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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伤是难免的,但她可以活下来。
“母亲,你的意思……”
“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我自己的人动手,恐怕你心里不甘,不如就让你的人动手吧,阿刀呢?阿刀在哪儿?阿刀是你的人,怎么处置她,让阿刀出手,这样你可放心了吧。”
楚狄开始以为楚母只是因为恼火而随口说的,但现在连阿刀的名字都叫出来,可见楚母是真的动了念头。楚狄心中一转,立刻接到,“阿刀不在这边,要不要我叫他来……”
“你带她走,告诉我结果就好。别在我这里,弄脏我的地方。”
*
正值小年夜,家家户户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林向晚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手提着年货,川流而过的人群,忍不住将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冷的车窗上。
她不想问楚狄将要怎么对她,她也没兴趣知道,她只是有些想念叶楠,在本地,小年夜是要吃年糕的。叶楠从来也没吃过年糕,她总是嫌炸年糕太费事,所以懒得做给他。
早知道……早知道……
“……会有一些疼,但阿刀手里有准,不会让你伤得太重,你做了那些事,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你到时候好好养伤,过年我们还一起过。”
楚狄坐在她旁边,徐徐地说着什么,林向晚听到只言片语,想笑,又笑不出来。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能想到过年一起过,他到底明不明白,他们已经是不可能了,不管他在不在意,她是永远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有些事情,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可现在她才明白,她没那么勇敢。
她忘不掉。
“可惜了。”林向晚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楚狄疑惑的望她。
林向晚继续道,“那锅鸡汤,我做了这么久,总算是没有熬干锅,也没有放错佐料,可惜,却打翻了。”
第123章 刑
有那么一刻,楚狄想要对林向晚说,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发生过的事情,就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你我再无关系。
不为了别的,只为了这些日夜她不眠不休的守在他床前,只为了他遇刺时,她落下的那颗泪。
只为了那些他想忘却无法忘怀的日子,那些刻在他的身体上,烙在他灵魂里,朝夕相处的日子。
她坐在他怀里,两人一起泡在温泉中,他低下头就能看见她的侧脸,她闭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着,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笑。
她笑的时候很好看,当他最初认识她的时候,他就时常在想,这女孩子怎么笑得这么美好,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的笑容都让他觉得心动,她怎么能笑得如此灿烂,灿烂得好想将它摧毁。
那么,当她在他怀里露出不由自主的微笑时,她在想什么?她是否在算计着如何要让他倾家荡产,让他失去所有?让他如她一般感觉到切肤之痛?
他不信。
他不相信在那样纯净甜美的笑容背后隐藏着如此肮脏龌龊的念头,他不信林向晚有如此深重的心机,她恨他,就报复他,但她绝不是个玩弄心机的人,她的聪明没有用在这个上面,就算他因为她摔了那么多跟头,吃了那么多亏之后,他仍然这么想。
不让她走,更是因为他舍不得。
她若离开了,谁来证明他那些坚守的日子,还有他未实现的诺言,又该交付在谁手中?他舍不得让她逃走,他宁可留下支离破碎的她,也不愿意让她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楚狄的手已经落在车门开关上,最终还是没有按下那个键。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我们的一个决定,往往决定着日后无数事情的走向,或喜或悲,或聚或散,但当我们做这个决定时,并无法看得那样远。
就算是看到了,更多的也是事与愿违,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车子缓缓驶过了闹市区,上了高速之后,就飞驰起来。
“没什么可惜的,以后再做就是了。只是一锅汤。”沉静许久之后,楚狄开口答道。
不过林向晚却没有再说什么,她头靠在车窗上,用手指在玻璃上结的薄薄的气雾中比划着什么,楚狄看过去,发现她在写字。
沈士君,叶楠,叶宽,许明翡……她写下了所有她认识的人的名字,然后一个个地将它们拭去,呵口气,再重新写上去。
她固执地重新着这几个动作,好像这个动作对她有着莫大的意义和影响似的,好像那些人的名字会因为被她涂抹在车窗上就会变得永垂不朽一般。
她写的最多的两个字,还是叶楠。
她小心翼翼的将这两个字工工整整,一笔一划地写下去,然后再慎之又慎的擦去,她的动作轻缓,紧抿着唇就像是完成一个重要的仪式。
楚狄看见她的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错觉而已,再仔细看,她仍是面无表情,就像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一般。
到了地方,车子停下,林向晚下车,忍不住轻叹一声,“真是个方便的地方啊。”
楚狄:“怎么?”
林向晚一挑眉,指了指远处高高矮矮的重山道,“等一会儿,就把我埋在那里,干净又隐蔽。埋深点,别让野狗半夜再刨出来,怪吓人的。”
她满不在乎的拿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让人生出一种想要愤怒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无力感,楚狄瞪了她许久,最终拂袖道,“别胡说八道,谁也没说会要你的命。”
进山的小道前,有座破庙,阿刀已经等到庙门口。
楚狄远远地看见他,就朝他点点头,阿刀跑过来,看见林向晚,为难地向她笑了笑,“晚姐,这回你可是闯了大祸。”
林向晚也点头道,“是啊,要劳你大驾出手了,拜托,一会儿动手麻利些,我怕疼。”
“晚姐,你……”阿刀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林向晚也没管他,回身对楚狄道,“你们俩商量怎么处罢我吧,我进庙里看看。”
说完,林向晚就径直进了庙里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做的这些事,如果楚狄不追究,那么以后不管谁都敢在他头上来一下子,那样子,不光是楚母,就连楚狄自己恐怕都是性命堪忧。
他唯有杀鸡给猴看,才能以正视听。
至于他想怎么对付自己,林向晚低头笑了笑,她甚至真的一点也关心。
有人说哀莫大于心死,但她却总觉得哀莫大于心不死。
因为心不死,心里总报着一点幻想,才会觉得一切都有希望。但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她已经将心中最后那一点火花也亲手浇灭了。
心都死了,留下这个破败不堪的躯体,又有什么用途。
旧庙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建成的,经过数百年的风吹雨打,早已落破不堪。庙里供奉的佛像连身上的彩漆都剥落下来,露出里面的泥胎木骨看上去狼狈不堪,林向晚站在供桌前,十分恭敬的双手合十,顶礼膜拜。
她是不信神佛的,但她希望叶楠可以相信。因为人如果没有畏惧的话,会活得十分潦倒。
就像她一样。
可怕的不是你想要什么,可怕的是你什么也不想要。
人因为有弱点,所以才会有恐惧,才知道进退,但如果你面对的是一个什么也不想要的人,你该拿她怎么办?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林向晚没有回身,“商量好了?准备在哪儿动手?还是到外面去吧,佛家之地见了血腥总是不好的。”
“阿刀手下有分寸……你不用害怕……我会请最好的医生来照顾你……”楚狄站在她身后,不知为何,面对着这个纤细的身影,他总觉有种无形的压力。
“楚狄,你说这话真不痛快。你的人要拿我开刀,你还让我别害怕,因为事后找了医生,所以我就不会疼不会流血么?”林向晚摇头叹气道,“这么多年了,你其实一直都没变,你从来也不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为别人想,你自以为可以了解一切,控制一切,可是到了最后,你才会发现,原来你什么也不懂。〃
“那你又懂什么?你做了这些事情,难道没想过会被我发现?还是你觉得就算我发现了也不会拿你怎么样?”楚狄冷冷地开口,她若真的那么想,其实也没有错,因为是他暗示了她,他可以为她退到自己最后的底限,但他没想到,她胆子会这么大,居然真的去敢掀他的那片逆鳞。
林向晚放下手,向门口走两步,无奈道,“你看,我就是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因为我们谁也没办法为了对方再退一步,我们其实是同样的人,认定了的事情就不肯放手,即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