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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闭上了眼睛，并不会为了这个选择而后悔。
如果一定有人要为了这一战争付出代价，她不会选择自己的领地，自己的亲人……
君无极在一旁紧紧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云儿，我在……”
是的，我在，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无论你是否变成残害千万北燕战士和百姓的凶手，我都在。
君无极掌心的温度让季疏云的心缓缓平静了下来，她轻轻睁开眼睛，笑道：“我知道你在，不过像我这么残忍的人，可能死后要进十八层地狱……”
君无极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笑道：“无所谓。”
季疏云转头看向了他，眼底的光清澈盈动，有着无尽的信赖。
就是因为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所以哪怕前方血雨腥风，荆棘遍地，她也可以一如既往地，勇敢前行。
季疏云笑了笑，又将视线落在了战场之中，半晌，她忽然问道：“到底，为什么他们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满足统治者们的野望？”
君无极和她十指相扣，抬眸道：“这未尝不是一种好事，不破，不立！”
不破不立！
破而后立！
对，四国之中的局势早已经到了烽火不歇，战斗不止的地步。
只有破，才能立！
天下大同，指日可待！
被燕军伤亡惨重，只是可以站立和有杀伤力的尸兵的数量却在不断的减少。
从战争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的时间。
鲜血再浓烈呛鼻，众人也闻不到了，因为这一片广袤的大地，都是涂炭的生灵和死灵…
各种尸体一层层的堆切起来，已经分不清彼此，腥红的血混合在地上，汇聚成为了犹如蜘蛛网一样的河流。
而那些个还在搏杀的尸兵和勇士们也散发着同样的气息，浓浓的杀意。
时间拖得越久，就对北燕军越是不利。
尸兵们不需要休息，不需要补充体力，但是北燕军不行。
所以，他们也在不断地加快进攻步伐，强行调动身体的能动性，就算是被扯下了胳膊甚至是咬了腿头破血流他们也不后退……
又一个日落，勇士们迎着希望而来，又沉默在黑夜之中。
看着越来越少的尸兵，所有人都相信，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只要再坚持，再坚持一下，这一切就能够解脱了！
再一下，他们就胜利了！
☆、1536。第1536章 战！北燕之殇！三（八更）
此时，除了北燕帝和一些无用的老弱文官们还在城墙上外，燕拓、燕墨冉以及年轻力壮的武官们都加入了对抗尸兵的队伍当中。
北燕帝一瞬不瞬地看着激战的地域，看这燕拓挥动着长剑用尽全力砍掉尸兵头颅和四肢的画面，心中说不出的沉重。
勇士们都已经伤痕累累，气喘吁吁，随时有可能无力再战。
就是因为心中的一股信念，始终不肯低下骄傲的头颅，不肯弯下自己的脊背。
生怕一低头，一弯腰，失去的就是整个国家！
他们不能！
文官们的心也是激动一场，好像眼前已经出现了那令人雀跃欣喜的胜利！
终于要结束了么？
这么一场匪夷所思惨烈万分的战斗？！
他们的心弦紧紧绷起，浑身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如果不是北燕帝还在此处站着，恐怕他们也会承受不住这一份绝望而奔溃吧？
只是这一切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啊！
劫后余生的感动几乎让他们想要哭泣，痛快的哭泣呐喊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黑夜到了浓郁的时刻，激战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大战即将告捷，就连季疏云都忍不住惊叹了起来。
据她估计，这一次对他们发动进攻的尸兵起码也有五万！
而北燕迎战的大军全部加在一起也有三十万！
以三十万才能剿灭五万，而且伤亡还还十分严重……
这个比例，就连季疏云都有些心惊。
就连强大的北燕尚且如此，如果这些尸兵攻击佩城，恐怕整个佩城都会尸骨无存！
只是，眼看着胜利即将到来，为什么她的心中还是隐隐觉得不妥？
这一切似乎又太顺利了……
如果这就是那黑衣人培养了尸兵依旧说迎来的后果？那个卑鄙狡猾的男人可以将南岳的朝廷弄得千疮百孔，难道就只有这点本事？
不对……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忽略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妥？
就在季疏云思考的时候，小红忽然在她的手腕上动了动，让季疏云如梦初醒。
对！
还有蛊王！
她一开始以为蛊王潜伏在这些尸兵当众，只是尸兵都快被剿灭完了，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此时此刻，季疏云肯定，蛊王不在这些尸兵当中！！
只是如果不在，那为何这些尸兵的进攻会越来越凌厉，就连控制感和合作度也越来越高，这是蛊王正在靠近的最大提示啊！
难道说……
蛊王正在从远处向这里靠拢？！
等等，燕都之外的五万尸兵基本要被悉数浇灭了，蛊王自然可以感觉到这一点……
如果尸兵都死了，蛊王还过来干什么？！
不对！
蛊王是绝对不会只身前来？
或者说，那黑衣男子是绝对不会让蛊王离开自己的视线！
而且，当时和黑衣男子一同袭击她和君无极的尸将并未出现，换而言之，那黑衣男子正在携带者蛊王和别的士兵甚至是尸将向这里赶来！
只是这么一想，季疏云就有些头皮发麻……
原来，随着即将破晓的黎明而来的，并不是希望的明天，而是更绝望的深渊……
☆、1537。第1537章 战！北燕之殇！四（九更）
季疏云的心头乱作一团，而就在此时，君无极握了握季疏云的手，一语道出了她心中最深沉的想法。
“云儿，恐怕此次进攻的真正主力很快就要登场了。”
季疏云身躯僵了僵，握着君无极的手也陡然收紧，脸色阴沉，缓缓道：“对，这五万尸兵只是最开头的开胃菜，主菜还在后面……”
只是，这些北燕大军已经伤痕累累无力再战了。
而且，有了希望再绝望，比直接将他们判处死刑还要恐怖。
恐怕，剩下的这些北燕大军的幸存者们，已经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了……
不，没有人承受得起！
原来，这才是那个该死的黑衣男子的计谋！
第一战，他们在城墙之上，无法歼灭尸兵，败得绝对！
第二战，他们耗尽生命和勇气，踏着战友和同伴的尸体向前，胜得惨烈！
第三战，还没开始，季疏云就料到了结果……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有谁能够想象，将那样的噩梦重复一次？
而且，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更加残忍，更加阴毒，更加惨苦的噩梦！
就连站在高处看着这场战斗的她都有些心惊胆颤，更加别说是这些深陷泥潭和血腥恐惧之中的兵士们……
来不及了！
此战，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北燕必败！
眯了眯眼，季疏云下定了决心，立刻转头拉着君无极急忙冲到了北燕帝的身边，此时，她发现北燕帝的眉梢和眼底都放松了下来。
显然北燕帝也以为，虽然代价惨痛，但是只要再一点点时间，他们，便能赢了！
顾不得自己这么直接是好还是不好，季疏云语气有些急切的道：“皇上，时间来不及了！您快点让大军撤回！所有人都撤回城内！”
还沉浸在即将胜利喜悦中的北燕帝愣了愣，眉头一皱眼神阴翳得看向季疏云，只是却没有开口呵斥。
当北燕帝不说，站在北燕帝身后的一个白发老者却怒了，他厉声道：“季城主，你想要做什么？还惦记着我北燕的城池，难道你就不怕走不出我燕都！”
显然，这是一个知道了自己和北燕帝交易的人，知道她准备让北燕帝用“一城”换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毒招数。
换而言之，他是北燕帝的心腹，他的意思，就是北燕帝的意思！
季疏云从这个老者的眼底看到了怨恨和杀意，显而易见，在他们的眼底，她季疏云就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
想要一边削弱他们北燕的兵力，还想要占领他们北燕的领地，简直恶毒得不能再恶毒！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他们一定要将她抓起来，再碎尸万段！
皱了皱眉，季疏云咬牙道：“皇上，请您听我一言，这后面真的……”
“够了！”又一个官员怒不可遏，“你一开始就表现的居心不良！现在还让我们的大军撤回，怎么，你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