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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匆匆喊了一句我去取伤药,青年却是阻止,自己从怀中摸出一瓶药来。
“乌古喜,帮着给这位公子上药。”耶律宜兰吩咐旁边宫女,青年也不拒绝,走进禅堂后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上,把手上伤药递了过去,小姑娘抢手接过,“我来我来。”青年一笑,却像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大爷一般。
那宫女小心翼翼撕开他衣服,顿时露出健硕的身体来,耶律宜兰独自站在一旁转首过去,耳中却听见乌古喜一声惊呼,“金瑁玳虎?你……你是乌古部哪家的少爷?”
耶律宜兰一惊,转身瞧去,顿时青年赤裸的上身落在眼中,一道血肉翻起的伤痕从左胸延至肩膀,那肩膀上却是纹着一只活灵活现的下山猛虎。
乌古部正是当年随辽太祖耶律阿保机起事的八大部落之一,权柄极重,便有些类似后世清朝八大铁帽子王一般,这乌古部的封地在极北,封地山中盛产金色瑁玳鸟,部落族人喜以金色瑁玳鸟的血来纹身,平时瞧不出来,饮酒或者劳作后便会浮现,而纹老虎只有族中萧氏直系子弟才有资格,俱都是一时俊逸,譬如萧太后,肩膀上便纹有一只。
耶律宜兰又惊又喜。“你……你是谁家子弟?菩萨奴?胡骨典?还是漱婆筹?”
所谓无情最是帝王家,便好比西夏卫慕氏权重,李元昊便把卫慕一族杀了一个干净。亲生母亲和舅舅以及宠爱的皇妃都杀了。乌古部因萧太后之故,权柄日重,封地在诸王之中最大,带甲十数万。自然引起了朝廷猜忌,萧太后被保罗爷劝说,隐退在梁王耶律隆庆封地南京,况且宋辽议和,辽军再也不需要数十万防备宋军,这乌古部便顿时被辽军扑灭。
这耶律宜兰如此惊喜还有个干系。她未嫁来西夏之时和舅舅萧塌能的儿子萧胡骨典颇有感情,后来李元昊上表乞婚,她远嫁西夏,萧胡骨典的小儿子萧越荫封宜兰侯。便被盛传是她未婚生子,因此她对乌古部娘舅家极有感情。
此时青年却是警惕起来,“夫人到底是谁?”
那宫女乌古喜却是迫不及待,“我家娘娘乃是大辽国兴平公主啊!”
耶律宜兰看他犹自不信,先摸出一块玉阙来,正是辽国宗室特有,上面刻着契丹文兴平二字,青年一看。顿时哭倒在地,跪在地上膝行几步,一把便死死抱住了耶律宜兰的双腿,“姑姑,我是潜儿啊!”
“你……你是胡骨典的儿子?那个自小在长白山习武的萧潜?”耶律宜兰一颗心快要蹦出来一般,娇靥因为紧张,甚至有些扭曲起来。
青年哭着把脖子上玉阙摘下,耶律宜兰一看,顿时跪倒在地,一把搂住他,眼泪珠子断线一般滚滚落下,“我儿,心肝,苦了你啦!”
青年被她抱住,满怀软肉温香,对方贴着他脸蛋,弄得他脸上眼泪鼻涕一大把,心里面叫苦,“shit,这活儿不是人干的,不就是旧情人的儿子么,有这么离谱么,该死的黄少龙,到底是天下十四杰的徒弟,功夫怎好,出手却不知轻重,在大爷身上一剑拖这么长的伤,我干,被她一抱,真真疼得紧。”
小姑娘净光白狮子目瞪口呆,那老处*女乌古喜却是喜极而泣,跪在佛像前连连磕头不已,“多谢菩萨保佑,主子家没绝了后……”她是乌古部人,自小被送给耶律宜兰为奴,这古时家族尊长辈分规矩极重,她突然得知老主子家尚未绝后,自然欢喜。
两人抱头痛哭,良久才歇止了些,萧潜,或者说保罗爷装着咬牙切齿,抽泣着说:“姑姑,你要为潜儿作主啊!”
耶律宜兰满面泪痕,伸出柔荑给他擦拭脸上泪水,口中却说道:“我儿,姑姑现下贵为西夏皇后,宫贵自然少不了你的……”
“可是……”
“小主子,您就绝了这个心思罢!”旁边乌古喜相劝,“奴才说一句不当说的话,难不成您要跟整个朝廷为敌?树大招风啊!咱们部族也是合该有这一劫……”说着,自己却倒是先伤心起来,眼泪如雨一般,“可怜老主子合府上下,我乌古部数十万人……奴才,奴才恨不能当下俱死了,好去泉下服侍老主子。”
“我……我去求皇姑奶奶去。”保罗爷还装着一副不甘心的模样,耶律宜兰捧着他脸蛋,“我儿,别傻啦!你在山中习武,不知姑奶奶的苦处,这也是舅舅家权势太重,朝廷不得不如此,要怪,便怪你为何生在帝王后妃之家,纵观史书,这外戚有几家善终的?听姑姑的话,绝了这心思罢!便留在西夏陪姑姑,姑姑怎么也要保你一生富贵。”
不得不说耶律宜兰还是有些见识的,这也是她在西夏不愿插手朝政的缘故,只是保罗爷演戏当然要演个十足,当下装着一副年轻人气血方刚的模样,耶律宜兰和乌古喜不得不好言劝说。
这时候住持了然和尚姗姗来迟,却被耶律宜兰呼退,继续哄骗娘舅家的心肝,一番折腾,时间倒是飞快,眼看着天色渐晚,保罗爷这才缓缓止住,差一点儿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挤光了,眼晴肿得跟桃子一般,心里面还在嘀咕,可惜,没眼药水来滴,不然倒是容易些,这哭戏不好演啊!琼瑶阿姨的那些男猪脚当真不容易。
“心肝,听姑姑的话,随姑姑回宫,姑姑好生给你接风洗尘。”耶律宜兰紧紧攥住他手,生怕一撒手,这娘舅家万里田地一根独苗便飞走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汉儿尽作胡儿语
西夏都城兴庆府的规模建筑比不得大宋东京和辽国上京,甚至不抵扬州、杭州、成都等官庶的府州,大宋朝虽然并未一统中原但自命华夏正朔却也不是毫无一丝道理的,这辽国、西夏、大理甚至西域葱岭以西等国高官权贵无一不以身着大宋丝绸说东京官话为荣。
这便好比后世权贵们把自家小孩送去美国镀金,想方设法好歹进个长春藤名校来得有面子,结果形成了“西洋镀金东洋镀银”的坏习惯,却不知老祖宗那时候,别的国家想方设法要来大宋朝镀金,李约瑟博士说的好,中世纪欧洲君主的生活还不抵东京城门口站岗小兵的生活来得奢侈。
保罗爷到了兴庆府,顿时便在西夏官宦上层刮起一阵旋风,他乔装打扮的这副模样玉树临风俊俏异常,一双修长却又深凹的凤眼尤其会放电,一丝儿也不弱他天下第一淫贼的名头,又说得数国语言,尤善东京官话,又是一身好武功,还文采出众做得宋词,温文尔雅的外表下隐藏着骨子里面的一丝彪悍,真真是允文允武,当真是把西夏国上层社会大姑娘小媳妇迷倒无数。
一时间,西夏国官员们耳朵里面被夫人吹枕头风的、被自家姑娘撒娇卖弄的,倒是纷纷听闻这皇后的内侄萧潜大名,有些汉学好的姑娘对在自家闺房思春:这萧家小哥名字多好,潜龙勿用,一飞冲天,比起那些什么嵬名多多、野利乞、没藏讹庞、没口遮拦等人,真真是学问多了。
尤其西夏国汉人颇多,朝廷法度全部效仿大宋。中书省、枢密院、三司、御史台、翊卫司甚至还有开封府,而这些文武班制俱都是设立一番一汉任职,真是应了唐朝司空图的那首诗:一自萧关起战尘,河涅隔断异乡春。
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
耶律宜兰看自家心肝内侄在西夏扬名,心中也是欢喜,不过耶律宜兰不傻,自然还是会暗中调查,当然保罗爷也是有备而来,说自己师博乃是汉人中的俊杰,当初天下十四杰中排名第二毕月霄的情郎,学贯古今文武全才。自己从小被师傅熏陶,又去大宋朝游历过,倒是找的好借口。
皇后喜欢,便赐了一座大宅子给他,一应仆奴俱全,还生怕刁奴欺负主子不熟,又让乌古喜给他做管家,搞得保罗爷一阵郁闷,这乌古喜小主子长小主子短的。还真是不习惯,何况乌古喜年纪颇大,当真不合他淫贼的胃口。
你说这皇后也是三十多了,怎就生得娇艳如花二十来岁模样,乌古喜长相倒是不比皇后差多少,只是相貌老成得很。一看便是三十多岁,定然是因为皇后雨露滋润因此年轻,这乌舌喜老处*女一个,失去了雨水浇灌的花儿再美也是要早早凋谢的,他瞧着忙里忙外的乌舌喜不由一阵儿恶意揣摩。
正站在那儿揣度。乌古喜快步走来,“小主子,今儿娘娘要带您觐见陛下,您还是赶紧沐浴一番,奴才给您准备了一套礼服。”
保罗爷装模作样说道:“喜姑姑,我都说了无数次了。你自小伺侯皇姑姑,又是族中长辈,可别再叫潜儿小主子了,我听着别扭。”
这嘴巴甜自然是招人喜欢的,当初他大叹“潘驴邓小闲,我保罗爷就缺钱”,可眼下却是一样不缺的天下第一淫贼,哄个老处*女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乌古喜听他这话,一阵儿欢喜,脸蛋儿都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