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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我即刻就来。”
此刻堂下人已不多,一些个想看热闹的都挤在角落那几张桌子处。
最前方正中那张桌子南北正坐着倪润之和一个男子。那男子想必就是丢失玉佩之人,云娉婷抬步上前,倒要看看是何人想栽赃倪润之?
因她一直在倪润之房中,故托了掌柜亲自去请,以证清白,何况恩科在即,倪润之绝对不能被这件事绊住。
“倪公子。”云娉婷走到他身边,一脸笑意的看着倪润之,转身看向另一个男人时大惊,居然是邵长海——这一年的恩科榜眼,那一世里倪润之为了救自己而不顾清誉,答应联手合作的邵长海。云娉婷心如明镜,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
“云二小姐……”倪润之刚起身,因为离得近,温热的气息让云娉婷觉得很安宁。
“倪公子不用解释。”她轻轻走至掌柜柜台处,拿过一支笔来认真画了起来,众人看不懂这一幕,身姿纤细薄弱,动作言语却如雷如风般果断决绝的女子,“可是这块玉?”云娉婷素手摊开刚刚画的那张纸,脸上无半分紧张。
倪润之和邵长海当场愣住。
方才掌柜去云家请自己时,云娉婷就觉得这块玉佩的名字有些耳熟,见到邵长海之后更是确定了,那块玉前世见过十多次,画出样子来自然不难。
“公子丢的可是这块玉?”云娉婷款款说道,眉宇间并无一丝担忧。
“是,正是。”邵长海有些语措,这玉佩一直贴身佩戴,从未外露,这女子何曾见过,竟然画的丝毫不差,甚至连玉佩上的纹路方向都是对的。
云娉婷心里有些不屑,“这是今早我过来时,在那张桌子上看到,以为无主,便自作主张收了起来,方才离开时又没听掌柜说失窃,便偷偷留给了倪公子,以感谢他上次救我一事。”说完指了指门边那张桌子,“不过我走的匆忙,未来得及告诉倪公子,若掌柜不去请我,我自是还要过来告知倪公子的。”
听完这番话,反复思量,似乎通情达理,并无任何破绽,更何况哪个待字闺中的女子愿意承认自己是窃贼?抑或是顺手摸瓜之人?这名声难道不要了?
娉婷……倪润之吃惊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字字坚定,名节对于她而言如草芥,她根本没有捡到那块玉,却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不等众人思量,云娉婷继续开口道:“真是对不住这位公子了!”云娉婷说完深作一揖,“我只当是无主之物,顺手拈来罢了,没想到竟有这般误会。”语毕转向倪润之:“给倪公子带来麻烦了!”
邵长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原计划不是这样的。此刻见这位女子又是道歉又是揽罪,方才又听说她是云家二小姐,心里还有几分顾虑,这会摸出玉佩来,起身招呼道:“散了散了,既然玉佩找到了,妹妹也不知这是我的,这件事就此作罢!倪公子,叨扰了!”
“不可!”云娉婷倒不依了,她不顾邵长海疑惑的目光,愣是直接接过玉佩,和自己所画的图放在一起,“大家可看好了,我便是那窃玉之人,还劳烦再坐的做个见证,拉我去见官,决不能连累了这两位无辜的公子。”
这话一出,倪润之心下一沉,邵长海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寻常女子把名节看的比生命还重,哪有人主动要求见官求罪的。
“云二小姐……”倪润之刚想开口,被云娉婷的目光止住了,现在的他心比外面的风雨还要飘摇。
“这就不必了。”邵长海想息事宁人,可得罪云家,可和云家交好的崔家……忙继续开口,“一切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云娉婷冷笑,目光自上而下扫视了邵长海一番,说不出的犀利,“若哪天这位公子不小心将今日之事说了出去,抑或酒后胡话散了出去,全京城都知道云家二小姐偷了别人的玉佩,这不是坏我名声逼我去死么?”
在座的一听,更是连连点头。
倪润之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是明白不过。
“那姑娘何意?”邵长海不知该怎么应对了,他生性狡黠,此刻竟不如一个小女孩儿,“姑娘想如何便如何罢!”这一切的发展实在是出乎了他的预料,原本就是想栽赃陷害倪润之的,却不想半途杀出个云二小姐,毁了他全盘计划,实在是意料之外!
云娉婷拿起玉佩走去门边,将玉佩置于桌上,冒着大雨从门外搬进一块硕大的石头,当着众人的面将玉佩砸了个稀烂!
众人唏嘘不已,这玉佩一看就是好东西,这下砸了……
云娉婷心下终于松了口气,砸了这块玉佩,以绝他日邵长海想找人证翻案的机会,她心思缜密,为了他步步为营,绝不留给对他心怀鬼胎之人半点机会。
邵长海理亏,又惧怕云家名声不好发作,忙起身告别,大步往雨中走去,只是这个背影……好生眼熟,云娉婷陷入了思索。
众人见事情已经解决,并不是窃贼所为,便作鸟兽散,也都回了各自的客房。
而云娉婷的心自是被倪润之参了个透。若是以前,自己还不肯定她处处维护自己,而今日之事,叫他如何不信?她冒着名节被毁的危险也要护他,可她却一次次拒他于千里,心里的不解更深,几步走回云娉婷身边拉起她的手往楼上走去。
清泉间内暖意融融,倪润之不但没有松开云娉婷的手,反而另一只手搂过了她的腰肢,她的馨香扑鼻而来,让他迷恋。
“云二小姐,我们究竟是不是旧识?为何次次维护在下?”
他气息温存,目光如同漩涡,将云娉婷一圈圈吸了进去,他手所碰之处热火缠绵,倪润之见怀里的人儿不说话,刚准备继续试探,云娉婷一把将他推开了,眼神里的冷漠足以凝结夏日里的湖水,与刚刚在楼下的她截然不同。
“倪公子说笑了。”云娉婷冷冷说道,“我只是不想你被抓去牢狱,可惜了我的美人图。”说完嘴角上扬,一丝讥诮,“我说过,不是所有女人都对倪公子一见倾心的。”
语毕关门,扬长而去,而昨晚正是在门边这个位置,他将她拥入怀里许久,许久,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她是他的。
云娉婷是扶着墙壁下的楼,每次对他说完那些口是心非的话都心痛无比,此刻更甚。不顾下雨径直走了出去。
大雨倾盆,仿佛流淌过四肢百骸。她想,若是能被雨淋醒,也是极好的。
只是刚刚那个背影……邵长海家就在京城,为何会住客栈,而且还是这么偏的客栈?而且偏偏那么巧还住在倪润之隔壁,这是故意栽赃陷害还是另有隐情?为何要陷害倪润之?一串串问题不停的在脑海中盘旋。
等等!那个背影!云娉婷终于想了起来,那日在一醉阁,大姐被下药,自己和练子超赶到时遇见一个快步离开的男人,肖似邵长海!这一切似乎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处心积虑的在布置。
这一切,原就蓄谋已久!
一辆马车倏地停在了云娉婷身边。
莫问大呼小叫起来,看着淋的半湿的小姐,又急又气,哭了起来。
“哭什么?我不好好的么?”云娉婷故意劝莫问,她知道莫问心疼她。
她不知道,有个男人更心疼她。
☆、第33章
回到云家后,自是免不了云傅氏一番唠叨,她着实担心小女儿的身体。
想起以前无论说什么云娉婷都是一一应承,而且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倒是越来越像云玉昭了,甚至还有要超越的趋势。
进了房间的云娉婷在莫问谨言的伺候下又重新梳洗了一番,这次只淋得一点儿雨,倒无大碍。
“信可曾交于高楚阳?”
见莫问在收拾桌面,云娉婷半卧在榻上懒懒问道,一头青丝只梳起了后边一点,两侧蜷在胸间,勾勒出细腻的玉脖,温婉动人。
“当然送到了。”莫问自信的说,“我做事二小姐还不放心啊!”
云娉婷笑了笑,拿起榻前楠木贵妃雕花几上的一本书,慢慢翻看。
“小姐,这本书你读过那么多次,怎还未看厌?”莫问不解,小姐那么多书,唯独钟爱看这本,“我想起来了,那日在东埠镇,那位大夫也是看的这本书。”
倪润之?云娉婷苦笑,自己爱看这本《四秋锦》便是上一世的倪润之极其爱看的,莫问这丫头就是心里藏不住事儿,有什么说什么,心直口快的,忙严肃道:“那件事不要提,男女深夜共处一室老爷夫人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腿!”她很少板着脸说话,这一说,莫问方觉事态严重,忙自己扇了自己几下,“叫你说……叫你说……”惹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