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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刀上,是淬了毒的,她让他活着,痛苦的活着,她让他清楚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永失我爱,什么叫做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她计划好了每一件事,或许连她的死,都已经被她列在计划之中。
这计划里的最后一步。
这就是他看中的女人,他爱的女人,他现在才发现原本他根本不了解她。
她怎么能这么狠,这么狠!
*
葬礼那天,从早晨天不亮就开始下起小雪。
“听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就会雪打灯,不知道明年的正月十五,会不会下雪。”
是谁好奇的问,现在犹在耳边缭绕,而那人却已找不到。她的笑脸还在他的眼前晃动,可是伸出手却只能抓到一片虚空。
物是人非。
灵车沿着叶衷曾经走过的路线,往火葬场的方向行驶。家属的位置上,坐着面无表情的沈士君。
本来坐的应该是叶宽的,但叶宽因为有要事所以没能来,。
不过就算他没事,可能也不会来。因为在葬礼的前一天,叶宽收到一封信,信封里有张短信,还有几张照片以及一张机票,照片上的建筑显示是在国外某地,照片上的女人面容枯萎,但仍能认出是叶蓉。
林向晚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叶宽,她说她也是最近才查出来叶蓉到底被卖到了哪儿,不过具体在什么地方,就要叶宽自己去找了。
至于叶宽怎么看这件事,会不会恨她,她并不在意。
她只求自己一个安心。
当天叶蓉并没有想弄死她,现在受了这么多苦,也算是还完了债,她毕竟是叶家的女儿,就算她不记着林向晚的好,可林向晚还记得若干年前她带着小小的她上街去玩,她拖着她的手,对她说,姐姐,我要吃冰棍,要吃大红果的……
而且,林向晚时常会想,要是那一晚,她死在西宿了,那她会不会更幸福一些?
雪越下越大,灵车缓缓地向前行进,路人匆匆的行走着,想要雪花将道路完全掩盖之前找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
沈士君坐在车里,灵柩就在他身侧,他将手掌抚在棺椁之上,冰冷的红木摸起来有种腻腻的润滑感。
他想,没有人知道这辆灵车里到底载的是什么人,但是他知道。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有多喜欢,多爱这个女孩儿,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士君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其实并不是他发现她的,发现她的是他的一位好友。
大学的迎新会,无数的新生涌入校园,身为学长的单身汉们,也借此机会开始狩猎。
好友一眼就在人堆里看见了林向晚,他斜着肩膀挤了挤沈士君道,“看那个丫头。”
她提着一只硕大的旅行箱站在熙熙攘攘送孩子入学的人堆里,她穿了一身不起眼的淡绿色的连衣裙,明明是个小小的人儿,却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第125章 葬礼
人潮如织,所有新生脸上难掩激动的心情,考入H大,对于他们来说,是人生中第一个大胜仗。而她却平静得很,她冷漠的扫视着众生,就像是一尊肉身的佛像,仿佛看尽了人间悲喜,仿佛所有这一切都不值得雀跃欢呼。
“嘿,那丫头条挺顺,盘也不错,归我了哈。”好友嘻笑着凑过去,沈士君摇头低语,“你没戏。”
好友不服,对他挑眉道,“不信打赌,我拿不下这丫头,给你打一个月开水。”
“赌还不赌大些,一年的怎么样?”沈士君笑道。
两人击掌,好友径直过去和林向晚搭讪。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男性学长总喜欢替新学妹拎箱子,可无奈林向晚的箱子像是铁铸的一样,沉重得让人根本无法在保持优雅的形象时还能成功将它拎起,男人试了很多次,衣服扣子差点绷开两颗,可箱子仍是纹丝未动。
沈士君在一旁瞧着,心中好笑,觉得自己的好友这次怕是要踢到铁板。果不其然,又努力一会儿,那女孩子已经开口不耐烦地道,“既然拿不动,那就滚吧。”
此话一出,沈士君和好友都皱起眉头,那女孩子却不在意地继续道,“怎么了?我说错了么?既然搬不动,还逞什么能?箱子下面有轱辘,滚起来会轻松一些吧?”
……
那一年,托了林向晚的福,他们宿舍都喝了一年免费的开水呢。
想到这茬,沈士君忍不住勾起嘴角,可心里却有一种无法抑制酸楚涌上来。
他其实一直都不了解她,他开始以为她和这所学校大多数的女孩子一样,家境优越,她身上穿戴的,都是当季的名牌新品,每天周末,都会有低调的豪车来将她接走,可她又和她们不太相同,她的朋友很少,也不热衷于各种学校活动,更是恋爱的绝缘体,对她来说,唯一感兴趣的事情,大概就是学习。
在H大这样高手如林的学校里,她的名次从来都在系中排到前十,沈士君经常可以在读书图看到她,她一个人坐在挨窗的位置,安静的读书……
相逢恨晚,人谁道、早有轻离轻折。不是无情,都只为、离合因缘难测。
如果早一点遇见她,如果早一点,找到她的人是他,那结局会不会不同?
沈士君无语的靠坐在棺椁前,将脸埋在双手里,久久地久久地,没有抬起。
和婚礼一样林向晚的葬礼并没有通知许多人,但到来的宾客却比想象中的多了很多。
以前单位的同事得了消息都来了,蒋护士长哭得眼睛像两只烂桃,和一起来的小护士们哭得嘤嘤地靠在一起,“你说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平时看见小叶挺活泛的呀,怎么得了这么个要命的病?她辞职的时候我还说她来着,我还没给她介绍男朋友呢,怎么就离开了……”
蒋护士长是实在人,想到的都是实在的事,可也许就是因为她的话太朴实,所以让人听了就格外的伤心。
是啊,这么年轻,这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许明翡也来了,不过陪着她的不是钟昆,而是百里佟,若是林向晚还在,一定会抓着机会可劲向她八卦,可是现在……许明翡没哭,大概是因为已经哭不出来,她走到棺椁前,把手上的血玉镯子褪了下来,往林向晚的腕子上套,可是她怎么也套不下去,那个安静地躺在白色丝绒棺木中的女子明明已经那么瘦了,可是镯子就是戴不上。许明翡的嘴唇哆嗦,手也开始发抖,百里佟在一旁瞧不下去,就上前轻轻地搂住她,将镯子摆在林向晚的手边,将她半搂半抱着拖到一旁。
莫洛洛是从地中海直接搭着红眼飞机赶过来的,到了火葬场的时候身上还穿着齐膝的短裙,风卷着雪很快就把她的小腿冻得青紫,她紧咬着唇,靠在沈士君身边,一言不发,手指甲深陷在掌心里,扣出了血自己都不知道。
小珍和妈妈也到了,小珍肉肉的小手上戴了一双厚厚的毛线手套,她时不时地跑到叶楠身边,用自己暖和和的小手去捂他冰冷的手掌,等把叶楠的手捂暖了,她再跑回去,把手套戴上……如此往复。
还有好多人,陆陆续续的赶到。有林向晚医院的同事,也有曾经受过她治疗的病人,大家一一地送了花过来,然后静默的站在一旁。
叶楠呆呆地站在灵堂前,每有人来送花,沈士君就叫他回礼,小孩儿大概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就懵懵地跟着沈士君的动作有样学样,这样安静的状态,一直到楚狄到来。
他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那一刻起,连空气都变得激荡,莫洛洛脾气直上前几步将他挡在灵堂外,“别再往前了,阿晚不想见你。”
楚狄抬眼望他,“她是我老婆,我为她送行,跟你无关。”
莫洛洛还想再拦他,沈士君一把将她拖了回来,他面对面和楚狄道,“楚先生若是真心想送阿晚一程,那自然好,请这边走。”
放了那么多天的尸体,本来就不会太好看,再加上此时阴云密布,楚狄一眼瞧见棺木中的那个人,心中竟是一惊,面对那张苍白得血色尽失的脸,他只觉得陌生,他不肯相信那就是她,那个生如夏花般的女子,她怎么可能变得如此恐怖。
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沈士君却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楚先生怎么不离近一些看?近一点,看得不是更清楚?怎么?难道你现在觉得害怕了?不敢看了?你当初派人下手害她的时候,怎么从来也不害怕?你知道不知道,我已经替她找到了心源,只要她乖乖的做了手术,我就有50%的可能救活她,她还能再活几十年,她还能看着叶楠长大,你知道一颗心源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