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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好不容易将人给摁住了,但之前的和谐氛围也没了。
齐浩是这届进入翰林院的新科进士中年纪最小的,虽然会试的时候他的名次不算高,但是他这般年纪便可以考上已经是极为的难得了。
“人家可是安州齐家的嫡孙,自然有资格清高!”
为何可以不在乎?
不就是因为唾手可得吗?!
若他齐浩不是以诗书传家的曾经出过首辅出过好几个朝中重臣的齐家,他还能说得这般的轻松自在?还能如此清高地嘲笑他们?!
“齐家也不及从前了。”
“烂船还有三根钉!”
“阿浩所说的未必就不是出自内心的。”倒也有人说了句公道话,“当年先帝一朝,齐家因为卷进了夺嫡一事,以致齐氏子孙不得不退出安州,如今齐家在朝中已经没有什么势力了,阿浩不会比我们机会大的,况且,为百姓谋福祉,一向都是他的志向!”
“哼!”
有人冷哼,便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但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什么味百姓谋福祉是志向?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位居高位光宗门楣,为子孙积累下一份基业吗?也便是他齐家没落了,他方才会更加的汲汲营营都对!
装什么装!
“好了好了!便不要说这个了,来,都喝酒!”
黄家兴狠狠地喝了两杯,却还是压不下心里的怒火,齐浩那小子总有一日他一定要好生教训他一下!齐家便还在文人中留有一丝的威望,可他们当年卷进了夺嫡之中,如今的皇帝岂会再重用他们齐家人?没灭了他们的族已经算是皇恩浩荡了!他齐浩居然还敢跑来京城?!
“焕之,你说句公道话,我们为自己的家族,为自己的子女经营有何错?”
三元及第,江南王氏少主,在他们这些人当中是最风光的,可或许是因为他平易近人的性情,又或许是因为谁都知道他在翰林院不好过,将来的仕途也不会很顺畅,便没有受到排挤,反而跟谁都能说得来。
黄家兴也就是想找一个同仇敌忾的,却忘了这里所有人当中最有希望留下的还是王焕之。
“不管如何,焕之十有**留不下,既然知道留不下了,与其浪费时间,的确不如好好地准备外放一事。”王驰道。
黄家兴这次显然是找错人了,没能找到共同话题,好同仇敌忾宣泄一场,“焕之,你也”
“焕之说的没错。”另一个人也开口,语气有些颓然,“既然留不下,不如好生准备,当今陛下是明君,只要我们在地方做出政绩,定然可以实现心中抱负的!”
“的确如此。”
“没错!十年寒窗都走过来了,难道还会走不下去吗?”
“对!”
低迷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又起来了,颓废转为了斗志昂扬,男儿都该如此才是。
黄家兴脸色有些阴郁,不过也看清楚了状况,没有再说什么。
最终大多数人还都是尽兴而归的。
王驰方才进了家门,便被良伯给请去了书房。
“出什么事了?”
良伯神色凝重地将一份书信奉给了主子,“这是下午长生公主命人送来的。”
王驰微挑眉梢,伸手接了过来。
良伯看着主子的神色,以此来揣测心中的内容,自从上回主子见过了长生公主之后,那长生公主便没有任何动静了,如今突然派人给少爷送来了信,意欲何为?
问题军需一案基本结束、六皇弟跟丽妃更是可以说再无翻身之地,这次填补空缺一事,陛下也采取了她的建议,也便是说,她有了机会在朝堂安插上自己的人,经营自己的势力!
她已经是最大的赢家了,却在这时候还想起了少爷?
“少爷,信上说什么?”
王驰勾起了嘴角,“看来杨家是真的惹到了这位公主殿下了。”
良伯一愣。
“传我命令,将杨家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查清楚送来。”王驰沉声下令,“公主殿下既然开口了,王驰自然要鞠躬尽瘁了。”
良伯似乎明白了过来,“少爷,真的要与长生公主交好?她分明对少爷”
“这世上从来便没有永远的敌人。”王驰笑道,“良伯,这是你教我的。”
良伯脸色一僵,“老奴总是觉得这长生公主是个祸害!”
将来会祸害少爷!
“她可从来不是良善之人。”王驰勾着嘴角,“你家主子我更不是!”
“可是”
“照我的命令做便是!”王驰打断了他的话,不容违逆,“无需多说!”
良伯只好低头,“是。”
便是祸害又如何?
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少爷岂会败在一个小小女子手里?!
长生已经晾了秦恪很长一段时间了,便是安夫人都做出了抉择了,她也没去见秦瑞,比起秦瑞,她觉得该先处理处理好秦韶。
即便不能一并解决了,但是,二皇子殿下被关进了大牢这般好的机会若是不利用,岂不是浪费了?秦瑞其身不正,秦韶也不会太干净,不过这一查下来,却是一无所获,别说与秦恪勾结这般大的罪名,便是一些小问题也找不到,他比皇帝陛下都还要干净!
作为第一个入朝任职的皇子,这般多年来他居然连一个桐板都没有贪过!
长生有些后悔当日给他的巴豆下少了!
该多下一倍的剂量,让他连**也下不了才是!
怎么可能会真的全然干净?
便是她自己没有贪过一个铜板,可若是查她,她也一大堆的事情!
他秦韶怎么可能干净到这个地步?!
长生不得不更为忌惮。
“公主可要继续查下去?”顾长远心里其实早便已经明白了,这一次公主殿下不但是要为燕州城的将士报仇,更是在排除异己!而且还是在陛下允许支持的情况之下排除异己!
长生冷笑:“既然查不到了,还查什么?”
“是。”顾长远低头道,一直不愿卷进这储位争斗之中,可最终还是卷进来了。
长生看着他,“顾大人放心,本宫不至于让你去诬陷一个皇子!”
“臣不敢!”
长生吸了口气,“既然查不到问题,便放了他吧。”说完,又道:“对了,他不是一直很担心六皇子吗?给他个机会让他去探望探望一下六皇子,免得二皇子的这份友爱之情无处宣泄!”
“臣遵命。”
经查,二皇子秦韶与胡人勾结实属构陷,裕明帝下旨将他释出天牢,不过朝中居然又林氏余孽任要职,军需的转运官员出问题,这些吏部或多或少都有责任,二皇子吏部的差事保不住了,直接丢了官回皇子府闭门思过去了。
随后,便是六皇子秦瑞了。
贪渎、构陷八皇子,还有联合丽妃谋害荣贵妃,陷害七皇子,这些罪名虽然比不上跟胡人勾结和谋逆,但也不轻!
该如何处置?
朝堂上的声音可大致分为两派,一是严惩以儆效尤,二是毕竟是皇子,而且并未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而且这些年六皇子也是兢兢业业,惩处是要有,但也该给他一个机会。
两派争争吵吵,裕明帝态度不明,倒是给悬住了。
很多人都知道二皇子在离开刑部大牢之前去见过了六皇子,本是要去安慰六皇子的,可六皇子却不领情,怨恨咒骂,甚至动了手,差一点伤了二皇子,虽说二皇子不介意,还为六皇子辩解,说他这是激动过度,但当时在场的人说,六皇子状若癫狂,已然是疯了。
疯了。
有些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六皇子完了。
“让秦长生来见我——让秦长生来见我——”不断的叫嚣,狰狞疯狂,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息一般。
长生终于来了,在秦瑞处在了崩溃的边缘时来了。
秦瑞停下了嘶吼,双目猩红地盯着她,不过是几日不见罢了,如今的六皇子哪里还有当日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
“听说你要见本宫。”长生走了过去,与他跟着牢房的栏杆对望,似乎并不害怕他会如之前对付秦韶一般拔了发簪刺向她的心口,不过现在他便是想,也没有簪子可以用了。
披头散发的六皇子如同被逼到绝境陷入疯狂的野兽一般,他冲向了她,极快的速度,双手握着牢房的栏杆,青筋暴涨。
“公主!”凌光忙上前,欲将主子拉开。
长生却阻扰了她,“没事的。”
凌光只得小心盯着秦瑞,防止他出手伤害主子。
“我来了,你想如何?”长生继续道。
秦瑞死死地盯着她,似乎寄托于视线可以将她千刀万剐了一般,“你——来——了——”一字一字,从他的嘴边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