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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瞧着韩德让胸前慢慢饱涨起来,眉毛也越挑越高,当真是动了真怒,“我女儿给你做小?嘿嘿,呵呵,哈哈……”
“您老人家别生气嘛,话说这姑娘迟早要嫁人,您总不能等云贞脑子大了再让她给我做小罢?”他一张嘴肆无忌惮,这美国女婿和丈人的关系便宛如中国媳妇和婆婆,难得好的,尤其保罗这种大胆儿地,说这话便再正常不过了。
齐王大丞相差一点儿被他气得吐血,这话是人话么,顿时便想翻脸。
“韩相,说实话其实我这人便没多大野心,最大的野心不过『得天下绝色妻之』,您老是防备我好像我便是那种图谋篡国的小人一般,真叫晚辈寒心啊!”保罗长叹一声,脸上便全是委屈,似乎受了天大的冤枉。
韩德让心一跳,这小子,眼光倒是奸诈,丹凤眼一挑斜斜看他,哦了一声说真的么。
“我这话便可以当真金白银使,真了不能再真,您看,最好您给皇太后说说,让她收回成命,我呢开开心心回大宋,您呢也不必担心我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如此可好?”保罗笑着拍马屁,总要试试能不能成,“日后我若是在大宋大发了,免不得承您地情分。”
缓缓捻须,韩德让看保罗脸上倒是真诚,却实在猜不透这小子真实心,他从一个奴隶出身爬到如此高位,心机如何不深沉,将己及人,免不得便把别人想的和自己一般。
五十七章 元帅震怒,陈少保大战北院大王
为官首重揣摩上意,韩德让滔天的权势便不也是萧太后给的么,他跟萧燕燕自小相识,明知此人现下得萧燕燕宠爱,而此刻的萧燕燕也不是许多年前哭泣着说『母寡子弱,族属雄壮,辽防未靖,哀家可怎么办呢?』的的孤儿寡妇纤纤弱质,他想到这点,便缓缓压制下怒气,“果然是老夫多心了,少保,陪老夫饮酒畅谈一番,如何?”
保罗笑眯眯拱手,“敢不从命。”两人便在韩德让书房置下一桌酒菜,虽然谈不上推心置腹,倒也相谈甚欢了,官场上人和人便是如此,一旦没有绝对冲突,实在没必要互相开罪,即便是韩德让如此滔天权势,也不必为了消心中一口气去故意得罪皇太后。
“少保当真便不想在大辽做驸马?”韩德让免不得再次试探,“我大辽不比你大宋,驸马掌兵驰骋万里的事情便也不是没有,好男儿志在鹏云,少保难道便没这般心思?”
保罗缓缓喝了口酒,问道:“韩相,小子多嘴,请问韩相数年来可曾真正快乐过?”
韩德让一怔,他多年执掌辽国大权,当真是杀伐决断一言便可要人性命,也就碰上眼前这位,老是说些儿奇怪的话来,缓缓捻须,他沉吟道:“我或许明白了些你的意思,如此,我尽力而为,不过承天皇太后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韩相能明白便好,说实话小子还是非常佩服韩相为人的,万万不肯跟韩相这般惊才羡艳的通天大儒一国权相做什么惺惺相惜的对手,我便想吃吃花酒逛逛窑子,做不得那些开疆辟土的事情。”保罗一笑,满杯干了酒。把酒杯儿虚晃了晃,也算是一种表态罢。
他这个马屁拍的有水准。夸了韩德让还不掉自己身价儿,倒是让韩德让笑了起来,虽说不见得就此消去了忌惮,可也心中略安,“如此,不谈国事。你我尽情饮酒便是。”他堂堂齐王大丞相如此和一个人单独饮酒,怕要羡煞了无数辽国官员。
这番酒喝到午后才休,韩德让便让门客东海骑鲸客相送,却绝口不提云贞地事情,保罗也识相,事情哪儿能那般妥当说成便成的。我保罗爷使出水磨功夫还怕你最后不肯?
朴安德相送到街头,他飞身上了照夜玉狮子,一拱手笑说:“安德兄请回,小弟告辞了。”照夜玉狮子极神骏不说,且还灵性十足。当下便迈开四蹄泼刺刺跑了出去。
一番疾驰到了大宋使驿馆街头,却瞧见大街上俱都被衣甲俨然地大辽国骑兵给堵住了,当真个个杀气腾腾。
此时正当盛夏酷暑,日头高照,热浪滚滚,他陈少保易筋经在身,寒暑不浸,鸟翅膀收拢在身后便也不在乎。而那些大辽国骑兵居然也个个穿着锁子甲带着头盔,狼牙棒挂在马绺子上,乃是极标准的重骑兵,里三层外三层一直堵到街头,怕不有几千之众。顿时心里面咯噔一下。
“让开让开。”他一声喝,带了马缰,照夜玉狮子前蹄一起,人立而起咴咴一声嘶,硬往骑兵队伍里面挤去,那些辽兵瞧了,眼前此人背后一对鸟翅,胯下照夜玉狮子正是郡主娘娘爱马,顿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个个摘了狼牙棒下来,照夜玉狮子冲出的路随即便被堵上,人浪层层包围,宛如冲浪板在大海上滑出一条线随即消散。
保罗冲到使驿馆门口,一干禁军蹶张弩上弦堵在门口,美人痣宝剑半出鞘脸如寒霜站在台阶上,庞昱舒袍缓带一副书生模样,脸上赔笑正说话,“耶律老大人,此事在下当真不知……”
冷着脸听庞昱说话的正是前大辽国兵马大元帅,号称军中第一高手的耶律休哥,但见他:
头上护耳飞云盔,身上黑色镔铁打造鱼鳞甲,胸口八卦护心镜,肩上睚眦(龙生九子之一,龙身豺首,性刚烈,最是嗜杀好斗)吞肩兽,腰间狐尾带,下身八片战裙,脚下一双缝缀镔铁护靴,胯下赤炭火龙驹(八俊之一的华骝,黑鬃黑尾地红马,传说可日行千里),手上一对斗大镔铁压油锤,马绺子上还挂着拳头大小的飞龙夺命锤(带链子的流星锤),真真是大辽国第一高手风范。
“老大人,那小子来了,老大人,便要替郡主娘娘作主哇,郡主娘娘被他气得吐血卧床……”说话的正是太平公主府上家将耶律驴粪,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一般,牙齿都掉落了几枚,说话便有些漏风。
瞧见保罗后耶律休哥嘿嘿冷笑,连道三个好字,这才缓缓开口,“陈保罗,当真好胆色。”
“北院耶律大王,在下有礼了。”保罗在马上拱手,心里面明白,感情打了孩子娘出来,耶律休哥给徒弟报仇来了。
“少保,你回来的正好,赶紧给耶律老大人陪不是。”庞昱还想做和事佬,那帮子禁军骂开了,“直娘贼,说什么宋辽兄弟之邦,却带人包围咱们大宋使驿馆,难道咱们宋人便不是站着撒尿的男儿,怕他地个锤子。”说话间里面蹶张弩又张开无数张,眼瞧这局面便是火药桶一燃便炸。
骑在赤炭火龙驹上的耶律休哥大笑起来,“宋人么,嘴上厉害,皆初檀渊之盟鼓动如簧巧舌,败兵之军硬是把岁贡谈成二十万贯,除却这本事,本帅便还真不知脱宋人有甚本事。”
这话当真便是火星四溅一般,惹得一干有血性男儿热血沸腾,便恨不能扑杀眼前此獠,大宋国禁军人人皆知此人手上染满大宋无数将兵鲜血,要说仇恨,当真算得第一。
保罗未尝经历边关战事,却也晓得耶律休哥凶名,挂过大辽天下兵马大元帅,杀过无数大宋国武将,当真战功彪炳威名赫赫。
四下沸腾,一方旧恨一方新仇,都恨不得立时厮杀,保罗眼瞧不好,顿时厉声大喝,声如霹雳,这下便带了狮子吼功夫在里面,耶律休哥胯下赤炭火龙驹神骏,保罗胯下照夜玉狮子不凡,除却这两匹马,顿时四周马嘶一片,数千兵甲胯下骏马听得这吼,四蹄连连倒退,咴咴嘶鸣不已,辽军乱作一团纷纷控马。
一声厉啸后保罗长声道:“不才大宋朝武义郎陈保罗,便想讨教耶律大王的武功,耶律大王给不给面子。”他自视宋人,当然不肯自称金翅驸马,一干禁军纷纷听好,连美人痣都有些诧异,心说这淫贼改性子了?居然这般胆色?
宁殿直挑了大拇指赞,“少保,真好胆色,弟兄们,陈大人的枪呢?”下面禁军闻言顿时便从院内把鵶项拐子枪抬来,正是在丹东公主府邸上排练的时候用地那杆白色犀牛尾枪缨、通体金色的丈二鵶项拐子枪。
保罗伸手按枪,他到底习过些枪法,此刻握枪在手,舞动了一个枪花,反背了枪尖,一手带着马缰,朗声道:“耶律大王,请了。”
耶律休哥冷笑,“儿郎们,通通退下十丈。”说着带了赤炭火龙驹缓缓后退。
长街上顿时便空开了老大一截,双方虎视眈眈,眼瞧着陈少保便要大战耶律休哥。
保罗心中免不得有些忐忑,耶律休哥身经百战,契丹人骑术极佳,人马合一,自己虽然拐了呼伦的马,到底跟人家差距极大,想要硬碰硬赢人家,说实话当真一点儿把握都没,可有时候男人有些事情是不得不为之,不管是面子问题还是自尊问题,这一战难免。
“陈保罗,你可准备好了。”长街对面耶律休哥大喝一声,顿时杀气四下弥漫,他身经百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