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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马上左右转了两圈,保罗爷看着呆呆失了魂儿一般的呼伦瑶,大声说:“呼伦,你不是承天皇太后,我也不是齐王韩德让,这一点麻烦你记清楚了。”说完便一拽马缰,胯下照夜玉狮子咴咴一声嘶,泼刺刺如风一般跑了出去,当真是万中无一的良驹,顿时便只留下了马屁股在视线中。
得,走人罢,宁殿直一挥手,“弟兄们,走了走了,真真是,光来扁了几个嘴巴子,浪费感情。”
“那是,唉,咱们陈大人本事太大……”
众人纷纷一夹马腹,往大宋使群馆奔去,留下一帮子眼肿大如桃子哭得昏天黑地地辽兵和泪水肆虐的呼伦瑶。
看着自己爱马都被那冤家拐了去,呼伦瑶心中委屈透顶,这时候人走远了,这才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毫无公主风度地大声哭泣,那冤家都说了,自己不是皇祖母,他也不是相王,难道自己真的便连皇祖母一丝儿都比不上么。
要命的是,她恰好便是那种吃硬不吃软的姑娘,奉承她的人多了去了,可敢于如此折辱她地,放眼大辽,恐怕就陈保罗一个,愈是这样,她的心愈发疼的厉害,自己便真的那么不堪?
泪眼模糊中,她看着远处烟尘,回味着刚才保罗的话,只觉得便如有一把刀狠狠扎在心上,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小姑娘强烈地自尊和强烈的爱憎在心中互相争斗不休,便如天使和恶魔之间的较量。
坐在马上,云贞这才怯怯跟保罗说:“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呼伦。”
“那我要如何对待她?像你义父韩德让对待皇太后那般?”保罗冷笑,纵观历史上的公主们,要么贤良恭顺要么骄横跋扈,而且是以骄横跋扈的居多,此刻不教训教训她还了得?
云贞哑口无言,萧太后赐毒酒给韩德让发妻,那是全大辽国私下都知道的,只不过没人敢说罢了,咬了咬唇,她低声说:“可……可也不必耍这么对她啊,她的脾气我了解。只要你对她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儿,我相信她不会再像是以前那样的。”
“对她好一点儿?怎么个好法?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愈是软弱她愈发强势,我告诉你,呼伦便是属骡子地,打了不走牵了倒退,没好脸儿给她看饿她三天她才会老老实实听话,上京城对她好的少了?”
听了保罗这番言语。云贞愈发没话说了,可不是么,上京谁敢顶她?也就保罗大哥了,好言好语?皇太后对她好言好语也不少,可她不一样大大咧咧拎着八棱紫金锤到处找人家麻烦么。
“她要不嫁正好便宜了我,我还乐得开心。好了,不说她,我送你回去罢!”保罗说着一抖马缰便往齐王大丞相府邸跑去,结果恰好被退朝回来地韩德让瞧见,冷着脸儿唤他进去说话。红着脸的云贞赶紧给义父问了安,一阵小跑离开,临到院门口,转首看了保罗一眼,眼神中满是柔情。
韩德让上下打量他,嘿嘿冷笑,“我还真没看走眼,驸马爷当真了得啊。如此会造势,*背后一对儿翅膀把老夫都撇开了。”
“韩相,瞧您说地,我这不也是为了宋辽两国黎民百姓么。”他倒是学了庞昱口气,拉起正义大旗迎风招摇。仿佛自己便根本没在议和中捞那上百万地好处一般。
韩德让被他说话给气笑了,这小子果然会假撇清,手一紧愣是拽了两根胡须下来,“你以为我便消息不灵通?国舅萧道宁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跟你们大宋国白驼山山主又要了多少好处?我若是连这些便都不知道?这齐王大丞相的位置岂不是虚名了?”
保罗先是一惊,接着释然,想想也是,人家大辽国第一掌权者,便有这消息也是正常,恐怕此刻自己身高体重都在眼前韩相脑子里面装着呢,笑了笑说:“韩相,我也是公私两便,苟且钻营,赚两个小钱花花……”
韩德让细眯了眼睛瞧他,他倒是毫不畏惧,两人对视良久,韩德让寻思此人腹中了得,况且此刻被封金翅驸马,日后免不得大发,顿时起了杀心,此人不除,数年后怕就会把持大辽国朝政,脸上却露了一个笑来,“呵呵,如此说来,倒是我多心了,只是,你业已是金翅驸马,日后还是和云儿避些嫌,免得外面说话。”
“那我娶她做小行不行。”保罗倒是不怕,典型破罐子破摔心理,反正黄泥糊进了裤档——不是屎它也是屎了,还顾忌什么,虽然话是询问的话,可口气却没一丝儿询问口气在里面,便似乎民妇拉家常说柴米油盐一般。
就瞧着韩德让胸前慢慢饱涨起来,眉毛也越挑越高,当真是动了真怒,“我女儿给你做小?嘿嘿,呵呵,哈哈……”
“您老人家别生气嘛,话说这姑娘迟早要嫁人,您总不能等云贞脑子大了再让她给我做小罢?”他一张嘴肆无忌惮,这美国女婿和丈人的关系便宛如中国媳妇和婆婆,难得好的,尤其保罗这种大胆儿地,说这话便再正常不过了。
齐王大丞相差一点儿被他气得吐血,这话是人话么,顿时便想翻脸。
“韩相,说实话其实我这人便没多大野心,最大的野心不过『得天下绝色妻之』,您老是防备我好像我便是那种图谋篡国的小人一般,真叫晚辈寒心啊!”保罗长叹一声,脸上便全是委屈,似乎受了天大的冤枉。
韩德让心一跳,这小子,眼光倒是奸诈,丹凤眼一挑斜斜看他,哦了一声说真的么。
“我这话便可以当真金白银使,真了不能再真,您看,最好您给皇太后说说,让她收回成命,我呢开开心心回大宋,您呢也不必担心我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如此可好?”保罗笑着拍马屁,总要试试能不能成,“日后我若是在大宋大发了,免不得承您地情分。”
缓缓捻须,韩德让看保罗脸上倒是真诚,却实在猜不透这小子真实心,他从一个奴隶出身爬到如此高位,心机如何不深沉,将己及人,免不得便把别人想的和自己一般。
第五十七章 元帅震怒,陈少保大战北院大王
为官首重揣摩上意,韩德让滔天的权势便不也是萧太后给的么,他跟萧燕燕自小相识,明知此人现下得萧燕燕宠爱,而此刻的萧燕燕也不是许多年前哭泣着说『母寡子弱,族属雄壮,辽防未靖,哀家可怎么办呢?』的的孤儿寡妇纤纤弱质,他想到这点,便缓缓压制下怒气,“果然是老夫多心了,少保,陪老夫饮酒畅谈一番,如何?”
保罗笑眯眯拱手,“敢不从命。”两人便在韩德让书房置下一桌酒菜,虽然谈不上推心置腹,倒也相谈甚欢了,官场上人和人便是如此,一旦没有绝对冲突,实在没必要互相开罪,即便是韩德让如此滔天权势,也不必为了消心中一口气去故意得罪皇太后。
“少保当真便不想在大辽做驸马?”韩德让免不得再次试探,“我大辽不比你大宋,驸马掌兵驰骋万里的事情便也不是没有,好男儿志在鹏云,少保难道便没这般心思?”
保罗缓缓喝了口酒,问道:“韩相,小子多嘴,请问韩相数年来可曾真正快乐过?”
韩德让一怔,他多年执掌辽国大权,当真是杀伐决断一言便可要人性命,也就碰上眼前这位,老是说些儿奇怪的话来,缓缓捻须,他沉吟道:“我或许明白了些你的意思,如此,我尽力而为,不过承天皇太后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韩相能明白便好,说实话小子还是非常佩服韩相为人的,万万不肯跟韩相这般惊才羡艳的通天大儒一国权相做什么惺惺相惜的对手,我便想吃吃花酒逛逛窑子,做不得那些开疆辟土的事情。”保罗一笑,满杯干了酒。把酒杯儿虚晃了晃,也算是一种表态罢。
他这个马屁拍的有水准。夸了韩德让还不掉自己身价儿,倒是让韩德让笑了起来,虽说不见得就此消去了忌惮,可也心中略安,“如此,不谈国事。你我尽情饮酒便是。”他堂堂齐王大丞相如此和一个人单独饮酒,怕要羡煞了无数辽国官员。
这番酒喝到午后才休,韩德让便让门客东海骑鲸客相送,却绝口不提云贞地事情,保罗也识相,事情哪儿能那般妥当说成便成的。我保罗爷使出水磨功夫还怕你最后不肯?
朴安德相送到街头,他飞身上了照夜玉狮子,一拱手笑说:“安德兄请回,小弟告辞了。”照夜玉狮子极神骏不说,且还灵性十足。当下便迈开四蹄泼刺刺跑了出去。
一番疾驰到了大宋使驿馆街头,却瞧见大街上俱都被衣甲俨然地大辽国骑兵给堵住了,当真个个杀气腾腾。
此时正当盛夏酷暑,日头高照,热浪滚滚,他陈少保易筋经在身,寒暑不浸,鸟翅膀收拢在身后便也不在乎。而那些大辽国骑兵居然也个个穿着锁子甲带着头盔,狼牙棒挂在马绺子上,乃是极标准的重骑兵,里三层外三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