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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多半是后一种,他惯会Killingmesoftlywithhis****ile
想到这些,芳华就充满了干劲。她准备利用周末和值班后倒休的时间,到京城各处的家具市场、电器商场之类的地方逛逛。
这时候,她才觉得北京城太大了,出租车太贵了,而坐公交车从西城跑到东城常常就要一个多小时。她又想多看看,多比较一下,非要挑到合眼缘的东西不可,这下可够她跑的了
不过,她才跑了一两次,事情又有了变化。
那个周末的黄昏,芳华在逛了家具市场后,拖着有些酸胀的脚,正从后门走进医院,准备回学员队休息。迎面走过来一个人看见她后,和她打了声招呼:“林大夫,您好啊”
芳华定睛一看:哦,是张恪懋教授给宋雅兰阿姨请的看护大婶。
“你好。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宋阿姨又住院了?”
看护大婶满脸懊恼地说:“是啊这事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然后她说出了宋雅兰住院的原因。
这还真是个乌龙事件。下午,看护大婶见阳光不错,就用轮椅推着宋雅兰出去晒晒太阳、透透风,张教授留在家里看书查资料。大婶走到学院大操场边的时候,碰到同院的几个带小孩的保姆,她就过去聊聊天逗逗小孩。谁知道,一帮子学员在操场上踢足球,不知怎么的,一个足球直飞过来,正好打中宋雅兰的头部。
宋雅兰那不到80斤的体重,哪经得起这撞击,一下子就连人带轮椅摔倒在地。结果送到学院门诊部一检查,左股骨颈骨折,头上还有个头皮血肿。门诊部不好处理,就送301来了,现在在骨科住着呢。张教授正在和主治医师商讨病情,大婶这是回去拿点住院用的东西,刚才匆匆忙忙得没带齐。
芳华一听:哟,这真是祸不单行。张教授和宋阿姨本来就够倒霉的了,怎么还摊上这么麻烦的一个病了?
股骨颈骨折在老年人中是非常常见的一种病,有时候就是下楼梯时轻轻摔一跤都会骨折了。这是因为老年人缺钙、骨头的脆性大,尤其女性在绝经后缺钙更严重,特别是六十岁以后发病率很高。
本来宋雅兰才五十多岁,但是她这种长期昏迷卧床的病人,就算是再精心护理还是难以避免营养不良。特别是她长期缺乏运动,更容易造成骨质缺钙。所以,她才这么轻轻一摔就骨折了。
芳华很为宋雅兰担心,不知道她能不能度过这个难关。她想着自己也没啥事,就去骨科病房想看看情况怎么样。到达病室时,正好遇见刚和医生谈完话的张教授。
张恪懋谢谢她的关心,并说了医生的治疗方案——准备明天手术。
治疗老年人的股骨颈骨折可以手术或不手术。但是不手术的,就要在床上躺着做牵引,那就三个月不能下床。这样很容易发生褥疮和肺部感染等并发症,这些并发症反而更致命。
骨科医生是主张手术的。鉴于宋雅兰的骨折没有太大的移位,他建议在骨折部分打三根钢钉固定就是了。这种手术风险小一些。张教授也同意了。
之所以不马上手术,是还要再检查一下病人各系统的功能,并要请神经外科的医生会诊,评估植物人做手术的风险。给植物人做手术,这大家都没什么经验,所以医生也就慎重了一点。
芳华也遇到了脑外科来会诊的主治医生。主治看了病人的情况和检查结果后,认为病人头部仅仅是头皮血肿,没有别的问题,做手术没什么问题。
等主治走后,张教授忽然问芳华:“要是做手术,还打不打麻药?”
芳华一愣,见张教授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便慢慢地说:“您,应该知道宋阿姨是不会疼的,所以也就不用了。”
张教授苦笑了一下:“道理明白,可总觉得她是知道的,会疼的。”
芳华无言以对。理智和情感总是常常有矛盾的。
第二天早上,芳华没有手术,她就跟着送病人的推车一起进了手术室。在进门之前,她转头对张教授说道:“放心,没事的。”
张恪懋重重地点下头,眼神中很是感激。
骨科的主刀医生见芳华跟进来就问:“怎么?这病人是你亲戚?”
“不是。”
“那你怎么这么关心?”
“嗯,她是我的病人。”
骨科医生以为芳华以前管过这个植物人,这倒也很正常,就不说什么了。
其实,在芳华心里,病人不管是脑外的还是骨外的还是其他科的,不管是自己管过的还是别人医治的,都是病人。
只要她遇到了,只要有精力和时间,她都想去关心一下,尽一下力。
这是医生的职责。
一百九十二、意识
一百九十二、意识
手术很快开始了,因为不用麻醉只需做监护,麻醉科给派了个年轻的麻醉医生小李。
小李被分配到麻醉科后,一直想着找机会考外科的研究生。这会儿见没什么事,又和芳华认识,便请她帮着自己做监护,而他自己厚着脸皮求骨科的大夫带他上手术,就当个助手就行。
主刀医生不好驳他面子,只好说:上台可以,但如果病人有什么意外,就必须立即下台去处置病人。
小麻醉师乐呵呵地答应着,马上屁颠屁颠地去洗手穿衣了。
芳华坐在一边,看着主刀还在摇头,便笑着说:“这里交给我,你还不放心?”
“那倒不是。你在这儿,比那个臭小子还让我放心。连麻醉科主任都说过,你的气管插管技术比一般麻醉医生都强”
芳华微笑不语,低头记录起病人的监护数据了。
小李麻师穿好手术衣上台后,自然很是勤学好问。这手术又不难,主刀心情好,也就和他一边做一边指点着,甚至让他试着打其中的一根钢钉。
正在小李谨小慎微地打着钢钉的时候,芳华发现宋雅兰的血压有点增高、心率有些加快。
她习惯性地看了看宋的脸,却发现宋的眉头皱起,一副痛苦的表情。
芳华知道植物人也有表情,只是这表情通常是没有意义的。但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了和以往不同。
她仔细观察着宋雅兰的面部表情,忽然冲着手术台上的人扬起了左手,大声说道:“停一下”
小李本来就是在试手,自然立刻停住了。台上众人都盯着芳华,看她到底发现了什么异样。
芳华却没注意众人的反应,只顾继续观察病人。只见宋的眉头舒缓了一点,但似乎还是有点痛苦。
等了一会儿,不见别的变化,芳华的左手轻轻放下:“再打两下钢钉。”
小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有点犹豫地望着主刀。
主刀医生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芳华这才醒觉自己今天并不是主刀,而只是个“麻醉监护”,怎么能夺了主刀医生主导手术的权力呢?
她歉意地冲主刀医生说:“哦,我刚刚发现病人的表情有点异样。所以想请你们帮着确认一下。”
“表情?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呼吸心跳血压什么的,就没事。”
芳华只好点头道:“嗯,是我神经有点过敏了。你们继续吧。”
小李毕竟有点心虚,就把骨锤交还给主刀。主刀接过来继续干活了。
芳华马上发现宋雅兰的眉头又皱紧了,同时她的手也在动,想要挣脱束缚的样子。
这下子芳华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来扬声说道:“停——对不起还得停一下”
主刀有点不耐烦了:“又怎么了?”
芳华有点激动地说:“我怀疑,怀疑病人是有意识的她知道疼”
众人一愣:开什么玩笑?躺了两年半的植物人还知道疼?你当拍电影啊?
芳华看到众人那怀疑的眼神,知道大家一时难以接受和相信,但仍然坚持道:“小李,你下来,跟我一起确认一下病人的意识情况。”
小李麻师倒也二话不说,直接下台,连手术衣也不脱,就和芳华一起做起神经系统的检查来。很快,他惊讶地说:“她真的有疼痛反应啊”
主刀等人都愣住了。
还是芳华镇定地问他们:“是不是还有一根钢钉没打?”
骨科医生们点头称是。
芳华拿出高年资医生的气势,转脸吩咐麻醉师:“小李,马上准备催眠和局麻”
小李麻师忙忙地准备用药去了,芳华则继续观察病人的反应。
手术再次开始,因为用了麻醉和催眠药物,宋的表情渐渐变得平静而安详,生命体征平稳。
那边做手术的医生们不能分心,小李就瞅着空问芳华:“这不是植物人吗?怎么会这样啊?”
芳华一时也和他说不清,只是和骨科大夫商量,病人手术后应该立刻转到脑外科。
打了钢钉,这骨折暂时也没什么特别治疗措施。显然,病人的意识变化现在才是更重要的问题,骨科医生自是对转科没有异议。
芳华看看手术快结束了,就准备先回脑外科病房安排转科手续了。她出了手术间,才想到张教授还在外面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