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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每份是比圆圆和长生当初时要少一些,但每次都有两份啊,加在一起还是比圆圆他们要多的。
宋氏点点她的脑袋。
“陛下内库的东西可本来都是七殿下挣的,你们得一些,哪儿会不行了?”
再说,她旨在说明承元帝对璟郡王府的恩宠,哪里又是真在乎那些东西而已。朝中人人都精明着呢,将承元帝的态度看得明明白白,看人下菜碟儿都是常理。
妹妹不开窍,宋氏也不再多提。
姑嫂俩又说了会儿话,宋氏就命儿子过来送赵敏禾回府。
她与金氏倒想到一块儿去了。“七殿下那儿这段日子怕没那么多空余来接阿禾。阿煦,这些日子你多费些心,接送阿禾的事就交给你了。”
赵煦笑嘻嘻地道:“知道了母亲,祖母已吩咐过了。”
从这一日起,赵祈病重期间,几乎大半都是由赵煦接送赵敏禾来回。
韶亓箫觉得赵煦还算靠谱,便也同意了。但他还是极力抽出一些空闲来,好亲自送赵敏禾去忠勇伯府。
就这样到了二月底,赵祈的病情总算开始有了起色,算是闯过了鬼门关,只是还是大意不得。
赵敏禾舒了口气,加之肚子这一个月又大了不少,只好改为了每隔三日才去看望祖父一次。
这一日,她照常从府中出来,被赵煦接了去忠勇伯府。
赵煦在外头骑着马,赵敏禾扶着肚子坐在舆车里,身边坐着钱嬷嬷和抚音二人。
突然间,外头的喧嚣大街上,传来人们的尖叫声。
“杀人啦——”
赵敏禾心头一跳,正犹豫要不要叫赵煦过来问问,便见到舆车的车帘猛地被人掀开,然后是赵煦猛扑过来的身影,连带着舆车徒然间天旋地转起来……
第193章
即便那只是霎那间发生的,但拜赵敏禾这么多年的习箭习惯所赐,她的眼神很好,清清楚楚地将赵煦飞身扑进舆车时的张惶看得一清二楚。
几乎是他扑到自己身边的一瞬间,舆车猛然一震!
只听得外头一声凄悲而嘹亮的马鸣声,舆车车头部分就像是被重物骤然一击,整个车厢不由猛地歪斜开去!被撞击的一侧已翘了起来,赵敏禾感觉到了自己臀下木板的倾斜……
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她绝望得闭了闭眼。
若只是一阵颠簸,她还勉强能肯定孩子不会有事,可若舆车横倾摔到地上,那还来不及逃出去的她会怎么样?
事出突然。
飞扑而来的赵煦已一手托在赵敏禾的头颈部,一手勉力护住她的肚子。
在车厢骤然的移动中,赵敏禾下意识地蜷起自己的身子,尽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去护着她腹中的胎儿。下一瞬,她只觉得自己的臀部跟着车厢跳了跳,还有最心惊的是颈部——因为惯性,在车厢猛移时,若无外力,她的颈部只会跟着猛地一甩……
还好,赵煦用自己的手掌护了她一下,才没使她受伤,只是随即赵煦的手臂便狠命磕在了车厢上。
赵煦闷哼一声,咬牙忍住了钻心的疼痛,脸色却已苍白如纸。
轻轻的“咔嚓”一声在狭小的舆车里爆开。
赵敏禾靠得赵煦极近,她听到了,晓得他的手不是脱臼便是骨折了。
万幸的是,舆车在被撞得歪歪斜斜的同时,套在车上的马匹也是一阵受惊,嘶鸣之下举蹄便就要往前奔袭而去,舆车在这一道猛然的拉力之下,竟是没有倾然而去,飞起的一侧轮子也在重力之下又猛然落下。
车厢里的人只觉得一阵失重。
赵煦伤了一只手,剩下一只并不够捞住挺着大肚子的赵敏禾,眼看赵敏禾这个孕妇就要重重地摔在车里,本同坐在车厢里的钱嬷嬷和抚音总算有了反应。
“王妃!”
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拿自己当肉垫,但来不及了,加之车厢失重,饶是抚音跟从前的拨云那样练过几手,也无法行动自如,更别提年老体弱的钱嬷嬷了。
二人只来得及伸出双手挡了挡赵敏禾的倾势。
随着车厢一侧木轮的砰然落地,舆车里的四人摔做一团,钱嬷嬷和抚音的脑袋更是重重地磕在了一起。幸好大家有志一同地知道赵敏禾的腹部绝不能被冲撞,极尽所能避开了,才叫赵敏禾的肚子没有被撞到。
但危机仍未解除!
眼看着舆车就要被外头受惊狂躁的马匹拖走——马匹受惊之后发了狂,谁也不知会拖着舆车往哪里横冲直撞!
火光电石间,陶卓手持锋利大刀飞上了舆车,只来得及扭头对车里的人大喊一声“抓好了”,便手起刀落,将将马匹和舆车连在一起的缰绳一斩而断!
得了自由的两匹骏马瞬间便已撒蹄而去。
饶是如此,惯性之下舆车仍朝前滑了几丈出去。但这几丈,相对于被疯马拖着横冲直撞,已不知好了多少。
舆车中的四人或轻或重都受了伤,算起来被三人齐齐护着的赵敏禾算是最轻的,更多的反而是受了惊吓。
赵煦咬牙忍住了手臂钻心的疼痛,低下头急急问道:“姑姑,你怎么样?孩子可好?”
赵敏禾惊魂未定,双手牢牢护着自己的肚子,望着他额上因疼痛而出的细汗,狠狠喘了口气道:“我没事,阿煦你怎么样?”
赵煦微微松了口气,这才有功夫去摸自己受伤的手臂。
“只是脱臼了,”他对赵敏禾露出安抚的笑容,“接回去就没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咬了牙,已用完好的一手抓住脱臼的手臂,缓缓拖动后又猛地往肩部一按,使之复位。
按上去的一瞬间赵煦闷哼一声,却没再发出任何一声。
然后,他便撩起衣摆,轻声道:“姑姑,我出去看看,你留……”
话音未落,便听外头吵吵嚷嚷的杂音下,一声清亮却带着仓皇沙哑的嗓音在外头响起:“夫人可是王府的女眷?”
车帘已在方才的混乱中不知脱落到哪里去了,赵敏禾和赵煦便清清楚楚地见到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头发也脏兮兮的小身影挤过了外头陶卓带领的璟郡王府的侍卫,扑到舆车前五体伏地。
他的身板很小,身材瘦弱不堪,浑身上下看上去没有几两肉,头脸更是脏乱得不成样子,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戳着好几根稻草,又零零散散地从额头盖下来,将一张看上去很小的脸盘盖住了一大半,只看得见他瘦得凹下去的两颊——这与寻常的乞丐没有两样,只是这乞丐一看便知年纪还很小,约莫才十一二岁。
只是此刻,这小乞丐口中却说着不符合他身份的话:“民……小民有要事禀告,事关大周社稷,还请夫人救救我!”
赵敏禾摸着自己开始隐隐作痛的肚子,还没有说话,便见赵煦脸色铁青地跳下舆车,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佩剑,来到这小乞丐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寒声道:“别以为我没看见!方才喊‘杀人’引起人群混乱的是你!故意去撞了高家的马,才叫他们的马失控起来撞上了我们舆车的人,也是你!”
若不是他和陶卓动作够快,一人飞身入车中护着姑姑,一人又毅然斩杀了高家作乱的马,谁也不知他的姑姑怀着那么大的肚子会怎么样!
他将人抓到了半空中不放手,眸底冷冽如霜,浑身透着如实质般的杀意,叫人没有丝毫犹疑——他真的会动手杀人。
他真的会杀人!
悬空在半空中的傅云只觉得此人分明只是提了自己的衣领,却像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无法言语。
面前此人只用了一只手臂就将自己困得丝毫不得动弹,眼底酝酿着狂暴的冷意,手上的宝剑更是幽光闪烁,仿佛等着祭品以供饮血,光是一眼就叫傅云瑟瑟发抖起来。
傅云哆嗦着唇,就要求饶,眼角却闪过一丝刀光,视线随之转过去之后,傅云便见到那一路尾随自己进城的几个灰衣人正逐渐靠近,一人甚至已从宽大的袖中掏出机弩来……
傅云再不犹豫,用尽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我父亲是江州安成府萍乡县知县傅怀安,江州刺史田经义、安成府府尹左林贪了朝廷下拨的水利银子!只因我父亲不愿同流合污,他们便联合起来诬陷我父亲贪赃舞弊、徇私枉法,将他下了大狱,请陛下为我父亲伸冤!”
傅云说得很大声,几乎方圆五十丈内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里又是襄京城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即使方才还有混乱的人声,在傅云说出第一句后也不免安静了下来。
待傅云全部说完,身边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