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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那么容易……”扭字还没出口,就在芸秋那一板一眼的表情底下妥妥认怂屈服。
芸秋叹息着一面摇头,小主子如今就挺好的,非要弄这些玩意儿,即便赶着这些天,立后大典也没剩几日了,何必如此拼命呢?
其实,宋福宝的确想到时候穿婚服时能更漂亮些,想到这,宋福宝忽道:“那皇后的服饰……也都准备好了吗?”
芸秋听她这么问,不由一愣:“这……奴婢确实不清楚的。”
既然阎嬷嬷都说已经择日选定下来,那时封后大典上她要穿的必然是定制的啊,难不成……是按照她之前那个尺寸?
突然想起来,之前宫里来过好几次,她都忘记了……
似乎曾经给原身主人量过身材,这服侍极其繁复精致,肯定要提前做起来。而换做从前的宋福宝,那肯定还是同一个体型,肯定只胖不轻,但她现在可轻了不少,之前尺寸做出来的衣服,她能穿吗?
这么一想,顿时有点慌,立刻就吩咐芸秋去叫阎嬷嬷来。
这事儿可马虎不得啊,一定得问清楚,心里才安心。
宋福宝让芸秋去喊阎嬷嬷,可阎嬷嬷没来,却是之前说不会在完婚前现身的刘钊来了。
怎么又来了!
心里默默咆哮一声,脸上表情却极镇定,从容行过礼,扯起嘴皮半笑不笑:“皇上……何事来寻福宝?”
“无事。”
“……”两个字下来,宋福宝就无话可说了。
没事过来干嘛?
说起来,她还闪着腰呢……
刘钊似乎注意到了她扶在腰间的那只手,视线往她腰上看了看。
宋福宝立刻放下手去,一脸微笑淡定。
刘钊眸光烁烁,似含着一点笑意,斟酌半晌才道:“听阎嬷嬷说,你近些时日,似乎在……锻炼身子?”
第33章 逼近
宋福宝仍是笑,心里却暗道刘钊来了,怎么芸秋还没回来呢?
芸秋去哪了?该不会被绑了吧?
突然脑洞大开,心里一慌,宋福宝道:“皇上,不知福宝的奴婢芸秋……怎么没回来?”
“你怀疑是朕?”
“福宝没这么说……只是问一问罢了。”
“问一问?”
“……”
他究竟要她怎么说?
难道说,不是你把人给弄没,那还能有谁?
但芸秋定是安全的,兴许是找阎嬷嬷去问时,恰巧碰上刘钊,而刘钊说不定已问清了……这才亲自过来?宋福宝心里面不停打着转盘,一面瞅着刘钊,又觉得刘钊在御殿内处理政务,芸秋又怎能遇上……除非刘钊传召了芸秋。
无非不是这种情况。
设想一番后,她深吸气,总归人是不会出事的,现在反倒是他来意不明,令人难以捉摸。
“皇上……”宋福宝斟酌着,似乎不知该如何与刘钊对话。
她本于他素味平生,因政治联姻而结缘,却实在陌生,面对他时,一些话总难以从口中说出,更没法像与芸秋,亦或是汝平那般随意对话,多少显得拘谨,饶是见了几回面,也暗怀心思,不得畅快,因而见了他,总莫名觉得心塞。
“宋福宝,你一到朕跟前,怎么就跟被封了嘴似的,连话都讲不出?”
宋福宝抬头看向刘钊,那是因为你是皇帝,哪能随便讲话?
心里哼了一声,声音显得有些低闷:“那是因为您是皇上。”
“这句话……倒说得对。”刘钊说着,瞥了一眼站在身前的人,见她低着头,脖颈微露,低垂眼眸里,光线流转,似在思忖着什么对策,不由地敛眸一笑,“进去吧,站在这与朕讲,你不闲累?”
宋福宝没应话,而是乖乖随着刘钊入殿内坐下。
随即,将闲杂人等都屏退在外。
等人走干净了,刘钊才看向坐在对面的宋福宝:“如此,可畅所欲言了?”
她抬起头,对上刘钊投来的视线,饶有趣味,又颇具深意。
刘钊,这小子……究竟想她开口说什么?
说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话吗?
这皇帝……闲得慌?
头大如牛,恨不得一麻袋把面前微笑的少年给兜住丢出去,省得惹她心烦意乱,不知如何应对。
可她哪敢那么多,心里怨念般腹议许久,才端起一张乖巧的笑脸:“福宝不晓得……皇上何意。”
她是真不晓得,刘钊几次三番来撩拨她,只是因一分新鲜趣味,还是真另有所图。
宋福宝在不确定刘钊心思前,自不会轻举妄动。
刘钊看出她藏在眼底下的防备和算计,他看人一向很准,这丫头……绝对不是表面看去单纯无知,早在第一面见到时,刘钊心头就有个模糊的影子在晃动。
他想,宋金元那样的老狐狸,怎会把无知少女送到他跟前来?
但那老家伙能把自己女儿折腾成如此……难以描述的模样,也很是用心了。
被刘钊那视线上下扫量许久,从起初还在揣摩他意图,这会她就呆坐面前,连想都不愿想了。
这少年,约莫是真。吃饱饭没事干。
气氛沉默了一小会,在刘钊仔细观察过后,他终于舍得开金口:“宋福宝……你总说不明白朕,可朕……也不明白你。”
这是……要展开互相交流大会了?
宋福宝暗自想着,目光看着刘钊,佯装不解:“皇上?”
“既然朕把闲人都给撤了,宋福宝,你还假装不明白朕的意思吗?”
殿内只他与她,有些不可说的话,自能畅快说出,不用在外人在时,忌惮身份高低而憋闷委屈。
他再三强调这种话,宋福宝心头暗叹,性子被惯起来,就会越发收不出,饶是刘钊这般给了她特权,想她开口,而宋福宝,也不想要这特权。
她分明之前和他强调过……她只想安静呆在角落里,足以,可这人……怎么就,总来招她呢?
着实想不通她身上哪点魅力勾住了这少年的兴趣,可一直伪装,似乎也会被无情识破。
索性就不装了,再次恢复上次无知无畏的模样来。
“福宝明白。”伴随一声从鼻尖溢出的幽幽气息,宋福宝的眼直勾勾朝着刘钊看去,定眸冷静,“之前福宝说过,皇上身边不乏这样的人。”
“朕也说过,多多益善。”刘钊紧盯住她,毫不迟疑地回答。
能进言者,臣子如是,她是后宫里的人,根本不想搀和。
深吸口气,定定神,宋福宝继续说道:“福宝在皇上面前,尚且仍是臣女,君臣有别,皇上强求福宝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又是何必呢?”
“宋福宝,朕从不强迫任何人。”
“但皇上如今……正在强迫福宝。”
“你是朕的皇后,是母后钦定的皇后,是将来母仪天下,与朕并肩站在一起的人。”刘钊忽然这般讲,那神情凛然竟震慑住她。
宋福宝一时表情微怔,而刘钊此刻顿了顿,声音慢慢变缓,连望向她的眼神……似也变得柔软些许。
“你……无非是不信朕的话,觉着朕在哄你。”
哄骗她说那些不该说的话。
是,在宋福宝心里,刘钊给她的感觉……正是如此。
但此时此刻,心里面……似乎起了一丝变化,这少年……
刘钊瞧着她诧异的眼神,嘴角轻轻勾起,好似有些满意她这般神情,可同时,心里也升起一丝无奈的别扭来,从来是别人来博取他的信任,何须他去主动说服别人,叫别人来信任自己?
她倒好,分明处在一个懵懂无知的年纪,却有着成人般敏锐心性,对人言辞多般琢磨犹疑,真是……
宋福宝没出声,她还在消化刘钊说的话。
刘钊见她默然,身子缓缓前倾,视线始终锁住她脸色,似要把她面上分毫表动都看得明明白白。
过了片晌,宋福宝终是张嘴出声:“皇上此时这样讲,往后……却是不一定。”
人心善变,她不想在刘钊施舍赐予的特权底下慢慢改变初心。
她的初心,一直就是减肥,变美,安逸生活。
如此简单。
而刘钊与她说的情况,并不是发自真心,而是因一时趣味。
被强迫的独立和平等,都是上位者耍人玩的手段。
刘钊定睛凝注。
她此时还在斟酌言辞,提防他。
这小丫头……疑心比他还重。
眉心微微拧起,似乎在算计对策。
过了会,刘钊才道:“朕一向从始而终。这一点……你有机会,大可问一问你父亲。”
见刘钊一本正经的说着这句话,不管前半段还是后半段,这个信息量……略微有点大。
她这回,可真有点摸不准他心思了。之前还隐约模糊的能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