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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临从腰后拿出弹弓在手中一扬,笑得无耻:“没有武器,你觉着能摆脱谷外那些兵?”
俯身将弹弓操到掌中,笉罗还没起身,泽临便身子一纵,飞身上马,坐在了她身后,长臂一伸,箍住了她的腰。
“哼,老子一介布衣百姓,不敢与尊贵的泽临大人同骑!”说着就要往后踹人,但泽临愈发贴得紧,笉罗反抗不过。
“好了,我还未跟你算账,你倒先闹了,等回去我们再算算清楚,让你算个够。”夺过马缰往怀里一拉,泽临调转马头。
笉罗拦住他的手,道:“荀晔他们呢,不管了?”
泽临笑:“难为你还惦记别人,他们自有办法,还无需你担忧……最麻烦的是你,区区一个昌云谷,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来看吗?”
“我却是为了谁?”冷不丁给往身后挥过一拳头,笉罗牙都要咬碎了。
“噢……这么说来,你是为了……铸钺谷百姓?不然,是为了三殿下?再不然……是为了……我?”故意将一字一句拆开来说,泽临一脸促狭地斜睨着她的眼。
笉罗捏了捏耳朵,低头给追日捋马鬃,不置可否。
淡淡一笑,泽临策马前行,刚跑了一小段,笉罗突地握住他的手,惊得他立时拉紧了马缰,追日急急停了下来。
“等等……你派了多少人马?能否能将昌云谷中乱臣贼子一锅烩了?”一开口,笉罗马上松了手。
泽临抬头看月亮,“不多,但足够让他们喝一壶的,紫夜去捉昌云谷县令,至于那个幕后操纵者……不知抓不抓的到。总之,他们这次也算阴沟里翻了船,兴不起什么大风浪了。”
点点头又摇摇头,笉罗托着下巴看着远处,从她这里看去,居高临下,刚好能看到整个谷内城防内的景致。
知道她在思考,这里也算是偏僻安全,泽临便没有催促。
半晌,笉罗轻轻说道:“我不解气……”
“有人欺负你了?……笉罗,你是不是见到什么人了?”泽临皱眉,本想等到回去再询问这件事,但听到笉罗明显愤懑的声音,他急于知道……她莫不是被人非礼了?羞辱了?再要不,那个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涉入他们这盘棋局的人,是否对笉罗做了什么。
笉罗抿了抿嘴,凉凉道:“那个人……认得你。”
“认得我?”泽临听得出来,笉罗不是说,那人知道他的身份和官职,搞不好……“你是说,他应当是我相识之人?”
“没错,或许还对你很熟悉。”笉罗有些不满地答道,“他一开口就喊出了追日的名字,你的敌人会记得你马匹是叫小黄还是小黑吗?还是,追日很有名?”
泽临一脑袋的黑线,有些不自在地晃了晃肩膀,除了追日,他还有好几匹马,都是良驹。追日这名字,确实只有熟悉的一些人或者他属下知道。想了想,道:“我想不出,有这样一个人。算了,这件事放放再说,你不是要解气吗?说吧,想怎么出气,爷都陪你!”
“啧啧……你说过那么多话,只有这一句最得我心。”笉罗迅速兴致高昂,探出头看了看,问:“有没有地图?知不知道,昌云谷县令把兵器和火药都放在哪了?”
从衣襟里掏出地图递给他,泽临心思一动,“怎么,你想要再回去?”
快速看了遍地图,手指点在某处,笉罗眸子咻的一亮,“如果你的人收拾他们绰绰有余,他们应该来不及赶去灭火吧?”
泽临伸手扯住她脑后的发丝,在她耳边笑:“好,爷这就带你去杀人放火,驾!”
突然窜起来的追日猛然往前冲,笉罗身子一歪,便倒在泽临胸前,又被他牢牢挟制住。
正欲挣脱,转念一想:罢了,暂且让他得意一会儿吧,账先记着!
谷内大部分兵卒都调遣到了城外,打埋伏去了。还不知道铸钺谷已被袭击的泽临与笉罗,此时如入无人之境,不到半刻就找到了放置弓弩戈戟、火石硫硝的仓库。
手下留情,打昏了几个小喽啰,两人倒出一罐火药,往四周洒上一圈。
“这么些兵器,若留着,也能派上不小用场吧?”泽临拿起打火石,看着眼前的军用物资,心里快速算盘着,计算起价钱。
笉罗瞪了他一眼,“得了,别心疼你那几车金银,有钱还怕没有兵器,再说了,你现在不可能从明面上将这些东西收入囊中,又不是要起兵造反?烧了多干净,免得你看得到吃不到,给自己徒增烦闷。”
说完便接过打火石,打出了火花,往地上一扔。
映着火光,泽临盯着笉罗的侧脸,心有所虑,思虑不清,久久没能回神。
转眼又勾起嘴角,搂起笉罗飞跃上马,痞笑道:“看得到吃不到的……眼下确有一样。你猜猜是什么?”
本想借着他直呼自己名姓之事计较一番,但听到他在脑后说出这话来,笉罗的气焰就像是被戳破的牛皮囊一般,噗噗地灭了。
她假装没听见,一直没有接话。
泽临倒是卯上了劲,“猜啊……你不猜我可就说了啊……”
抬手掐了他一把,笉罗冷兮兮笑:“不要磨蹭,快点赶路!”
泽临心底闷笑。
追日今夜异常兴奋,马不停蹄地跑了半宿,当铸钺谷出现在他们眼帘里时,正赶上旭日东升,谷内云山雾绕,谷外树影飘摇。
抬眼望去,小山重叠,满眼柔情风物。
忍不住流连起四周的景色,便驱策着追日慢慢小跑。紧了紧臂弯,低头一瞧,却见笉罗半阖着眼,脑袋摇摇晃晃,已是昏昏欲睡。
“笉罗,就快到了……回去再睡……”泽临在她手臂上轻轻拍了拍。
仰起脸打了个哈欠,笉罗靠在泽临怀中舒服得紧,既软又暖,睡意也还未散,也就没有觉察此刻两人之间的姿势是何等暧昧,反而不知觉动了动脖子,把头倒在了泽临肩头。
泽临噙着笑,将手臂围成的圈,缩得更小了些。
“我数日未见着铳儿了……他没有跟你闹吗?”笉罗揉着眼问,心底还是万分牵挂乖巧的儿子,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也不知为何,好像从一开始,他就相信泽临对铳儿的周全照顾是发自真心的。
这语气听起来,像极了离家的丈夫常年出门在外,一回到家中,便对妻子询问孩子的近况。温柔的语调,被他悠悠扬扬说出口,如捻成德棉线般,纤细冗长。
“你不在……我每晚都抱着他睡。”泽临缓慢地答着,有些格外贪恋……此情此景。
眼前收起了防备,从里到外都温顺起来的笉罗,没了尖嘴利牙,没了锋锐铁爪,怎么看都顺眼,怎么瞧都欢喜。
心里惶惶然,就这般,被她打通了一条隧道。
直达心底,一阵阵和煦晨风贯穿而来,撩人心弦。
弦动,动得人……振聋发聩。
“这可不行,再让你养着,不被宠坏了才怪……”一提到铳儿,精神气瞬间补足,笉罗一正色,立刻支起身来,呐呐道:“我不会再睡着了。”
泽临略有些失望地摇头,“我倒是,希望你能多睡会……笉罗……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感觉不到……告诉我,你究竟在怕什么?”
身子一僵,笉罗勉强笑出声来:“看来,我不能在离开之前……回避掉这个问题咯。”
后背一沉,身后突然压上的重量让笉罗深吸了一口气。
“你究竟怕什么?怕被辜负,怕铳儿不受善待,怕前途不明,怕世人非议?笉罗,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铳儿究竟是不是你儿子……你心思澄明到何种地步,若不是早看到看清了一些事实……何必惶急要走。”这人滑如泥鳅,泽临便只好咄咄逼人,非要逼得她说得一清二白。
“大人,我不好龙阳,不是断袖!”笉罗睁眼狡辩。
泽临哭笑不得,得,她还装呢!
要紧不慢地凑到她耳后,一声不吭,微微张嘴,哈了口气。只见得笉罗炸毛似的缩了脖子,一扭头,狠狠瞪上他一眼。
泽临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连连叹息:谁让你又骗我!
沉默了好一阵,笉罗这才言语沉郁得开口:“就算现在不走,迟早也是要走的。世上芸芸众生,总有触手可及之一份情可以选择……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是不敢,不是不行,只是我不曾生就纤云弄巧之手,飞星传恨之情。注定长久不了的,我要得起,还是你要得起?”
原来……她不是不懂,而是早已想得这样多,这样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