边码头的大花钟终于名符其实了。
许多欧洲的城市都喜欢设置一个花钟作为地标,但是应该都没有瑞士这个同时是“花园之国”和“钟表之国”的国家做得好。其中最出名的应该是日内瓦的花钟,在各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来装点。
苏黎世的花钟就要稍逊色一些。冬天的时候,这个大花坛就只有那12个阿拉伯数字的常绿灌木,然后就是空落落的不停转动的时针和分针。
现在春天来了,它这里也开始摆上了时令的鲜花,按照不同的色彩布置成或规则或不对称的图案。要是这一种花开败了,又再换新的花,重新布置。
这里别致的风景,也就吸引着芳华经常散步到这里来观赏。而且,不但可以赏花对时,还可以极目远眺湖面上游艇的白帆和湖上飞翔游弋的水鸟。
几乎每次来这里,她都会带着鲁迪店子里当天卖剩下的面包糕点什么的,走下湖边的台阶上给天鹅喂食。后来,当她起身回去的时候,还会有通人性的天鹅跟着上岸,摇摇摆摆地走在她身后,像是为她送行。
不但苏黎世城内是春暖花开,郊外田野和牧场的绿色也鲜亮起来。
芳华喜欢这样充满生机的春天。虽然从明信片上看,从佩特拉的口中,芳华知道秋天才是苏黎世最美的时候。但此时,她坚持认为——春天的苏黎世也很美。
随着对这里生活的适应,芳华也会在周日的时候,买上一张火车票,登上列车,漫无目标地上车出发。反正在这里只要有票,随便去哪儿都行。
然后,她在列车上欣赏着瑞士的乡间和城镇风光。看到路过的某个小镇顺眼了,便下车,在这小镇里四处转转,也会和那里的居民闲聊几句家常。
她发现这些小镇的人,要比苏黎世城中的人更纯朴,也更热情一些。也许是难得看到外人吧,有些人还热情地邀请芳华去家中做客。
芳华或去或不去,都很随意率性,然后觉得在小镇呆够了,又踏上返程的列车。
这样消磨一天半天的时光,真是很惬意。
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经进入五月底的春末夏初时节了,芳华开始准备学习小结了。
在这知名的神经外科中心学习,接触了不少新的治疗方法和技术,心中自有很多体会,她需要把它们记录总结下来。
她感触最深的是瑞士医生严谨的工作作风和认真的工作态度。
他们首先是很关心病人。查房时,主动热情地和病人打招呼,和病人交流的时候也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和病人聊天、谈话。如果,病人主动找来,也一定是耐心接待。
在这里,医患关系是良性的,医生对病人十分关心,病人对医生很是尊重,这种良好的氛围才有利于医疗工作的开展。如果医生视病人为提款机,病人视医生为白狼,彼此之间连基本的互信互重都没有,怎么能携手共同对抗病魔呢。
话说回来,瑞士医生不光是态度好,对手术操作的细致精心,也让芳华受益匪浅。
他们做的手术虽然不算多,但每做一例都特别认真地对待。
手术方案都是反复讨论才确定下来的,开始手术前主刀医生都要对手术体位、手术切口进行反复核对。
国内医院的操作规程上也是要求三查七对,但是实际工作中人们往往是查一下就完了。不是马虎,而是太自信。可老外在这方面,就有那种按照规矩和步骤来,一点都不能违反的执着劲儿。
另外,老外对几乎所有的脑外手术,都在书中大量应用动态定位系统,比如术中B超和神经导航系统。这样能帮助医生更好地定位病变部位,也就把手术损伤减到了最小。
这也是因为国外经济发达、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制度完善,医生在选择辅助的器材设备时就没那么多限制,比较自由。
这一点,芳华还是很羡慕的,因为国内可没那么好的条件。像这样的术中导航系统不过刚刚起步,只是用于少量的大型手术罢了,而且一般病人也承受不起多余的医疗费用。
但老外做手术也不是只靠高科技,他们这里仍然沿用着一些脑外科传统的手术操作。比如,剪开硬脑膜时在硬膜下垫一块脑棉,这样做虽然多事,却有利于保护脑组织。
芳华知道在国内做手术时,大家都是省略了这一步的。没想到人家这么发达的国家,做手术依然没有抛弃原始的有用的方法。
而且,老外做手术时,很重视对血管和神经的保护,几乎全部手术都会在显微镜下彻底的止血,也重视硬脑膜的严密缝合,总之是重视所有的手术细节。
他们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术后病人恢复得非常好。在苏黎世大学医院脑外科,即使是很多大型手术的病人,都可以在术后第二天、第三天就下床活动了。
而在国内,同样的病人,术后能够清醒就谢天谢地了,怎么都要一周两周后才能下床。
所以,这里面的差距是明显的。
但芳华也清楚地认识到,这差距其实不是差在医生的手术技术和操作水平上,而是差在了态度和观念上。
还是那句老话——细节决定成败。
这里的医生因为认真,自然就会做好每一个细节,而微创的观念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里,自然在手术中的每一步都会尽全力减少损失。
这才是国外的整体治疗水平高于国内的真正原因。
芳华觉得自己这次出国培训,最大的收获其实还是对工作态度和观念的进一步提高。
当然,她在手术操作方面其实也进步不小,但她反而不太在意。
不过,她虽然不在意,培训的老师倒是经常称赞她是自己带过的学生中悟性最高,学得最快的了。
老师印象深刻的是,芳华来的时候只能做直径大约1。5到2。0毫米之间的血管吻合手术,再细一点就有点吃力了。
但经过这4个多月系统的训练,她耐心地在手术技术方面做了改进,现在处理直径0。5到1。0毫米之间的血管,已经非常熟练了。
这样的表现,只有大神Y教授有过。当年,Y教授大约花了一年时间,才提高到这样的水平。
这倒不是说芳华就已经超过了Y教授。而是因为当年,Y教授作为开创显微神经外科技术的探路者,肯定还是走了一些弯路的。现在的训练计划也都是实验室总结20多年的培训经验,不断完善和改进才制定出来的一套比较科学和合理的计划。
芳华不用再走前人走的弯路,自然进步得更快,成就也越大。
人类科学技术的发展,本来就是应该一代更比一代强才对嘛。
大神Y教授现在已经不做手术了,但还是比较忙的,经常满世界地飞——不是参加国际重要的学术会议,就是到世界各地的培训中心讲课带习。
本来,他已经退休,有钱有闲,在苏黎世和德国都有别墅,完全可以享受生活。但他还这么四处奔波,特别热衷于培养下一代脑外科医生。
当初他在XW中心给芳华等人上课,都是实实在在地,亲自给年轻后辈们讲解和示教。
他现在,从一名神医,已经转换身份成了一位名师。
芳华来到苏黎世后,并没有遇到大师,但其实她依然是无时无刻地不受着大师的影响和熏陶。
因为,她所体会到的苏黎世大学神经外科的作风,就是当年的Y教授在潜移默化下形成并流传下来的。B教授和R教授也都是Y教授的亲传弟子,他们的风格就是Y大师的风格,他们的态度就是Y大师的态度。
而且无论是病房的临床医生,还是实验室的培训老师,都会经常提起Y教授当年的经历和成就,所以芳华对Y教授的了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崇拜了。
她深深觉得,Y教授的确当得起世界神经外科学会联盟赠予他的“世纪伟人”称号。
因为,他真的是把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奉献给了医学,这么大年纪了都还不知疲倦地奉献着。
说起来,别看他是资本主义社会下生活长大的人,那思想境界比**员要求的还高。
这也说明Y教授是个有信仰的人。
不是说什么政治信仰,或宗教信仰;信仰其实可以简单到对某个事物的信服和尊崇,也可以上升到成为一个人的精神寄托和行为指南。
当然信仰金钱权势也是一种信仰,信仰混吃等死也是一种信仰。
不过,Y教授的信仰显然是一种高贵的信仰。而且他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