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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端倪。
而隔壁房间住着的,正是北策,同样和安九一样,此刻他坐在床上,身后就是安九所靠的那堵墙,听到安九的声音从那细缝中传来,先前微微逼着的双眼睁开,平静的眸中亦是清明。
安九的猜测,和北策是一样的,萧文慧将“北王爷”的衣冠下葬皇陵,无非是要告诉这天下的所有人,他北策是百里皇室的血脉,并且,已经入了皇室族谱,她做这一切,不过是想让她接下来做到事情名正言顺罢了。
下诏!那个女人的野心,从二十多年前就在积蓄,她想要控制自己,无法控制自己,那么,她就另换他人,想到被萧文慧安置在栖凤宫中的两个孩子,北策眸中的清明,隐隐蒙上了一层薄纱。
“两个孩子对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就不会受到伤害,至于她的意图……”北策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安抚着墙后面的安九,这些时日住在栖凤宫中,每日都可以听到孩子的消息,确定他们无事,二人的心中都安了许多。
可他们都知道,仅仅是安心还不够,只要有萧文慧在一天,他们的孩子,就有可能受到伤害。
明了北策不希望她担心,安九敛眉,挥开脑中的思绪,出了房门,这几日,她鲜少出来走动,栖凤宫里的宫人,都忙着伺候萧文慧,还有两个小王子,倒无暇理会这多出来的两个人,安九刚出门,便听得两个宫女在闲聊着什么。
“真好,今日皇后娘娘不在栖凤宫用膳,总算清闲了许多。”一个宫女开口,整个人似从高压之下倏然放松。
“可不是?萧皇后比玉皇后难伺候多了,倒希望皇后娘娘多往皇上那边走走,啊……”另外一个宫女附和道,似看到安九,二人都是一惊,脸色一变,立即拉扯着快速离开。
安九看着二人匆匆的身影,不由蹙眉,不在栖凤宫中用膳,多往皇上那边走走?单单是凭着这点儿信息,安九便明白,萧文慧去找靖丰帝了。
这么快吗?
萧文慧不可能纯粹的找靖丰帝用膳,而用膳背后的真正目的……安九敛眉,心中再明白不过。
承辉殿中,许久不见的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满满一桌的美酒佳肴,气氛却因为相对而坐的两人,添了几分诡异,自二人坐下来,萧文慧就屏退了一干伺候的众人,此刻,偌大的厅中,就只有夫妻二人。
萧文慧亲自给靖丰帝斟了一杯酒,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皇上,我们夫妻好久不曾这般坐着喝酒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在皇上登基之前……”
此刻的萧文慧,像极了一个温婉贤淑的妻子,可靖丰帝看着,脸色却也发难看,他最是了解这萧文慧的真面目,冷冷的瞥了一眼那杯酒,“说吧,你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靖丰帝的心中没有防备是不可能的,这些时日他虽然被软禁在这宫中,可外面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些许,想到什么,靖丰帝眸子微微眯了眯,一抹嫌恶浮现,“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连你自己亲生儿子的命,都舍得。”
萧文慧却是没有理会靖丰帝的讽刺,“皇上何必这么说?你我都是一类人,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况且,当年你对我用下毒,可不也没有顾着我肚中的孩子吗?”
靖丰帝似被踩到了尾巴,脸色更难看了些,萧文慧看在眼里,更得意起来,“北策死了,不也如了你的意了?”
“哼。”靖丰帝冷哼一声,如了他的意?他如今不还是一样被软禁在这承辉殿中吗?看着这张脸,靖丰帝的心中,就莫名的憋屈,“说罢,你到底有什么事?”
靖丰帝不想和这个女人多做纠缠,不耐烦的催促道,萧文慧仰头喝下一口酒,却是没有理会靖丰帝言语中的逐客令,“急什么?你我夫妻一场,一起喝喝酒,皇上也不愿吗?”
“朕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你。”靖丰帝咬牙道,赫然起身,不打算再看萧文慧一眼。
先前还维持着一脸贤淑的萧文慧,脸色倏然一沉,手中的酒杯重重的落在桌子上,那声音,让靖丰帝顿住脚步,随即,身后传来萧文慧的声音。
“当初?当初你不已经起了杀我之心吗?不过,我命大,既然皇上没有心思去和臣妾去叙曾经夫妻的情义,那本宫就直接说明来意了。”萧文慧面容严肃起来,声音也冷了几分,“皇上身子不适,久治不好,可朝政不可荒废,皇上尽快写下诏书,将皇位传给后人,皇上也好颐养天年。”
靖丰帝身体一怔,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萧文慧,“你说什么?”
“本宫想,本宫已经说的很清楚,请皇上退位。”萧文慧再次开口,丝毫没有避讳靖丰帝那好似要将她杀了的眼神。
“退位?哈……哈哈,萧文慧,你杀了你的儿子,朕传位给谁?给你吗?别忘了,你不仅不是百里家的人,还是个女人,从来没有女人坐上皇位的道理。”靖丰帝狠狠的瞪着萧文慧,似在嘲笑着她的异想天开,这个萧文慧的野心,他是知道的,先前他以为她极力要将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可现在,她是想自己坐上这位置吗?深吸了一口气,靖丰帝咬牙道,“不管天下百姓,还是满堂朝臣,都不会允许你一个妇人……”
“皇上!”萧文慧打断靖丰帝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皇上不必担心,东楚国的规矩,本宫还是知道的,不许女子入朝堂,纵然是本宫想当那决策天下之人,也不会冒这天下之大不韪,皇上别忘了,安九和北策给本宫生了一双儿子,那哥哥,小小年纪便有沉稳之气,做我东楚国的天子,是再合适不过了。”
靖丰帝微怔,脸色也倏然僵住,“原来……”
北策的儿子吗?她要自己传位给北策的儿子,萧文慧她是想掌控一个孩子,自己做那母后掌权之人吗?
“萧文慧,你别忘了,北策还没有认祖归宗。”靖丰帝一字一句的道。
萧文慧眉峰一挑,重新端起酒杯,浅浅的喝着酒,“皇上这些时日都在承辉殿中养病,想来是不知道,臣妾为北策举行了葬礼,葬在皇陵,生没有认祖归宗,死了认祖归宗,倒也是一桩美事。”
靖丰帝身子一晃,“你……”
这萧文慧,早早的就已经预谋好了吗?
“皇上,这么吃惊做什么?既然本宫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那本宫就不陪皇上了,一月之后,是个不错的日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皇上可以好好斟酌着如何写下这份诏书,若到了那日,本宫没有得到本宫想要的,呵,皇上,你也知道,你我夫妻的情分,早已经不在,到时候,就算是本宫想怜悯你,都怕找不到理由。”萧文慧喝下最后一口酒,起身离桌,得意的看了靖丰帝一眼,转身朝着大殿外走去,脑海中浮现出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那个时候,她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生命掌握在靖丰帝的手中,可老天终究待她不薄,如今二人相对而立,倒是一切都变了,她萧文慧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而曾经那个能够决定她生死的男人,早已不在。
“哈哈……”想到这一切,萧文慧大笑着,那笑声随着她一路到了承辉殿外,直到离开了许久,那笑声似乎依旧在靖丰帝的耳边回荡。
“萧文慧,你这可恶的女人,当年……当年……”靖丰帝身体一个踉跄,若非扶着桌子,只怕早已摔在地上,秦公公匆匆进来,看到靖丰帝的狼狈,立即上前将他扶着,“皇上,您息怒。”
看方才萧皇后离开的情形,怕是将皇上气得不轻,想到如今的局势,秦公公不由叹了口气,“皇上,不过是一个女人,皇上何必要和她作对?”
靖丰帝一听更是怒了,一把甩开扶着他的秦公公,厉声喝道,“怎么?不能和她作对,难道当真要如她所愿,传位给一个婴儿不成?哼,朕才是皇上,朕才是这东楚国的天,谁也改变不了,他萧文慧也休想。”
秦公公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看靖丰帝气火攻心的模样,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靖丰帝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恐惧,猛地抓住秦公公的手臂,“秦公公,你要帮朕,朕不能让她得逞,不能写这传位诏书。”
靖丰帝知道,如今自己对萧文慧最大的作用,怕就是下这诏书了,只要诏书一下,北策的儿子登上了皇位,那到时候他没了利用价值,萧文慧会对自己做什么,他稍微一想,也能够猜出来,到时候只怕这条命,萧文慧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拿走,那个女人,连自己儿子的命都可以不顾,更何况是自己呢?
如是想着,靖丰帝的神色更是急了,秦公公明了靖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