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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着夏侯音,夏侯音脸上木然的表情,好似昭示着,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靖丰帝和淑妃离开了柳莺殿,在场的其他嫔妃大臣,自然也没有再在这柳莺殿中多留的必要。
所有人陆续散去,偌大的宫殿之中,就只剩下夏侯仪,夏侯御浅,以及夏侯音和文姑姑。
没了外人在,夏侯仪整个人瘫软了下去,看着夏侯音,也是怒气甚浓,“你……你糊涂啊!你怎能刺伤皇上!”
夏侯音咬着唇,若非那唇上的鲜血,只怕那唇,便只是苍白。
一张美丽的脸,因为痛苦,紧贴在地上,她的心中不甘啊,咬着牙,凄声喝道,“不是我……是淑妃,淑妃害我!”
夏侯仪眉心更是皱得紧了些,“还说淑妃,证据呢!”
“父亲,姐姐说的没错,是淑妃,除了淑妃,旁人再没有害姐姐的动机了。”夏侯御浅淡淡的声音响起,语气透着说不出的无奈与荒凉。
夏侯仪微怔,蹙眉道,“御浅?”
“父亲,姐姐如今正得宠,怀的龙嗣,若当真生了个皇子,姐姐必定是皇后,这对淑妃,就有了威胁了啊!”夏侯御浅冷声开口,他早就知道,淑妃不会坐以待毙,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么快,更没有想到,这淑妃竟是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夏侯御浅如此一说,夏侯仪也是反应了过来,低咒一声,“可这……这中了她的计谋,快,快去告诉皇上……”
“不,告诉不得!”夏侯御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你可知道,淑妃是用的什么手段,控制了姐姐么?”
夏侯仪疑惑,这也正是他心中不解的地方啊。
夏侯御浅顿了片刻,敛眉道,“蛊虫!南境的蛊虫!”
夏侯仪一惊,不仅仅是夏侯仪,就连无力躺在地上的夏侯音,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蛊虫?御浅说的是真的吗?
这东楚国,怎么会有会操纵蛊虫的人?
除非是南境的人,东楚国,就连熟悉蛊毒的人都少,若是他们当真去告诉皇上,他们猜出的真相,揭穿了淑妃的阴谋,那只怕伴随的会是更加大的灾难吧!
如何解释他们是如何知晓蛊毒一事的?
除非……夏侯仪心中一怔,对上夏侯御浅的眼,“除非是找出那个操纵蛊虫的人,才能还音儿清白了!”
不错,也只有找出那个操控蛊虫的人,才能还夏侯音的清白了。
可是,那操控蛊虫的人,又是谁?
“夏侯老爷,夏侯公子,娘娘已经见红了,现在,肚中的孩子,若是再不让太医救治,只怕会一尸两命啊!”文姑姑开口,看了一眼夏侯音那狼狈的模样,敛眉道,“纵然是要洗清娘娘的清白,那也是要在保住娘娘的命,以及肚中孩子的命才行啊!”
二人一愣,看着夏侯音,皆是面有难色。
“可皇上分明就是不管音儿和肚中孩子的死活了,太医更是不会趟这趟浑水,如何才能……”夏侯仪顿时越发焦急了起来,眼下可该如何是好?!
夏侯御浅也是没了主意,宫外的太医,又无法进得宫来。
夏侯御浅敛眉,目光凝视在文姑姑的身上,眼神之间,难掩热切,猛地上前,急切的道,“文姑姑,你一定会有办法的,纵然是你没有办法,你身后那人,也必定会有办法,我们夏侯家和你的主子合作,你家主子,定也不会见到容妃娘娘此刻的困境,损了这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夏侯御浅这一说,夏侯仪,乃至是夏侯音都意识到什么,对,还有文姑姑身后的那个人,那个人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文姑姑……救我……快救我……”夏侯音咬着唇,强忍着疼痛,什么清白,什么淑妃陷害,还有那劳什子的蛊虫,在此刻,比起肚中的孩子,比起她的命,都显得不重要了。
她得保住这一条命,保住肚中的孩子,才能有以后,才能找淑妃报仇!
夏侯音脑中浮现出淑妃的身影,她夏侯音和她淑妃的仇,不共戴天!
可是,文姑姑却依旧是一片平静,看夏侯音的眼神,多了一丝冷意,敛眉,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娘娘,你上次私自去邺城,妄图对安九王妃下手,主子很不高兴!”
夏侯音一愣,安九?
是了,上一次,文姑姑一直不赞同她对付安九,这……此刻,文姑姑提及此,意味着什么?
夏侯音看着文姑姑,细细的审视着,心中无数个猜测在脑海中成型,可是,每一个,她都不确定,却又觉得像极了。
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夏侯音猛地伸手,抓住文姑姑的手,“姑姑,你告诉本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主子……为什么会对安九如此在意?”
“娘娘,有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奴婢也是不知道,只是,主子交代,不可与安九王妃为难,可偏偏娘娘就是不听,这让奴婢,更让奴婢的主子,心中不快呢!”文姑姑敛眉,眼底平静,语气却是更加冷淡了许多。
夏侯音眉心皱得更紧,“你什么意思?”
“奴婢的意思,是娘娘不该违逆主子的意思!”文姑姑拔高了语调。
不仅仅是夏侯音,甚至是夏侯御浅和夏侯仪,都是惊愕的看着文姑姑,夏侯仪更是怒声喝道,“文姑姑,什么叫违逆你主子的意思?我想你怕是不明白,从头到尾,我们夏侯家和你家的主子,就是合作的关系,谁也不存在违逆谁的情况!”
“是吗?”文姑姑轻笑,“那夏侯老爷就恕奴婢无礼了,今日娘娘这般模样,奴婢也是无能为力,恐怕,也只能让娘娘饱受那腹痛的苦楚,眼睁睁的看着腹中的胎儿胎死腹中,呵,娘娘该是知道这其中的凶险,胎死腹中,恐怕母体,也是保不住的吧!三位可以等一切都没了,再去向淑妃娘娘讨债,向皇上证明容妃娘娘的清白。”
“你……”夏侯音微怔,更是语结,哑口无言。
夏侯音却是率先软了下来,她无暇去猜测文姑姑身后那个主子,到底为何会那般眷顾安九,此刻,她唯一想要的,就是保命,保住肚中的孩子。
“文姑姑,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夏侯音倏然转了态度。
文姑姑听在耳里,似夏侯音的反应,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以后,娘娘可还会违逆我家主子的意思?”
“不,不会……本宫再也不会……”夏侯音咬着牙,忙不迭的摇头,“只要你救本宫,和本宫肚子中的孩子,本宫……”
“哎,娘娘,你真是糊涂!”文姑姑开口,瞥了一眼地上那一大滩的鲜血,“纵然是奴婢出手救你,可你肚中的孩子,奴婢怕也是保不住的!”
夏侯音三人皆是一愣,狠狠的瞪着眼前文姑姑,她分明……她分明就是故意见死不救!
“呵,大胆奴才,你……”夏侯音咬牙。
“这是主子的意思,主子说了,若是不让容妃娘娘记住教训,以后,还会有如此的事情发生,容妃娘娘,还要请您多担待了!”文姑姑眸光微敛,意思再是明显不过,就算是夏侯音想保住肚中的孩子,那也没有办法了。
夏侯音脸色更是沉了下去,感受着肚中传来的疼痛,目光之中更是慌了,“可是……本宫肚中的孩子,对咱们都有很重要的作用……”
“娘娘多虑了,娘娘肚中的孩子,对我家主子来说,可有可无,甚至连你的命,对我家主子来说,也是可有可无,我家主子和夏侯家合作,从来都是她在主导着一切,似乎这一点,夏侯老爷,夏侯公子,还有娘娘你,都是不明白啊!”
文姑姑目光扫了一眼这父子三人,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夏侯音那苍白无色的脸,以及夏侯仪和夏侯御浅那难看的表情,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意,那不说话的模样,更是多了几分诡异。
夏侯音躺在地上,心中愤恨,可是,肚子中的疼痛却是在提醒着她,自己好像没有多少时间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夏侯音抓着文姑姑的衣摆,咬牙道,“我错了,肚中的孩子,保不住,我也要保住我一条命,我不能死,不能死!”
文姑姑挑眉,“那以后,娘娘做事,可会三思而后行了?”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会,以后,我都听姑姑的,姑姑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夏侯音咬着牙,身子越发的虚弱,“姑姑,你再不救我,我就真的没命了,求你……”
文姑姑俯下身子,将夏侯音扶起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娘娘言重了,以后,只要娘娘不要做让我家主子不高兴事情,就行了,你放心,奴婢在这后宫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产婆会的东西,奴婢都会,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