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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铭道:“查不出来。信纸是京中最大的云和纸坊每日产量最多的江州毛边纸,墨也是最平常的松烟墨,根本无从查起。那个乞儿我仔细盘问过,叫他传信的是当地一个混混,我追查到那混混头上时,他也说是受另一个混混所托。当时孙儿便没有再查下去了。”
因为不用查了,送信的人如此小心,套了一层又一层,他再追查下去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还不如回来与祖父相商。
对这唯一的孙子的办事能力,陆崇还是很相信的,只能说对方有意不想让他们察觉身份。
他沉吟片刻,抬眸看了孙子一眼道:“你认为这信上说的事可信?”
既拿回来郑重给他过目了,便说明孙子认为这信上说的事起码有七八分准。
陆铭道:“府中二房与礼国公三房勾搭成奸,欲谋陆家家产和礼国公爵位,这事的确非空穴来风。说他们欲害孙儿的命,孙儿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谨慎总是没错。只有剩下去年秋猎的事……”
陆崇这一辈只有比他小十岁的陆岑一个弟弟,乃是陆崇继母,还在世的陆府太夫人所出。陆太夫人身为填房,野心不小,自生下陆岑就想着侵吞陆府的家财和势力。
陆崇与继母、幼弟斗了大半生,斗到陆老太爷过世、自己做了十六卫大将军,二房才识时务地沉寂了几分下来。
但这些年,二房背后的小动作也不曾停止过。若不是因陆太夫人还在世,他们又抓不到足以让陆太夫人和二房名正言顺分家出去的把柄,陆崇早就将这一房踢出去了。
现下有人传密信说二房跟觊觎爵位的礼国公三房搭上了线,要互惠互利,陆崇只觉得一点儿都不奇怪。那边的三房也确实有着勃勃雄心呐。
唯有一点——便是陆铭方才未说出口的去年秋猎……
陆崇冷哼一声道:“若那时真是他们误将烈药下到了忠勇伯嫡女的马上,那他们真是太过胆大包天!”
上林苑,是承元帝每年春猎秋猎都会去的地方,皇帝的羽林军遍布山头,不单有王公贵族随扈,承元帝本人和几个皇子皇女也在。他们敢将手伸到那里去,不要命也不用这么连累他们大房!
陆铭冷静道:“去年忠勇伯嫡女摔下马的事发生时,孙儿也在,只是孙儿从未想到这事与孙儿有关,当初并未在意这事。依祖父看,这事情的真伪如何?”
陆崇闭上眼思索片刻,猛然间想起来去年秋天时忠勇伯赵毅给了他好一阵子白眼的事。当时以为那个老不休的越老脾气越发怪异,他没有多心,还自觉自己宽宏大量才不与他计较。
可若是赵毅当时就已知内情了呢?
陆崇从不怀疑承元帝对上林苑的掌控力,想到承元帝对赵毅的亲近,也许当时事情没发生多久,赵毅就透过承元帝得知了爱女摔下马受伤的实情,由此迁怒了他一阵子。
这才说得通。
陆崇克制住几分对二房的恼怒,对孙子道:“十有□□是真的。”
陆铭父母早逝,是被祖父养大的,自然熟知祖父的脾气。眼下陆崇虽然只说了□□分可能性,但他从不说诳语,既说出了口,那便是已经确定了。
陆铭思索几分道:“那,今日的信会是忠勇伯府的人送来的吗?”
陆崇摇头道:“不会。忠勇伯是个直爽人,若有心提醒你也不会这样遮遮掩掩的。按说赵家上下有可能用这种办法的,怕只有忠勇伯世子一人。但他才刚回京,每日早出晚归接手左监门卫的事宜都来不及,只怕也抽不出空来查去年的事,更没道理要这么遮遮掩掩地提醒我们。”
见孙子还在苦思冥想,陆崇起身将信拿到蜡烛上烧得一干二净,随后转身道:“这人既不想现身,咱们现下也不必强求。倒是你,若这信上的信息无误,二房怕是看你日渐成人,快要娶妻生子,才开始着急了,竟不择手段起来。”
“他们既在上林苑都敢动手,那么按这信上所说,干脆将你暗杀一了百了这事也能做得出来。今后我为你安排一些好手,你凡事出门都须带上他们。”
陆铭闻言,正要说他不是文人可以保护好自己,却见陆崇伸手阻止他开口道:“就这么定了。阿铭,祖父年纪大了,你父亲已去在了我前头,祖父不想再经历一回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语气凄切,陆铭望着祖父头上渐生的白发,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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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承元帝又带着一帮大臣去襄山避暑了。这次陆崇在随扈名单中。而陆铭,仍需在西郊大营当值。
却在出发前,陆铭又收到了另一封密信,这次却是道明有人欲在两月之内动手除掉陆铭。
陆崇接过信后沉默了许多,再次吩咐陆铭身边离不得人,暗地里还安排了一批精英暗中保护。
陆铭是习武之人,身手还极好,一有风吹草动便能立时察觉。这些人隐在暗处第一天便被他发觉了,盘问过后,陆铭体谅祖父苦心,只好又一次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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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伯府。
这一回避暑,赵家只得去了赵攸瀚一家子、赵攸源一家子和赵煅杨氏。
赵毅不在随扈名单中,吴氏便顺理成章留下来照顾怀了身孕的闵氏。闵氏是五月诊出的身孕,现下还没满三个月,不宜长途挪动。
即使满了三个月,只怕赵家人也是不敢让她又是坐车又是渡船地去襄山的。横竖有了去年赵敏禾贡献的“水帘”法子,即使酷热,也能让孕妇好好过个清凉的夏季。
又因今年双胞胎跟着她们爹娘一起去了,赵敏禾也就一并留下来陪伴赵祈和金氏,以免二老太过寂寞。
赵毅在圣驾启程第二日便也启程了,不过不是去襄山避暑,而是去京畿之地巡查,检视军器监之下各地都作院和武库的情况。
算算时日,赵毅得去二十日左右,约莫六月底才会回京。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在六月廿六这日回来的。
只是完完整整地出去的人,回来时却是伤了一条胳膊,用纱布斜斜挂在脖子上,透过已草草包扎过的厚实白纱,殷红的血液还在冉冉地往外渗出来。
第59章 后续
赵毅负伤归来,着实惊着了赵家人。
大白天的,一家子本在芙蓉小筑避暑呢,待听到下人来报的消息,便急急忙忙去了知际院。赵毅被人送回来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正院里。
吴氏和赵敏禾扶着金氏,担忧不已地进了内室看大夫给赵毅处理伤势。
赵祈去了外面的花厅里,预备仔细盘问跟着赵毅的侍卫。
到他进了花厅,才发现从伯府中跟着出去的侍卫只回来了一半,另有一身穿朝廷低阶官员服的中年人。
与赵毅一同去巡视京畿的官员还有四人,分别是弩坊署和甲坊署各二人,这位中年小官便是其中一位白姓甲坊署典事,曾与赵家有旧,便是他先将赵毅送回来。
赵祈还算冷静,仔仔细细问起缘由来。
白典事徐徐道:“卑职和伯爷一行人等本已只距京城十余里了,却在快出陵县境时,我们听到了刀枪金鸣之声。伯爷派人前去查探,却发现是一群山匪在围攻十六卫大将军陆崇之孙昭武副尉陆铭。伯爷便带了会武的贺监作和众侍卫前去援手,过了一刻钟有余,才带着满身是血的陆副尉回来。”
白典事身手不行,便没跟上去。
赵祈神色凝重问:“陆铭伤得如何?”
白典事答道:“伯爷救下陆副尉时,他已失血过多昏迷了,便将自己身上的金创药给了陆副尉用。也幸亏伯爷的药好用,几乎一敷上去血就止住了,不然陆副尉凶多吉少。只是伯爷身上带的药不多,全给了陆副尉才堪堪够用而已。伯爷自己和另几个也受了一些伤的侍卫便只能用别个人身上带的药,只是止血效果不如伯爷给陆副尉用的。不过,他们也多是小伤,不碍事。”
白典事说起话来,还是唏嘘不已,今日若非天时地利碰到了忠勇伯,陆大将军只怕要痛失爱孙了。
赵祈点头。武人身上会长年带着一些伤药,长子身上带的药乃是承元帝亲赐,乃是几十年前扬名天下的葛神医留下的药方,其中几味药材稀缺,因而格外珍贵。长子一般也只在要紧关头动用。
“卑职敢问,如今伯爷的伤口可好?”赵毅包扎时白典事就在一边,伤口看上去有些深,一路上也没见血止住,此刻自然也会表现一些对上峰的关怀。
赵祈方才去看过一眼,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