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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的意思,殿下明白。”缓缓一笑,萧乾目光微厉,并不因为他是太子便有丝毫的妥协,每一句话说得都很浅淡,可仔细听之,却有一种暗藏的狂妄,“恕我直言,殿下对墨九的心思,可以收起来了。世间女子,莫不归殿下所有。可墨九,归我所有,便是殿下你,从此也不可再觊觎。”
宋熹平静地注视着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对墨九有心思,骗得了别人,自然骗不了萧乾。而他在萧乾面前,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掩饰,男人之间的敌对很敏感,尤其是争抢女人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目光,一个表情,就可以互相明白。
久久,宋熹突地一笑。
“萧使君也恕本宫直言一句,墨九与你的身份,有人伦之别,恐怕会遭人诟病。反倒是本宫,或是她的良人……可保她平安与富贵。”
“她要的并非富贵。”萧乾轻笑一声,一字字皆绵里藏针:“况且殿下可能不了解,墨九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殿下若贵为天子,如何给她?”
墨九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在宋熹面前,她也没有说过。
可不论是萧乾,还是宋熹,心里都再清楚不过。
那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妇人,若让她与旁的妇人分享一个夫君,那比杀了她还要困难。宋熹与萧乾对视着,许久没有说话。有很多事情,不是一时之念可以决定的,如今千头万绪,他实在顾及不了那许多。
慢慢舒展一下身子,他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
似是默认般,他换了话题,“另一个要求呢?”
萧乾黑眸深处,有一丝浅淡的波光。
“为天下苍生计,与北勐联盟,共克珒人。”
这件事宋熹早有计较,听他说来,并未多驳,只是一笑,“若有那一日,萧使君可愿亲自领兵上阵?”
萧乾视线微敛,“臣义不容辞。”
微微点头,宋熹靠在椅上一动不动,一张毫无波澜的脸上,突地荡出一抹柔情,就像突然间想到了一件让他温暖的事,尤其在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声音更是温柔。
“若在与珒人开战之前,九儿能拿到武器图谱,实乃南荣之幸,也是使君之幸。若不然,也枉她如此大胆入宫,做下这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萧乾面色微微一变。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有人与他一样了解墨九。
甚至他不需要直接证据,也知道事情与墨九脱不了干系。
可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他父亲,他居然也可以淡而处之?
念及此,萧乾目光复杂地盯着宋熹:“殿下真有容人之量。”
宋熹笑了一下,“谁让她是九儿?”
萧乾静默一瞬,眉梢微微挑起,“可她永不会是殿下的九儿。”
这种锱铢必较的言语争锋,其实从来不属于萧乾这样的男子,宋熹盯着他清俊的面孔,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无奈,“这几日治丧萧使君不必忙碌了,找到九儿是正事。”
萧乾唇角微抿,对宋熹探子的能力略有吃惊。不过刚刚发生的事儿,他居然都已经一清二楚,比起宋骜那只呆头鹅来,南荣确实更需要这样的君主——
微眯一下眼睛,他慢慢起身,“微臣的家事,就不劳殿下惦记了。尤其是殿下惦记不起的人。”
宋熹唇角轻扬,“萧使君怎知本宫惦记不起?”
萧乾淡淡道:“第一、她是墨九。第二、她是我的女人。”
宋熹微微一愣。
这样在太子殿下面前张狂的人,普天之下只得萧乾一人。
一时间,宋熹有些答不上话。
萧乾眼里的势在必得,也让他有一刹那的恍然。
“你真有那么爱墨九?”他问,“萧使君不像这样的男人。”
萧乾回头,“什么是爱?”
宋熹默然,看着萧乾英俊清朗的面容,想到那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他心里突地有一种如潮水般涌起的情绪,很快泛滥成灾,一字一句说得很凉,“我让你,是因为她爱你。若有一天,你并非爱她,而是只为得到她,甚至伤害她。哪怕倾尽我所有,我也势必把她抢回来。”
萧乾嘴角紧抿,扫他一眼,眉间有一抹暖意。
尔后,他调过头,一句都无,大步出殿。
只留宋熹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上。
从此,他将拥有整个南荣的江山,可到底也是孤家寡人。
苦笑一声,他慢慢端起茶盏,注视着水面上倒映的面孔,慢悠悠一叹,朝殿外喊,“李顺,给本宫加衣……怎么今儿的风,突然凉了!”
坑深132米 风云变幻
一场春雨洗剂了临安城,也带去了一个时代。
春天的到来,复苏的除去万物,还有南荣王朝。至化帝的死亡,如同春风吹过,很快便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改朝换代,新元的建立,新皇的登基,成了京城百姓最为关注的事情。
人总是关心与自己有关的。
新皇登基,均平赋税,均减力役,那才是头等大事。
再说,早春都忙耕种,哪个有闲心管那天家之事?
至于那个至化一朝最为尊贵的玉嘉公主,也慢慢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不知情的人只道这个姑娘命运不济,眼看就要嫁给天下女子无不心系的萧六郎为妻了,却突遭横祸,变成个痴傻之人。而知情的人目睹了宫殿前的鲜血,个个小心翼翼,生怕多透出一个字,引来杀身之祸,便是连家人都不敢说。
于是至化帝的驾崩与玉嘉公主的痴傻,这一出人伦悲剧,就这样落幕了,除了与之有关的人,念念不忘,难以释怀,京中慢慢地再无人提起。
反倒是萧乾四柱纯阳的“大克”之命,再一次引人关注。
以公主之尊都压不住的男人,哪家姑娘不要命还敢嫁?
眼看与玉嘉公主的亲事泡了汤,原想再为六郎选妻的萧府上下,为此伤透了脑筋。四柱纯阳“大克”之命,这件事知晓的人原本不多,可也不晓得是哪个有人心恶意传播,把事情越描越黑,也把萧六郎说得无异于一个猛虎野兽,普通女子便是挨着他的身,也能死于非命,莫说娶他为妻了。
老夫人托人寻了几个媒婆,尽管萧使君美名在外,英俊潇洒,有才有德……可媒婆个个都叹息摇头。为此萧运长头发都快要愁白了。他想抱孙子不仅指望不上大郎,连大郎媳妇都不见了……好不容易有个六郎可盼,又摊上这么个事儿。
他操碎了心,可萧乾自个却像无事人一般。
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正事,他并没有放弃寻找墨九。可这个妇人说不见就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凭着他对她的了解,还有那天在官道上看见的车轮印,他知晓她就在临安城,不曾走远。可临安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明察暗访,甚至连旺财都出动了,仍旧没有寻到她的半点影子。
如此大半个月下来,他都有些佩服这小妇人了。
这世上能算计他的人,不多。
能从他手底下走溜的人,更少。
……偏生这墨九就是一个,还算计得他哭笑不得。
眼看一天一天过去,虽大概知晓她无恙,他也难免心焦气烦,如今一来,他周围的人每一个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便是连正常的事情禀报,也都得在脑子里过几个来回,方敢与他对话。
“主上……”击西巧手温着酒,红艳艳的嘴微瘪着,“击西有点想念九爷了,不晓得主上想是不想?”
不得不说,击西是最不怕死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敢说这句话,闯北几个人听入耳,都觉得此子已不可再渡化,直接焚化算了。走南叹口气,默默去准备笞臀的条子,声东拿着酒壶,先在温酒的炉子上给他倒了一杯,想给他压压惊好送行。而闯北则是口念“阿弥陀佛”,希望他早死早超生。
然而,萧乾抬一下眉梢,扫过击西一脸的担忧,反倒温声道:“击西是个好奴才!”
得了夸奖,击西张大嘴,瞪大眼,有点不敢置信。
“……主上?击西不用挨打啦?”
萧乾扫过他的头顶,也不知是想到了墨九,还是想到了旁的杂事,眉头浅皱着,把声乐倒来为击西压惊的酒一饮而尽,慢吞吞道:“人之为人,必因有心。若是无心,与兽何异?”
击西摇摇头,“击西不懂。”
“你能念着她……本座很欣慰。”萧乾目光掠过另外三个家伙,静静盯着他们,好一会儿才问:“依旧没有消息吗?”
闯北三人一看形势有变,立马紧绷了神经。
“……暂无。”
“……确无。”
“……实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