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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权家的人么?听闻前些时日,你家郎君也在谋万年县户曹县尉的职缺?倒真是可惜,不顾颜面地争来抢去,还是吏部慧眼识英才,将职缺给了我家阿郎。你们也莫要气馁,不过就是个从八品下的京县尉罢了,权家难不成就没有更好的机会么?好歹你们祖上也曾风光过呢。”
权家的娘子抬起眼望着她,平静地行礼道:“那倒要恭喜郑郎君了。如万年县、长安县这般的京县,户曹县尉的实缺确实很难得,故而当时阿郎也想着拼上一拼。只是时运不济,到底未能得到,也只能另谋机会了。所幸文官职缺少,武官职缺却多些。”
“是呢。听说守宫门的左右监门卫职缺多得很,不妨去试一试罢。”许是因争抢这个职缺而生出了间隙,那郑家的娘子竟是越发咄咄逼人起来,“日后风吹雨打久了,说不得哪一天就能入了贵人的眼,提拔起来呢?”
权家江河日下,争抢万年县尉这般炙手可热的职缺,怎可能是郑家的对手?李遐玉双眉微蹙——只是,就算争抢职缺的时候有些不快,郑家到底还是气焰太盛了些,又何必穷追猛打?以她对权家人的了解,他们不但性情正直,也没有人脉使出什么别的阴私招数来。否则,日后驸马权毅又怎会真的去了左右监门卫里头任一个不起眼的武官?
而且,郑家数人在旁边围观,都挂着虚伪冷淡的笑容,却无人劝阻,竟像是对这样的争执喜闻乐见一般。妯娌姑嫂之间,竟也没有一个礼让的人么?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咦,这不是……李八娘么?”李遐玉便使了个眼色,让小王氏退到旁边去,而她却笑盈盈地走出来,目光婉转间亦带着几分嘲讽之意。以她的感情来说,自然是向着权家,而非李八娘所在的郑家。便是郑家得了什么理,如此步步紧逼挖苦他人,也足以教人心生厌恶。
李八娘微微一怔,几乎是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像是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出现在长安,居然会出现长孙府这样的宴饮场中。而郑家其余的娘子们则都有些好奇,因李遐玉的衣着穿戴绝非寻常贵妇,举手投足间亦是优雅从容,看着便像是陇西李氏的故交世家后辈。
“怎么,八娘姊姊不记得我了?”李遐玉刻意轻嗔道,拢了拢身上火红的裘衣,翩翩然地来到她们跟前,“十娘姊姊前些时日还来信与我说起八娘姊姊呢。说是她已经随着慕容姊夫来到雍州这么些时日,你们姊妹竟始终没有机会见面,实在是可惜得很。想想你们之前那般‘姊妹情深’,如今却天各一方,心里想必一直都挂念着。现在可好,我也来了长安,说不得便能寻着机会姊妹相聚了不是?”
听她提起李丹薇与慕容若,显然似有似无地带着几分威胁之意,李八娘的神色顿时微微一变,勉强笑道:“元娘你来了长安,竟也不来瞧瞧我,真是见外了不是。至于十娘,我们也曾通过信,倒是也约了什么时候见面呢。”
李遐玉抿嘴浅笑,扫视着她身侧神情各异的郑家娘子们:“改日,我再投帖子给郑家,八娘姊姊可莫要嫌弃我。否则,我便将咱们幼时发生的那些‘趣事’都讲出来,让各位阿嫂与姊妹们都听一听,凑个趣。”
“我如何敢嫌弃你呢?”李八娘最担心的便是她口无遮拦地透出什么来,遂立即转移话题,托辞说恐阿家身边无人伺候,便引着自家人赶紧离开了。
待她们走远之后,李遐玉回过首,笑着望向权家那位娘子:“这位娘子,没事罢。”
权家娘子眨了眨眼,忽地笑起来:“原来你是来帮我解围的。”
“只是看你一人对付她们一群人,有些看不过眼而已。”李遐玉坦然承认,又自然而然道,“我姓李,夫家姓谢。瞧着娘子的性情,仿佛与我十分投缘,不知娘子是哪一家的?”
权家娘子打量着她,并未犹豫或迟疑:“我姓陆,夫家姓权。我瞧着娘子也很是面善,依稀像是曾在何处见过一般。”
说罢,两人便相视一笑,更是倍感亲近。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好友再会
此次宴饮中,李暇玉虽是受了无妄之灾,惹来了千金大长公主这样一位难以预测其动向的对头,却也同时亲眼确认了萧氏无忧无虑的生活,并适逢良机结交了权家的陆氏,可谓是收获颇丰。宴饮结束的时候,她正要送义阳小公主回宫,不料长乐长公主早已命人准备了数车礼物,美其名曰是“压惊”所用。而且,其中满满一车绫罗绸缎以及各色吃食、珍贵药材等,指明是送给她的。
义阳小公主自是不会推拒姑母的好意,搂着长乐长公主甜甜地致谢。李暇玉亦是无从推拒,便只得行礼告谢。长乐长公主姊妹三人对她印象颇佳,又听了真定大长公主明言谢琰是崔子竟的弟子,心里越发觉着亲近。晋阳长公主与衡山长公主当下便邀她过些时日去公主府做客,并且将家中孩子们一并带上。
旁边陆续离开的世家贵妇们将几位贵主待她的亲近情状瞧在眼中,心中自是各有想法。毕竟,遍数长安城内,能得这些嫡出公主们另眼相看的内眷可谓是少之又少。而这位定敏郡君身后更依仗着皇后殿下,据说还能经常面见圣人,哪家官眷不高看她几分?要知道,寻常外命妇若不是入宫参加宴饮,或是皇家的围猎游乐,又如何能有机会见到宫中的贵人们?若是有本事请这位定敏郡君在合适的时候替自家人说几句话,岂不是比什么及时雨都珍贵些?
李暇玉亦很清楚,几位贵主特意在人来人往的内院门前与她说笑,自是无形之中便为她推开了长安贵妇交际的藩篱。她很承她们的情,故而脸上难免带出几分来。然而几位公主却只是眉眼弯弯地取笑道:“若是多邀你出来,义阳想必也会忍不住跟着你出宫。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你可别教我们这些小恩小惠给蒙蔽了。”
“贵主说笑了,妾自然省得。”李暇玉遂也半是顽笑地道,“既然收受了贵主们的好意与礼物,日后妾一定每一回都携着小贵主同去。不然,恐怕到了公主府的门口,妾若是孤身一人,却是要吃闭门羹了。”说罢,她还作楚楚可怜状望向孩子们:“小贵主可舍得妾被贵主们拒之门外?”
义阳小公主看得一愣一愣,染娘则立即为自家阿娘说起话来,摇着她的手念道:“舍不得,舍不得!”于是,她也回过神来,跟着连连摇头:“舍不得,我当然舍不得。”许是因太过惊讶之故,她竟然完全未曾注意到自己方才究竟答应了什么。
见状,簇拥在侧的几家女眷均禁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在笑声中,真定大长公主指着长乐长公主姊妹三人道:“你们瞧瞧,就该向元娘学一学才是。若是你们先前能使出这样的法子,义阳指不定早便答应跟着出门了。啧,我可是从未想过,元娘你这个巾帼英豪居然也能作出如此娇态,而且还是向着一群孩子使——这让我该如何说你呢?”
李暇玉失笑道:“贵主且饶了儿罢。儿也是想顽笑顽笑,从未想过竟然如此有效——”她便是在谢琰跟前,也从未如此刻意示弱过。方才亦不过是灵机一动而已,还想着可莫要将孩子们都吓住了呢。
顽笑归顽笑,到底众人还是依依不舍地道了别,又约了下回宴饮相见,这才各自归去了。当义阳小公主的仪仗出了崇仁坊之后,小王氏又带着孩子们过来见礼道别。李暇玉便道:“方才自长孙府得的一车礼物,阿嫂都带回家去罢。”
“这如何使得?”小王氏摇首,“那是长乐长公主点明送与你的,无论如何都不该归入公中。何况里头那些珍贵药材,应当是给三郎调养身子所用,更不该由我带回延康坊了。元娘,你我二人之间,也无须这般客气小心。”
“那我只取走些药材与吃食,剩下的阿嫂都带回去,算是我送给家里的不成么?”李暇玉便又道,“吃食正好给大郎他们几个分了,这些上好的绫罗绸缎,也可给家里缝制簇新的春衫、夏衫。往后穿着新衣衫赴宴饮,想必家中人也欢喜。”长乐长公主给的衣料,自然绝非寻常之物。不过,她几乎每日都能得到宫中的各种赏赐,什么都不缺,故而索性便想着做个人情罢了。与其日后将这些衣料送去延康坊的时候,还须得领受王氏的冷眼,倒不如此刻便让小王氏这位阿嫂承她的情。如此,送礼也送得心里舒适许多。
小王氏拗不过她,便只得答应了:“便是缝制新衫,也少不得你们一家的。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