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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迟了!箭身已飞到了萧乾的面前。
“啊!”紧张的人群中,有人大喊大叫。
墨九看不清,却听见了这不平静。
“怎么回事?”她在问玫儿。
可玫儿整个人已经惊呆了,嘴里不停喃喃。
“天啦!我的天啦!”
那偷袭的一箭,力量极大,速度极快,目的便是为了取萧乾性命的。人人都以为这一回萧乾肯定避不过了,就算避过了,肯定也得受伤,却没有人想到,在箭尖射入他要害的最后一刻,他胯下的黑马突然高高掠起蹄子。
于是,箭偏了。
箭身刚好射中马鞍,刺破马身而入——
“嘶啦啦——”
马儿恸动的惨叫声,让人惊痛!
全场人都被震惊住了。
呆怔一刻之后,方才有人暗自庆幸。
“畜生救主啊!”
“好马——可惜了!”
众人都在哀叹马儿性烈,救了主人。可高台上的蒙合却紧紧抿着唇,眸底冷光幽幽迸发。每个人都关注着比赛,关注着那只箭,只有他,清楚地看见在那一箭射过去的时候,先是苏赫扎了马背,背儿才吃痛扬蹄奔跑的。
他也真敢冒险!
察觉有危险,却用这样的办法避开,把功劳都给了马儿。
“大汗——”在众人的惊乱之中,萧乾冷肃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摸了摸马儿的头,他目光望向高台,那只血淋淋的手却指向已经被两名侍卫制住了的北勐将军,“这个人,要怎样处置?”
------题外话------
大风起兮云飞扬,大*兮写不完。
嗯,卷三马上就要结束了,如果不出意外,就是明天了。
今天这一章写着写着,就断了网,我用个人热点上传哒。
嗯,十月的最后一天了,感谢大家又陪伴我一个月。爱你们,么么哒——
坑深283米,变故!
处置?
满校场的将校臣工都看着高台上的蒙合。樂文小說|
这个武将,在比试场上动武,也属实太大胆了。
苏赫是受害者,要大汗给个说法,亦是太正常不过了。
可蒙合静静坐着,好久都没有吭声。
“大汗!”
阿依古似乎坐不住了,看见苏赫差点中箭开始,她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蒙合久久不发表意见,原就苍白的脸,青白不定,语气也带着恼意,“此等逆贼,大汗难道要饶恕他吗?”
饶恕?
当然不可能。
蒙合想的只有——他怎样死。
给阿依古一个安抚的眼神,蒙合盯着苏赫,凉凉地就说了两字。
“杀了!”
那个放暗箭偷袭的将军,一听这话,似乎有些意外。
“大汗——”
他大声喊着,音色发颤,腿脚也当场就软了。
“扑嗵”一声,他跪在冰冷的地上,磕头不止。
“大汗饶命!大汗饶命啊!臣杀苏赫,并非为了一己之私。苏赫之人,居心叵测,在围猎场便与纳木罕沆瀣一气,实属乱臣贼子。臣杀他,是为北勐社稷,是为了怕大汗错信了人啦。”
“放肆!”蒙合一拍桌子,虎威极重,“本汗的决定,轮得到你来置疑?”
那将军嘶吼着,似乎已经有些被恐惧乱了头脑。
“大汗请明鉴,此人来历不明,说在阴山长大,那顺抚养,可能文可武,能摔跤能射箭,能将我北勐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比下去,哪能是一般人?此番若让苏赫夺得帅印,手握重兵,来日必将是北勐之患,大汗请三思啊!”
“你还敢狂言!”蒙合指着他,“你不怕本汗要你脑袋吗?”
那将军眼一闭,明白了。
今日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了。
但在死之前,他不能随便死,得死得有价值。
一咬牙,他突然站起身来,迎着狂风暴雨,用一种极为忠肝义胆的姿势,对着蒙合大声吼,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大汗呐大汗!今日纵是一死,臣也要说。大汗请为北勐江山着想,防备此人,不能交予兵权啊!引狼入室,养虎为患,是为大忌!”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而他亦明白,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垂下头,咬着唇,一字一顿。
“臣纵死,已无憾矣!”
寂静无声,仍是寂静无声。
他以死相谏的话,每一个人都落入了众人的耳。
每个人心里都有疑惑,不知蒙合会不会因此留他一命。
然而,他的“忠肝义胆”,换得的也无非蒙合一个字。
“杀!”
“啊!”
蒙合声音未落,那人惨叫一声,便徐徐倒下了。
射入他胸中的致命一箭,是从萧乾的位置发出去的。
……场上的人都有些吃惊。
萧乾会直接杀了他?灭口的人,怎么也不当是他啊?
众人审视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一片银白的雪光中,萧乾的脸色比飞雪更为苍白,带着病态的双眸比冰霜更为森寒。他一箭射杀了那个将军,脸上却毫无杀过人的表情,慢吞吞收起弓,单膝朝高台跪下,对蒙合掷地有声地道:“多谢大汗!”
一声谢,此事就已尘埃落定。
比武夺帅的结果,自然也该由蒙合来宣布了。
蒙合目光浅眯着,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吭声。
萧乾也没有动弹,如同和他对峙一般,就那样单膝跪在风雪里,脊背挺得僵直,一身的冷傲,明明下跪的姿势比周围的人都矮了一截,却像鹤立于鸡群,有着谁也无可比拟的无双曲华。
“不必谢,贤弟且起来再说。”
“谢大汗!”
再次谢过,苏赫站了起来,隔着人群与他对视。蒙合目光浮浮沉沉,似在思考,一只手在椅子扶手上,摩挲着,慢慢摩挲着,看似随意,可那手的力度却透露了手的主人犹豫和复杂的心情。
良久,良久——
风雪呼啸嘶吼不停,
风雪中蒙合的声音,也似带了冷酷之意。
“各位宗亲臣工,此次比武夺帅,金印大王力克众将,拔得头筹,实为北勐第一勇士也。大赛落下帷幕,本汗也当言而有信,履行之前的承诺,赐获胜者苏赫北勐第一勇士称号,赐领兵帅印一枚,敕封苏赫王爷为镇南大元帅!”
镇南大元帅?蒙合真有南下的打算了?
也就是说,职务与兵权,他都给了苏赫?
这一次,到底谁的胜利?
墨九眼睛一斜,握紧了玫儿的手,“这个人渣!”
“姑娘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镇南大元帅,又不是征南大元帅。
表明下赐了这么多东西,可他是皇帝,收回来还不是一句话么?
墨九实在不相信这个蒙合有这么大方,所以,全是腹诽。
“哦。”玫儿却浑不知情,满脸堆着笑,双目亮晶晶的,全是看偶像的表情,“姑娘,咱们家王爷太帅了,太厉害了!怎么办啊?玫儿觉得王爷比曹元师兄还要帅!看着王爷射箭的样子,心跳得好快好快啊!”
这个小丫头!
墨九哭笑不得,掐一下她的胳膊。
“怎么?想做王爷的通房了?”
坑深284米,风起时,杀戮锋亡(一更)
墨九心里狠狠一痛。
本就容易流泪的眼,像受了风,当即潮湿一片。
为了宋妍,也为了那对受人爱戴的诚王夫妇,心,抽痛了。
原来宋妍此番,竟遭了这么大的变故?
那一对传说中恩爱两不疑的夫妇,那一个让世间女子皆羡慕嫉妒的诚王妃,那一个终身只娶一妻只生一女,且把妻女宠得如珠如宝的诚王爷,就这样没有了?
他们怎么舍得留下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儿?
“妍儿,坐下说吧!”
墨九第一次对她用了亲近的称呼。
然后,握住宋妍不停发颤的手,拉她坐在身边,又白眼珠子横扫向意态闲闲看热闹、根本就没有同情心的苏逸一眼。
“相爷,茶都凉了,你还不走?”
撵人了?
自衬长得如花似玉赛潘安的苏大相爷,就这么**裸地被人嫌弃了,不由微微一愕,懒洋洋地扯一下广袖,有点儿不服气的样子,“墨九小姐,我大老远地拎着酒来探望你,这是何等深情厚意?你却这般不识好歹,不请我吃晚膳也就罢了,茶都不让我喝完?简直伤痛我心也。”
“你心伤不伤,关我何事?我又不是你娘?”
“……”可怜的苏相爷,英俊的小正太,只剩撇嘴的分。
“小毛孩子,出去玩吧!去去去——”
墨九赶苍蝇似的挥手,毫不在意地在他伤口上洒了一把盐,看他无可奈何地起身,再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放梨觞的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