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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岩洞里,火把光线忽闪忽闪。
一行人屏气凝神,谁也没有说话。
安静的气氛,尤其令人生恐。
这个岩洞与上面的山洞不一样,不像是人工开凿的,完全是天然石洞的感觉。岩洞里面也比较干燥,也非常的深,走了好久,还没有尽头……
墨九仔细寻找着蛛丝马迹。
可此地确实一处天然岩洞,她越走越失望。
“难道又猜错了?与上面的山洞根本没有关系?”
萧乾紧了紧她的手,“不急,走到尽头再说。”
“嗯。”墨九点头称是,瞥一眼垂着大尾巴的旺财,目光微微一凝……这个岩洞好像越朝里头越潮湿了,旺财的尾巴都打湿了,一定是它东蹿西蹿时擦湿的。
“六郎!”她低唤。
“嗯?”萧乾低头看她,目光深深的。
“看看地面和岩壁。”
萧乾拿火把仔细照了照岩洞的石壁,又看了看脚下,发现确实全是潮湿的,与刚入洞时的干爽地面已完全不同。他问:“阿九想到了什么?”
“若非地下水,便是临近有水源。”
墨九话音刚落,便听见前方探路的薛昉传来一道惊呼。
“使君,九爷,这里有字儿。”
众人百无聊赖的走了这么久,早就想遇到个什么稀罕事儿了,要不然又怎能叫着探险?听得薛昉的话,几个人都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跟上去,看着石壁上的字儿,随即又安静下来。
前方已经没有路了,这里便是尺头。可前方的岩壁上却有一道类似于石门样的方形,上面还写了几个篆刻字。
“误入者,至此留步!擅闯者,死!”
几个字很简单,却足以令人生惧,汗毛倒坚,又紧张又兴奋。
墨九严肃地瞥向萧乾,眸底有征询的意思。
萧乾回视她一眼,上前仔细端详一下那些字儿。
“阿九,怕不怕?”
都走到这里了,对于一个具有探险精神的人来说,怕……就奇怪了。墨九不答,向薛昉要了一把匕首,“唰唰”几下在墙上留下几个字。
“九爷到此,妖魔鬼怪速速闪路!”
众人:“……”
她用行动向萧乾表明了态度,又把匕首递还薛昉,笑着拍拍手,“好了,可以走了……”
众人再次看她:“……”
路都没有,走?怎么走?
墨九迟疑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这几个人全都不懂机关,自然也看不出来,这个石洞虽然关着门,但说了“擅入者死”,机关也是明摆着的——就在那个死字的边上,有一个凸起的圆形石头,其实它是一个转盘,控制着门锁。
她上前用力扳动凸石,让它徐徐转动。然后吩咐走南用力推门,果然,紧闭的石门,便在“哐哐”声里打开了。
门一开,一股子潮腐之气扑面而来。
想到那句“擅入者死”,众人一身鸡皮疙瘩。
墨九唇一弯,看一个个脸色不霁,笑道:“若真要人死,根本就不必写那些字,谁杀人还事先提醒的?……建凿者写那行字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挡住一部分胆小的人,不让他们入内而已。实际上,越是这样装神弄鬼,里头好处越是大大的……”
“九爷怎么知晓?”击西眼底闪着小星星,对她极是崇拜。
墨九笑着龇出几颗白生生的牙,“武侠小说里都这么写……”
众人:“……”
不管里头是什么,不管擅入者是不是必死无疑,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众人再无迟疑的可能。
一个跟上一个,一行人进入了石洞。
里头比外面狭窄了许多,道路窄得只能供二人并行,过道上,时不时有一股子令人惊悚的冷风,夹着难闻的怪味儿,一直往脸上刮。而且,石洞的顶部,还在不停的滴水。
依旧是薛昉与旺财走在最前方。
狗的嗅觉与灵敏度都非常人能比。
若有危险,旺财的感知力,往往也能强于人。
可越往里走,墨九发现,旺财的尾巴也越夹越紧。
很显然,这家伙聪慧,晓得“探险”,也紧张得很。
然而,于众人初时的担心不同,一路上,除了甬道似的窄路,便无其他障碍。甚至中途都没有一条岔路,除了滴水越来越厉害之外,并无任何特殊之处。
众人瞥了一肚子的紧张,等走到石洞的尽头,发现有一扇与外间一模一样的石门,连凸石似的门锁都是一样一样的。
“九爷,打不打开?”
谁也不知门后是什么,却都信任墨九。
“不打开。”墨九严肃脸,在众人的迟疑中,她扫了一眼,哼哼道:“不打开难道我们又走回去吗?”
这货有时候说话特别不中听,却句句击中要害。
走了这么久,都到尽头了,哪有不打开的道理?
照常是墨九扭动石门的锁,力气极大的走南一把推开石门。
外面依旧是一个岩洞,有一点像他们入内时的样子,只不过这个岩洞没有先前那个深,左右看看,不过十来丈的距离……
外面又是哪里?
薛昉让萧乾等在里面,自己打着火把领了旺财钻出了岩洞。
外面是一个小树林,走了一段路,他看着眼前情形,整个人都惊住了。
“使君……”他再次匆匆返回岩洞,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惊喜,“我们居然穿过了汉水,这边是汉水北岸!”
萧乾目光微沉,牵着墨九走出岩洞。
外间夜幕沉沉,大地的景象,不太分辨得清。
可爬上山坡远眺,不远处分明可见月下的汉江……
有了这样的便捷通道,再加上滑翔机载千人敌,这一战,南荣兵岂非必胜不可?墨九惊呆地看着夜幕下的苍穹与汉江水,惊喜不已。
“六郎,活捉完颜修!交给我……生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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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148米 失控的战争
一行人回到兴隆山的山洞之后,谁也没有提及那一个可以直穿汉水地下的甬道,几名近卫更是被萧乾严令封口。
不过,萧乾在回去的路上,顺便射了一只野兔拎着,墨九也没有辜负他的极致“宠爱”,当着一干像看“祸水”一样看她的禁军将士的面儿,做了一个没盐没味的烤兔肉。
大抵是饿狠了,居然也觉得美味儿。
禁军将士心里,都道她如此恣意而为,是在挥霍萧乾的宠爱。
却无人知道她不过是寻一个掩人耳目的借口而已。
有了这一次“深夜狩猎为红颜”的事迹,军中将士看墨九的目光又复杂了许多。可墨九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从来与她无关,她做的事儿,怎么算都是赢家。
为了萧乾的战事胜利,她背负了这些坏名声,在萧乾看来,都是她受了委屈。可她受了委屈不说,还一心为他好。这样的女子,萧乾只会对她越来越好。
墨九很满意这样的状态。
只要萧六郎知道欠她的人情就行了。
于是她继续在禁军中“恃宠而骄”,整天吆五喝六,搞得无人敢惹,却又无人敢不敬重——毕竟在短短三天时间内,若非她的“技术指导”与亲力亲为,想要造出数百个可以飞翔的滑翔机,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故而大家都认为,她虽骄妄,却有骄妄的本事。
萧乾虽然宠她得有些过分,可她也确实有受宠的资本。
——
三日后,风向往北。
南荣与珒胶着数日的渡河之战,终于打响。
晨起,一艘艘挂着风帆的浆轮船停在了汉水边上,南荣将士们正在有序地搬运战争辎重上船,做战前准备,江岸上,风雨未至,却有一种浓重的战争阴霾笼罩。
墨九这几天在山上累着了,回到金州城的宅子先是把自己好好洗刷了一遍,从头到脚,足足洗了半个时辰。等舒服透了,她换上干爽的衣服,湿着头发坐在院门口,懒洋洋地让心涟和心漪两个小丫头为她绞头发。
“姑娘的头发真好,又浓又黑……”
“是啊,奴婢没见过长得这样好的头发。”
“……奴婢是从没有见过长得像姑娘这样好看的人。”
两个小丫头的嘴巴都甜,抹了蜜似的,墨九也是俗人,听见人家夸奖,心里也会忍不住高兴。
她哂笑一下,半阖着眼睛,突地想起一件事来。
“温静姝人哩?”
心涟放下帕子,拿木梳轻轻刮一下她的头发,小声道:“这会不知在哪里呢。不过说来也奇怪,奴婢先前见他来金州,还以为是继续伺候姑娘的呢?可没见她来院子,倒是整日跟着陆机老人。看样子,她是不会再甘心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