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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着急。这阵仗,可一点儿都不像送王妃和小主子进宫的,反倒像是押解犯人!
赵敏禾低了头,敛去了眼中的嘲讽。
她一直暗暗提防着韶亓荇的疯狂举动会牵连到璟郡王府,所以一直不曾放松府中的戒卫,尤其晚上更是不得大意,就怕韶亓荇会趁夜起事。
没料到,韶亓荇的疯狂来得比她预料得早,而且方式也出乎她的预料……
不对!
论理,如今“韶亓箫”已经死了,长生还是个幼儿,她又是女流之辈,璟郡王府根本就不再是个威胁!
那韶亓荇本该将璟郡王府从他的目标中剔除才对!就算要收拾他们也该先留着,等到最后才是!
可现在宫里还什么消息都没透出来,他却要押了她和孩子们走……
难道是父皇的计策失败了?!他知道了韶亓箫还活着?!
赵敏禾不禁大惊失色。
旁边的傅云脸色也很难看,对赵敏禾道:“来者不善,只怕里头另有文章。”
赵敏禾脑中反复思虑,当机立断道:“傅姑娘,今日璟郡王府遭此大难,我已无人可用,只好托付傅姑娘一事。”
傅云脸色一变,“你想让我带着小郡主他们离开?那你自己呢?!”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省力。
朝中的暗流傅云不可能没听说过,她大概已经猜到外面是怎么回事了。
赵敏禾抿唇笑了笑。
傅云气得想骂人,她都快急死了,她竟还笑得出来?
赵敏禾安抚道:“若按我的本意,我自然也是想走的,但是如今只怕璟郡王府里里外外已经被围起来了。我们想一个不落地走,只怕没那么容易。”
傅云滞了滞,不禁扭头像院子中那扇与隔壁旭郡王府连在一起的木门。
赵敏禾跟着望了望,便知她在想什么。
她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人人都知七郎和八弟的关系宛若同胞兄弟,这扇门襄京城中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他不会漏算了旭郡王府。现在,只怕不光我这璟郡王府,旭郡王府的外围也都布满了侍卫!”
傅云呆了呆,刚想问“谁”不会漏算,就听“嘭”的一声,那扇她方才刚关注过的木门被猛地推开,力道大得门板撞墙上还弹了弹。
惊慌失措的郑苒直奔她们而来,“表姐!我们府外面来了好多士兵,都不叫我们出去!下人们还说你府上也是这样。”
赵敏禾朝傅云淡笑了笑,了然的神色仿佛在说“你看,我说对了吧”。
傅云收了收心神,飞快地思考起来,“那王妃你也犯不着以身犯险!小世子才四岁,根本就不是障碍。我们可以暂时妥协,等待……”
赵敏禾倏地抓住傅云的胳膊,趁着郑苒还没跑到二人跟前,俯身在傅云耳边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七郎没有死。这从头到尾都是陛下设下的局!但现在这个局被看穿了,我没有别的选择。”
其实还是有的……
那就是带着所有人,强行突出重围。但这个办法太危险,外面究竟有多少人、他们能不能安全突出重围她并不清楚,而她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她得为孩子们着想,选择一个对孩子们来说最稳妥的办法叫他们脱身!
傅云脸色复杂难辨。
她总算明白过来赵敏禾这段时日伤心绝望的情绪不深,反倒看起来时而迷茫时而又心事重重是为哪般?
她翕了翕唇,想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旭郡王妃已经奔到了她们跟前,气喘吁吁地连声问怎么办。
傅云吐了吐浊气,她没有失去理智,自然明白璟郡王妃方才既然只是对她耳语,显然是不想叫别人知道,便是对她道出了实情只怕也是为了尽快说服她带着小郡主几个走而已。
她咬了咬牙,在赵敏禾再次恳求地看过来时,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她盯着赵敏禾的眼睛,一字一句承诺道:“今日我必会护得小郡主几人平安!但,只限今日。他们是你的孩子,日后需要的是你的守护。今后小郡主、小世子、双胞胎、还有……”傅云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但赵敏禾知道她说的是韶亓箫,“他们还在等着你回来。”
赵敏禾欣慰地笑了。
不用傅云提醒她都清醒着,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胸襟,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她绝不会拱手让出去!
郑苒焦急地在一旁听她们打哑谜,好不容易才插口道:“表姐,我们该怎么办?”
赵敏禾深吸一口气,只叫她去将孩子们都带到璟郡王府这边来,再集结她府中所有的侍卫,一并悄悄地带到这边,小心着别叫外边的人看出来。
出于对表姐的信任,郑苒没有多问便去了。
趁着她离开的功夫,赵敏禾快速叮嘱了傅云几句:“一会儿我带上府中一半的侍卫,去前门吸引注意力,尽量叫他们把兵力都调到前门去。你看好时机,趁机带着阿苒和孩子们从后门走。若能顺利突围的话,直接去建安坊我娘家那里;若不顺利,就去秦|王府求救!从我府中后门出去,右边的斜对角就是秦|王府邸。”
傅云沉重地点点头。
赵敏禾比自己更了解他们这些皇子之间的关系,她既信任秦|王府,那自己便也信。
再说,即便从利益关联上说,如今满朝文武都相信秦|王殿下是下一任君主,若围在外头的真是造反的,那自然跟秦|王府也是敌对关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第218章
璟郡王府大门前,一队金戈铁甲的士兵严阵以待,领头的却是一个唇红齿白、尖嘴猴腮的宫廷内侍。
“吱呀”一声,沉重低哑的开门声传来,郡王府的正门被徐徐打开。
赵敏禾身着庄严肃穆的袆衣,出现在众人视线内。这件袆衣是她大婚时所穿,袖宽后摆极长,通身镌刻缯彩绘翚文,代表的是赵敏禾这一生中最隆重最炫目的时刻,也是她身份的象征!
她身后是一列整齐的王府侍卫,同样全副武装,寒光冷面。
领头的内侍见状,深深地蹙了眉。
但他还是整了整脸色,弓着身子讨好似的道:“王妃,陛下命我等接您和小世子他们进宫而已,您穿成这样是做什么?”
赵敏禾挑了挑眉,轻笑一声道:“孩子们病了,今日不随我进宫。等我陛见了父皇,自会向他请罪。父皇慈爱,想必也是不愿孙儿们带病奔波,自不会怪罪于我的福昭他们。”
内侍并未妥协,当下就道:“陛下眼下病得厉害,是真真想念孙儿们呐。若是小皇孙们病了,可不是还有小世子和小郡主么?总不至于府中四个孩子都一起病倒了吧?不若请小世子和小郡主出来,随咱们入宫给陛下瞧瞧,奴婢再从太医署遣个太医出来,给生了病的小皇孙们好好儿地瞧瞧。”
赵敏禾眼都不眨一下,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方才没说清楚吗?殿下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女五个,四个孩子思念父王,一下竟都病了。就连我,也是强弩之末,若不是身后还有孩子们要照顾,我恨不得也跟着去了。”
内侍暗骂一声,你说话时这么冷冰冰的模样,哪儿有要跟着去死的节奏?!
哼!再说,七殿下究竟有没有死可还有得分辨,看这位这么冷淡的样子,没准儿也是个知情人!
他咬了咬牙,接着道:“既是如此,那更要太医上门看看了。”
赵敏禾嗤笑一声,道:“你又是哪根葱?我璟郡王府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阉人做主!”
内侍再无法忍耐,额上青筋毕露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敢问璟郡王妃是否对陛下不敬,这才百般推脱?”
赵敏禾睨了他一眼,高声质问:“你还要问你究竟是何人,你反倒对我指手画脚!”她青葱纤手一指内侍身后蓄势待发的士兵,“这又是何阵势?什么时候我和陛下的皇孙进宫,竟还需要这么多带着兵器的士兵押送了?!怎么!想造反了吗!”
内侍气得想吐血。
他们放在明面上的兵不到百人,可以说押送也可以说保护。本以为这趟差事万无一失,谁料这璟郡王府竟如此软硬不吃!
先是到了到了跟前时大门紧闭,璟郡王府的门房以郡王妃闭门不见客为由,压根儿就不叫他们一行人入内。再来璟郡王妃露面竟是如此清奇,大喇喇地穿了最高规制的袆衣直接从正门出来,带着大批侍卫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对峙。
兴安坊中都是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