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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验骨法,闻所未闻!
不多时,护卫来报:“坑烧红了!”
宋采唐面色不变,依然平静无波,目光似那天边星月,清澈无垢:“拿醋将火泼灭。”
这好不容易烧红了,竟然要扑灭?
还拿醋?
怪不得刚刚说,要大量的醋……
护卫不敢多言:“是!”
烧得通红的土坑,炙热的温度,离得远远都能感受得到,如今一桶醋泼下去,热气瞬间蒸出,酸味弥漫,味道十分销魂。
在场众人诸多掩鼻,宋采唐却似全然不觉,眼看着明火已灭,确定没一丝火星:“洒酒。”
酽酸倒完,酒倒完,她才最后指着刚刚整理好,用厚布衣服被子竹席包裹好尸骨:“放进去。”
众人看着宋采唐,眼睛眨啊眨。
把尸骨放进去?
虽然骨节已经被她处理好,不会散,可这样……真能验么?
心里这么想,手下的动作却不敢停,麻利的按宋采唐吩咐,把厚厚一卷竹席放好。
宋采唐:“泼热醋。”
众人听令,好吧,泼就泼。
宋采唐又加了一句:“竹席棉被全部湿透即可。”
然而这还不算完,等一切做好,宋采唐又要求护卫在坑底四周,远离尸骨的地方,点上炭,小心烘烤。
事情全部做完,突然怀着期待的心情,看着这一切。
然后呢?
可一息,两息,三息,半晌过去,宋采唐并没有新的指令。
有个心急的,问出了声:“宋姑娘,那接下来呢?”
宋采唐垂眸,眉目安静:“等。”
没有现代仪器辅助,她能想到的方法有限,宋慈的《洗冤录》里,记载有这个方法。
一般来说,只有深冬,天气特别寒冷时,检验尸体才会用到这个办法,哪怕是初春,天气仍冷,热糟饼敷拥也尽够了。但今夜,春寒未散,冷意侵骨,她要验的是骨,难度更甚,唯有这样,才能看得更清楚。
这么多骨头伤痕,到底是生前还是死后所致,死者都经历了什么……
马上,尸骨就会告诉她。
第256章 特殊凶器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天边泛白; 慢慢的亮了起来; 不用再掌灯举火把; 现场一切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外面街巷传来人声; 匆匆走动的,买卖早点的; 车马鞭响; 人们脚步; 开启了一天的热闹序曲。
小院内却一片寂静。
所有人仿佛不知疲倦,没有一个累的,困的; 打哈欠的,有些人甚至眼睛眨都不眨; 直直盯着深坑。碳火已经全熄,酒醋味淡; 眼看着里面凉下来了,应该……差不多了?
又等了一会儿,天光大亮。宋采唐微微抬头,眯眼看着金色灿烂阳光,心中满意。
今日的晴朗,正好。
“可以了,抬出来吧。”
众人一直等着这个声音; 瞬间精神; 根本不用谁催促; 动作轻快的,小心的把坑中尸骨取了出来。
拍灰,去掉竹席,裹尸棉被等物,尸骨再一次放到停尸台。
大家睁大眼睛仔细看,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白骨还是之前那副白骨,只温度热了又凉,跟以前并无区别啊。
赵挚三人也上前仔细看过,同样没发现太多。
祁言有点着急:“唐唐,这……能验了么?”
还是得需要再做点什么别的?
宋采唐点了点头:“可以。”
“我看着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啊……”
“不一样的,”宋采唐看着停尸台上的白骨,眼梢微垂,神情极为认真,“蒸骨之法可检验骨伤,若为生前骨伤,骨节上会有红色纹路,淡淡血荫,骨头若有断损,接续处定有血晕——死后造成的骨断骨碎,一定无此表征。”
祁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可他睁大眼睛仔细低头看,眼珠定住,真的十分认真了,还是看不出太多区别,急的抓耳挠腮。
宋采唐将尸身重新看了一遍,抬头看天色。
蒸骨所用时间颇长,这一放一蒸一起,阳光已经大盛。
她转头吩咐丫鬟青巧:“取红油纸伞来。”
在场众人都懵了,啥?要打伞?
这没阴天也没下雨的,打什么伞?虽说阳光很大,但还是春寒料峭啊,一点也不晒!这宋姑娘……之前没听说过,是个矫情的人啊?
宋采唐没管别人心里怎么想,接过红色油纸伞,纤纤素手推着伞骨,将十二骨纸伞撑开。
素指滑木柄,红伞遮绿鬓。正好今日她穿的又是素色襦裙,颜色搭配绝佳,美人执伞,明眸含波,眉眼如画,画面可谓美极。
怎么看都似翩翩仙子,不像验尸验骨。
祁言和众人一样,不明所以,感觉今天好像脑子忘了带,浑浑沌沌懵的不行。
直到宋采唐手中红油纸伞,隔断阳光,遮在了尸骨之上。
“看,看见了!”
祁言眼睛突然瞪大,抓住赵挚的衣服使劲晃,差点把赵挚一条袖子生生扯下来:“挚哥你看!”
赵挚不可能错过宋采唐的半点动作,宋采唐请他帮忙挖坑蒸骨,他便猜到是一种验尸方法,尸骨蒸后抬出,肉眼看不出太多变化,他和所有人一样不理解,却从未有任何失败怀疑,他猜还有别的,却没想到,竟是伞。
他视线一直跟随着宋采唐,甚至比祁言还早,看到了白骨上的变化。
“有了有了!”
“真的!我也看到了!”
“这骨头这么蒸一蒸,就能验了?宋姑娘简直神乎其技!”
……
在场的其他人也几乎全部看到了,白骨上面,有红润的纹路,淡淡的血荫,痕迹并不十分夸张,但只要看到,就不会忽视。
而这些痕迹,几乎遍布整具白骨!
赵挚微微眯了眼。
温元思也不明白宋采唐的验骨之法为何如此神奇,但能验出来,于破案就是大大的帮助,他关注的是一点:“周身痕迹遍布,死者生前受了很多伤啊。”
祁言眼眶又红了,狠狠捏着拳:“他被人虐待了!”
若这是他的小叔叔……
宋采唐随手将红油纸伞递给赵挚,让他帮忙撑着,自己则微微倾身,仔细看着白骨上血荫。
慢慢的,她眯了眼,看向祁言:“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小叔叔景言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只是天性开朗,乐善好施,性格善良。”
“是……我小叔叔性格真的很好,街坊四邻,方圆几里的人,没有不夸他的,谁家但凡需要帮忙,只要叫他,他没有不去的,”祁言嘴唇咬出了血腥味,“真的……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像他一样的好人,也从未这样全身心依靠信赖任何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歹毒凶手,这么伤害他!”
赵挚轻轻摇了头。
他知道,送他问的并不是这个。
但祁言正伤心,他没立刻点明,而是看了眼宋采唐。
宋采唐有所察觉,侧头看他一眼,二人目光相触,似有言语交流,十分默契。
他们彼此都懂,对方想的是什么。
温元思不落其后,也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不在别的,只在‘普通平凡’四字!
“骨伤几乎遍布整具白骨,也就是说,死者生前伤痕累累,一般人不可能承受住——程度不及其六成时,可能就早死了。”
宋采唐点点头,看向祁言,神情认真:“要么,这死者不是景言,而是身份不明的其他人;要么,景言并非是你认为的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他,不一般。”
空气安静,红油纸伞隔住阳光,弥漫于白骨周身的血荫淡淡流淌,好似在诉说什么。
“不管他卷进了什么事件,为什么危险重重,别人对他必定是不依不饶的,他能撑这么久,伤这么重而不死,心中一定有信念。”
赵挚见过太多武人之死,略有感触:“这是一个很顽强,也很倔强的人。”
温元思若有所思:“谁在支撑他心中的力量?情爱,大义,还是亲情?”
三人齐齐看向祁言,祁言垂了头:“我小叔叔……父母早亡,与族人不亲,身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亦无成亲生子……”
感觉到对小叔叔了解甚少,他有些羞愧:“在我的印象里,小叔叔真的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天大的事砸下来,也会乐呵呵的处理。”
宋采唐长眉微蹙:“那他平日里做什么?总得有个营生吧?”
祁言:“他会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