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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拂,你放心,待三年后出了孝期,待送刘李氏出嫁后,哥哥便去寻你。”
“你既已得了新生,就与他再无什么关碍,守孝自也没你的事了。”
***
第二日重开鹿鸣宴,刘拂没去,归家戴孝的刘平江也告罪未去。
在接到二十两牌坊银后,包括刘平江在内的众位新科举子家门前都立起了刻着姓名籍贯的石牌。
与众人不同的是,五经魁中除了刘平江外,都在牌坊上使人刻了常规形制外的祥云浮雕,且高凌于“解元”、“亚元”与“经魁”等名号之上。
而名列第二十八位的文魁蒋存,亦是如此。
民间戏言,说是他们五人志同道合如亲兄弟,是以约好如此纹刻。
而除了他们外,再无一人知晓,这仅是为了一个人。
之后便是磨勘与复试,地方将新科举子们的朱墨二卷送往礼部勘核,再在腊月二十五当日于贡院作一文一诗,以正学识真切。
礼部衙门里,回京述职递牌子的武威大将军蒋堪临走时,被一众平日与他井水不犯河水见面也少打招呼的文官们拦了个正着。
武威大将军照例冷着脸,等着在冗长的无意义寒暄后甩袖而去。
若非圣上一而再再而三交待,让他平日里不要总与同僚不对付,他也不会耐着性子听他们嘀咕。
跑神的武威将军垂眸,正对上一位老大人笑容和煦的脸:“少将军允文允武,只恨下官的孙儿不论文武,皆不如少将军一成。”
蒋堪:???
老大人只当没看出他脸上的不耐,拱手道:“请问将军,您给少将军请的座师是哪位?”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蒋少将军最不耐烦读书,比他进了同进士榜的老子还要逊上三分。
现在能在学风最浓的江南排进前五十,已算得上是改天换地般的进步。
以少将军读遍京中书院都无寸进的本事,想来只有在江南请了名师这一个原因。
他们这些围上来的,都是家中有不肖儿孙的,此时腆着张老脸,也是为了儿孙的未来。
蒋堪终于弄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疑惑道:“犬子……还真中举了?”
他轻咳一声,掩饰道:“因着周、方二家小公子行事稳重牢靠,我只唤犬子跟紧他们,不要惹事便可,并不知他在跟谁读书。”
方小公子也罢,周小公子行事稳重?为人牢靠?
受惊的众大人:……
在听过因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武威大将军一脸震惊,从一位大人手中接过蒋存的试卷。
除了字迹外,遣词造句全不似他儿子能写出来的。
但知子莫若父,策论中所属之意,仅一眼便能看出是蒋存所思所想。
蒋堪送还试卷,认真道:“待我去信一封,问问便是。”
***
因今科波折重重,老举人们多已上京,许多举子为了不耽误三月的会试,连年也来不及过,一过复试便轻装上京,以免误了终身。
只有如徐、谢、方、蒋、周等有钱有势之人,才可赁了宝船,于节后再赴镇江,顺运河直抵京师。
徐谢二人需得在家中待客,陈氏兄妹在饶翠楼陪伴他们干娘,是以这个年,仅有刘拂与那三人同过。
全不知自己已被京中各位望子成龙的大人们盯上,刘拂抿一口温热的黄酒,十分惬意地眯了眯眼。
“宋院长怕扰了你们的冲劲,但我琢磨着还是得劝劝你们。”
她放下酒盏,正色道:“二十岁的进士老爷,听起来排场的紧,只是这点名声不过是一时之乐,后患比之光彩,要大上许多。”
蒋存笑道:“又不是十岁的进士,弱冠之龄不正是好时候?”
若是平常,自是如此,但正是因为现在不同寻常,所以才有不同的路数好走。
与蒋存不同,方奇然沉吟片刻,问道:“云浮,这话你是特意选在松风兄与谢贤弟不在才说的?”
自复试后,他们几乎日日在一起待着,刘拂也有无数劝告他们的机会。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特特挑了大年三十除夕守岁的日子,趁着谢显与徐思年不在时说。
刘拂点头,将目光移向一直闭口不言的周行:“三哥觉得呢?”
周行转着酒杯,道:“你劝我们别考,那不考就是了。”
刘拂挑眉,终于确认了周行的状态极其不对。
似是月前从贡院回来后,就沉默寡言了许多。
“若我说得错了呢?”
周行同样挑眉,轻笑道:“你若错了……那我自然就去考了。”
忍不住白他一眼,刘拂失笑,安心许多。
可见周行虽然起了些变化,但本性依旧故我。
更没像她担心的一般,因为之前掣肘太多,而失了自我。
“看来三哥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周行轻哼一声,斜睨蒋存一眼。
见他们两个如孩子似的互相瞪眼,刘拂与方奇然无奈对望,又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周行之前的状态,确实让人有些担心。但以目前来看,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想他过了年便是二十,正是处在成人与少年的交汇,成熟起来,也属正常。
方奇然笑着插话:“你们二人先别开口,再给一息时间,说不得我就想明白了。到时候,再与云浮辩个对错。”
蒋存点头:“若论书上学问,我再不与云浮比。只是京中时势,难不成还有人熟得过我们三人?”
他与周行,捎带上方奇然,乃是京师有名的混世魔王,却又与各家同辈相处得极佳,对各府情况也是烂熟于心,就算是近三年都在金陵,可与京中来信频繁,消息就算稍微滞后,也定不会不如从未离过金陵的刘拂。
前后思虑过无数次,自觉再无什么疏漏,蒋存信誓旦旦道:“此次你若说服不得我们,该当如何?”
“少将军缺得东西,只怕我也取不来……”刘拂笑道,“那只能打扇斟酒,无所不为。”
本是她往昔常与同僚们玩闹时的赌注,刘拂说得自然,说过后想起之前察觉的蒋存对她的不同之处,又有些后悔。
她摸了摸鼻子,正想将话吞回来,已来不及。
蒋存微愣后立时反应过来,轻声道:“那若我输了,便替你牵马坠蹬。”
从不惧输,但永远盼着胜利的少将军第一次感到迷茫。
他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想输还是想赢。
此时的蒋存却没想起,除了弯弓射箭拳脚手艺外,整整三年时间,他都未赢过刘拂一次。
将蒋存神情全部看在眼中,刘拂在心中轻叹口气,点头应了。
以他们三年来几乎朝夕相处的情意,立时疏远是绝不可能的。
只有平日里多多注意,在不引起蒋存察觉的情况下,克制住自己的随口就来。
刘拂转头,笑望方奇然:“大哥你呢?”
方奇然摊手道:“我从猜不透你的心思,还是要给自己留点大哥的尊严。”
在刘拂看向周行前,他已沉声道:“定是你赢。”
刘拂既敢应赌,那她就绝不会输。
她替自己斟了杯酒,又替方奇然周行斟满,独独漏过蒋存。
在将酒壶抛给少将军后,刘拂才开口道:“仅三个字——皇太孙。”
周行与方奇然皱眉沉思时,蒋存已反应过来:“原是如此!”
他看向刘拂的目光中满是惊艳:“云浮,这杯酒,我敬你。”
刘拂受之有愧,忙举杯与他同饮。
蒋存以为她是见一斑而窥全豹,其实不过是占着知古今将来的便利,推测而出罢了。
当今励精图治文功武德,堪称一代英主。
仅有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子息单薄,没能为大延皇室开枝散叶。
建平三十八年,圣上膝下唯一长大成人的皇子,在太子册封大典前一个月病逝,只留下年仅三岁的小皇孙。
圣上失子大悲,又因小皇孙胎中带着体弱,便以真龙之命相镇,直接将太子册封大典改为了太孙册封大典。
十六年过去,太孙磕磕绊绊的长大,即将成人,身体却依旧不佳。
也正是因为这点,安王才敢在盛世作乱。
等跨过年去,太孙二十加冠,圣上也已过知天命之龄,再不用不了两年,便是渐渐移权的时候。
与徐思年、谢显等父辈不显,需得外放做几年官的不同,按着方奇然三人的家世,打从他们出生起,便是预定成了太孙的亲信。
若是太孙身强体健,他们本该自幼一同长大才是。
就算没有相伴长大的情分,让他们干干净净地由太孙主持的那届春闱进官场,才是圣上最中意的。
所以对于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