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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纪威挑眉,原是预备想好好问问林向晚什么伤养了两年还没有养好,但一听到林向晚提起小白,他的神色就变得柔软了起来。
小白,白静。
这两个字,如一道白月光,照开他心中所有的阴霾。他低下头,用嘴唇轻轻地碰触着怀里沉睡的女子,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从他双唇的缝隙中滑出。
林向晚撇了撇嘴,把身子向后缩了缩,打算圆润的离开。可龙纪威紧跟着的一句话,却差点让她左脚绊右脚摔个五体投地,“你赖着不走也就算了,别招人过来,门口那个家伙,你自己想办法打发掉。”
*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到自己的葬礼,而且还是用直播的方式。
当枪响那一瞬,林向晚并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整个人被人打了个对穿,就算是身体健康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她。
可她确实活下来了,而且活得还不错。
具体发生了什么,林向晚并不很清楚,她只记得自己在迷迷糊糊之间,看见了沈士君,看见了龙纪威,看见了手术室里特有的明晃晃的大灯。
她听见从心脏监护仪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她记得那个时候的沈士君,他愤怒地对着自己大吼着什么,从他额头滴落的泪水,落到她眼中,热辣辣的疼。
然后这一切就消失不见。
她持续的高烧,身体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整个人被烧得神志不清,眼睛都烧红了。
那种被炭火灼烤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难受得她一点也不想活了,可是沈士君却不让她死,他用了所有的办法挽回她,心脏几次骤停,他几次把她从死神手里硬抢回来,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破烂的身体,她不要了不行么?为什么他一定要让他活下去,他难道不知道,她活得真的好累,太累了。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两个不肯向对方认输的敌人,顽守着自己的信养,不肯像对方妥协。
一直到那天,她葬礼的那天,龙纪威把她从病床上拎下来。龙纪威不是沈士君,他对她没有半点怜惜,说是拎,就是真的拎下来,他用一只手拽着林向晚的长发,把她拖到地上,一直拖到显示屏那里,他强迫她对着屏幕,然后让她看现场发生的一切。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命,因为是你自己的,所以就可以随意挥霍?你是不是觉得死了就能痛快了?你看看这些人,你要是真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你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他们呢?”龙纪威在她身边低语,林向晚几乎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你知道不知道,有些人为了能活,有多努力?你要是真不想活了,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他说着,手抓着她的长发将她的脖颈向后弯去,林向晚听到从自己脊椎上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只要她说一个是字,龙纪威一个用力,就能将她的脖颈折断。
那样,她就真的死定了。
屏幕上闪过许多人的脸,她看见很多很多熟悉的人,他们为了她而落泪,她看见沈士君憔悴狼狈的脸,她看见叶楠冲过去对楚狄又踢又打,她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可是她觉得胸膛里那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突然和她的灵魂一起发出一声悲鸣。
她骤然发出一声尖叫,她对龙纪威说,“我不要死!!我要活下去!!我活着!!!我要好好活着!!!”
我要活着,好好的活着,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爱的,爱我的人。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直到今天。
报纸的间缝里,用极小的字体写了一小块消息,大概意思就是西郊的墓园某块墓地又被人刨开,而犯下这样让人不耻的罪行的人,竟是某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财经巨子,这已经是他今年第三次酒醉后做出如此荒唐的行为,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当警察赶到的时候,只是看见他一个人坐在墓地旁,痴痴地抱着沾满了泥土渣滓的骨灰坛子,任谁也拉不动。
第2章 他
到底是谁决定着我们的命运,有人说是一双无形的翻云覆雨的手,也有人说我们自己。
每个人都要为他的行为负责任,虽然有时候他是无心的,但导致的后果却没人来替他承担。
林向晚将报纸合上,抛到一旁,不再看它。
看了如何,不看又如何?人因为知晓而痛苦,无知则无罪。那人不过是上辈子的事,欠他的该还的她都已经拿命还清,这辈子,不想再有任何纠结。
她其实是必死的,如果沈士君没有在其中横插一手。
他一如多年前对她承诺的那般,在她以为他已经对她放弃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松手。
龙纪威也是沈士君找来的,林向晚曾经找过姓龙的,她知道龙纪威在某些领域的力量远远超过沈家和东方磊,可龙纪威却说什么也不肯帮她,还嘲笑她是因为欠揍皮痒才会想出这么多损人不利己的办法,只不过让林向晚完全没有料到的是,在她离开后,沈士君很快也找上龙纪威,但他和她的目的完全不同,她是想让龙纪威毁了楚家,而沈士君则想让龙纪威救她。
也不知道沈士君下了多大的血本,才让姓龙的点头同意,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易,从来也没人告诉过她。
林向晚的手术也是沈士君做的,长达十四个小时的手术几乎耗尽了这个男人所有的精力与智慧,在手术结束的那一瞬间,他几乎从手术台上摔倒下来,但就是这样,他仍是咬着牙守在她身旁,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一次又一次,用他的手,把她的小命从阎王殿里夺回来。
其实在林向晚中枪的第一时间沈士君就得到了消息,但到底他是怎么找到她的,靠什么途径把她从楚狄手里抢过来,这至今也仍是一个未解之迷。
因为在林向晚术后,日渐康复之后,沈士君就再也没来找过她。
他狠下心不见她,不知道是因为还在生气她这样疯狂的举动,还是因为怕自己去探望她,会给她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就连过年过节的时候,沈士君也没给她打过电话,只是拖人百转千回地往她手里递了一些照片。
照片上没有男人,只有男孩儿。
照片的主角,只有叶楠一人,偶尔小珍也会出现在其中,例如每年叶楠的生日会,还有圣诞节,这一对如瓷娃娃般的小人总是形影不离,小珍一如往常,笑得没心没肺,包子似的小脸上梨涡甜甜,而和她比起来,叶楠就显得寂寞许多。
照片里的他很少笑,他的双眼继承了他父亲的特质,如迷雾一般的浓黑,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年纪越大,他就显得越冷漠,有超出同龄人的敏感与锐利,让他在一群孩子里显得十分出众。
但只要他和小珍在一起的合照,他就算不笑,两个人的小手也是紧紧握在一起的,叶楠虽然比小珍只大一岁多些,但和小珍在一起,他就像她的保护神,一直安静的伫立在她的身后。
可林向晚知道,其实这两个人真的在一起时,更多的时候,是小珍在保护叶楠。从她葬礼的那天起,一直到现在,这26个月,这个小胖丫头,一直用她短短得圆圆得如藕段般白胖胖的小手臂,替叶楠撑起一片天。
人生中,如果可以找到一个可以和你一起背叛世界的人,该有多幸福。
这样,就算你是孤身一人,也不会觉得寂寞,因为你知道,在你身后永远有双眼睛注视着你。
沈家把叶楠教得很好,根据叶楠的喜好,给他报了国际象棋班。每次象棋班上课的时候,沈士君不管有多忙都会去接送他,绝不假以人手。
每每瞧着照片里叶楠的小脸,林向晚心中就会涌起深深的自责与歉意,更多的还有满满的思念。
*
茶园的外围坚了一道矮矮的石墙,就它矮却也有一人多高,林向晚十分没种的找了块砖头垫脚,爬到墙头上往外面窥探。
当看见墙外大柳树下站着的男人时,她不禁在心里涌起一万多个问号。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来干嘛?
徐云起穿了一身淡色的便服,站在树边抽烟,他身后泊着一辆旧款的奥迪,车子虽然不是新车,有些年头了,但收拾得非常干净,油黑的车漆在阳光下折射出低调内敛的光芒。徐云起的身材很好,随便一套衣服也穿得十分有架式,他长得虽然不是时下最流行的那种帅气,但人看上去却十分稳重让人心生安宁。
或许不是找她的,只是碰巧路过而已?林向晚心中疑惑,打量得徐云起的时间就长了些,徐云起似是心有灵犀,猛地一抬头。
四目相对,徐云起朝她笑了笑,并且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