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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进了猪圈。”
“猪圈你们都知道吧,又脏又臭,满满都是粪,那猪儿晚上饿了,还会找东西磨牙……”
“哈哈哈哈,卢光宗他就该这么死,只配这么死!一身臭粪,脸看不清,没有人愿意给他收敛,连家人都嫌弃他的味道!”
赵挚点点桌子:“东西呢?”
“当然是处理了。”牛保山挑着眉,“字条,衣服和帕子回去就烧了,和着灶灰扔了,谁想找都找不着,尿桶是从小酒馆茅厕悄悄拿的,弄死卢光宗我就放了回去,亲眼看着当值小工拿出倒完洗了,只是没想到——”
“你们会找到木菊花。”
他看向宋采唐,眸底满是佩服:“宋姑娘剖尸绝技,当真令人叹服。”
宋采唐看着打理干净,焕然一新的牛保山,轻轻叹了口气。
牛保山这番表现,其实是非常想被抓住的,他希望官府能够秉公办案,让所有有罪之人伏首。可他后面还有计划,不能早早被抓住,直接证据不能留,只能该烧的烧,该扔的扔。
为此他一定还遗憾过,担心别人揪不出他,宋采唐能发现木菊花,他非常高兴。
道德感是个好东西,它会约束我们,让我们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做错了事,心里一定会有悔恨,不管这个悔恨用什么样的方式表现出来,它都是人性最直接的体现。
但是——
“重要的并不是庞谦和官服,是字条上的内容吧。”
宋采唐看着牛保山,目光微闪:“你写了什么,让卢光宗那么重视?”
死者指甲内没有任何抓挠残留,手臂也没有挣扎性伤痕,并不是被人制服按住,用帕子紧紧捂住口鼻致晕的。
不管什么药,哪怕起效时间只有一秒,这一秒内,只要人被制住,肯定会有反应,死者没有,可能性只有一种:牛保山和卢光宗当时,并没有肢体接触。
这一点,赵挚也立刻想到了,冷冷看向牛保山:“那张沾了木菊花汁的帕子——是卢光宗自愿接过去的。”
帕子上应该不只有花汁。
大约也是有内容的。
“你在上面写了什么,卢光宗那么想看?”
牛保山食指竖到唇间,神秘一笑:“秘密。”
宋采唐灵台一震,瞬间想到了卢光宗的诸多秘密。
这么多年官声经营,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没人知道;贪污那么多钱都去了哪里,私宅水塘里的一塘底金子……
第117章 死志
安静茶室内; 水气氤氲; 茶香漫漫。
关键问题不回答; 凶手牛保山笑容神秘; 意味深长; 观察使赵挚和验尸官宋采唐一人一句; 直切要点,对案件不敏感如祁言; 也领悟了个中信息。
他‘啪’的拍桌子,眼睛瞪圆,指着牛保山:“你知道卢光宗的秘密!”
“他在藏什么; 他想要什么; 你都知道!”
牛保山还是只笑; 没有说话。
整个案子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现在凶手出来; 还想占据制高地; 掌控全局——
赵挚生气了。
他没打人,也没骂人; 只是将喝空了茶盅一握——
手再松开,白色瓷粉随风飘远。
“都有谁教过你本事——你猜我查不查的到?”
牛保山的确存了死志,干这么多事,他根本就没想跑; 但他在这世上没一个牵挂的人了么?
不一定。
牛保山看着飘落在地的茶粉; 笑容缓缓收起; 目光渐渐转阴。
“观察使大人这样可不好。”
“某如何; 不用一个杀人犯操心。”
气氛开始变化。
宋采唐手中茶盏放到桌上,发出清脆声响:“你不是想让卢光宗身败名裂,人人喊打?九十九步都走了,这最后一步,真的要留?”
她看向牛保山:“真相大白,你的仇,可以报的更深。”
牛保山笑了:“我好像拒绝不了宋姑娘……好,我说。”
宋采唐和赵挚交换了一个眼色。
拒绝不了宋采唐这话,一半真,一真假,他这是顺着台阶下了。
他想认罪,又为自己所为骄傲,有强烈的倾诉欲,炫耀欲,赵挚不成全,他当然不高兴,但真正硬气,他也不敢。
赵挚能量太大,能做到的太多。
而且——
他本也没打算瞒着。
再一次,二人一红一白,合作愉快。
祁言看看瞬间配合的牛保山,再看看宋采唐赵挚,有点不明白……
可是没关系,最重要的来了!
“我只能说我知道的,”牛保山想了想,道,“一些猜测,我不会随意引导,我不想再有无辜的谁,像我儿子那样丧命。”
宋采唐:“请。”
“甘氏来历,不寻常。”
牛保山低眉,第一个提起的,是甘四娘:“她的男人应该是汴梁大户人家,我不确定是谁,只是跟踪卢光宗时隐隐察觉到了这一点。卢光宗起初也不知道,后来——大概是知道了。”
“但他没同任何人说,好像想捏着做质,为以后打算。”
祁言对八卦消息天生敏感,立刻着急:“是谁!”
“都说了,我不知道。”
牛保山斜了他一眼:“卢光宗没说,但他知道。我跟踪他日子长了,对他太熟太熟,他之后的表现,完全证明了这一点。”
“甘四娘是个又聪明又傻的女人,说她聪明,是因为她一个人带着儿子,走到今天,很多风险都避过了,绝不是没用的。同卢光宗打交道的过程中,她好像知道了卢光宗认出了她是谁,但她也没说。她手里抓着卢光宗的小辫子,可以互相制衡。她还知道我恨卢光宗,每每我去骂她,她一边受着,一边暗里鼓励我去找卢光宗,暗示兴祖的死同他有关。”
“我儿兴祖的死,在我这里已成心魔,我只恨甘四娘不守妇道,勾引了我儿,没想到我儿的死,真同她有关!”
说到这里,牛保山感激的看向宋采唐:“得到这一切真相,还是多亏宋姑娘帮忙。”
宋采唐叹了口气,微微阖目:“那日在甘四娘门口的人,果然是你。是你威胁她,逼她去投湖的。”
“所以说她傻呢。”
牛保山冷哼一声:“为了她儿子,什么谎都敢撒,我用卢光宗死前看到她儿子跟卢光宗说话的事威胁,她马上说了实话。十一年前,我儿陪她去上香,并非只两个人,她还带了儿子甘志轩!那甘志轩小小年纪就极有志向,想要找个有钱的爹,瞧不上我儿子,四岁就学会对人使毒了!那毒饼,我儿子并不知道,是甘志轩哄我儿吃的!”
“我儿最后是死在卢光宗手上,但同她甘氏母子,少不了干系!我怎能饶她!”
牛保山鼻中轻嗤:“儿子心怀鬼胎,不敢让当娘的知道,当娘的苦心劳力,换不到儿子的理解,母子自己有隔阂,怪得了谁?我一说甘志轩是凶手,甘四娘就信了,显然她心里也明白,她生的那个是个什么东西!”
“她不敢说甘志轩生父是谁,显然里头藏着大秘密,说了迎来的不是什么好日子,而是杀机。这么痛苦的活着多没意思,我给她安排个解脱局,不是很好?”
他看了眼宋采唐:“可宋姑娘救了她。”
“宋姑娘于我有恩,既救了她,就是她命不该绝,我便也不再痴缠,反正日后有她受苦的。”
祁言:“日后有她受苦的?这都救回来了,母子俩重归于好……”
“天真的公子哥。”牛保山笑了,“你且瞧着,那甘志轩不是什么好东西,甘四娘落水,他消停一阵,等日子长了,肯定会继续努力祸祸,不找到他爹,不把他娘害死,他不会停。”
说完甘四娘,牛保山顿了顿,看向赵挚和宋采唐:“我说这个,并非私怨作祟,只是想提醒两位,甘四娘的男人,也就是甘志轩的生父,肯定与卢光宗有关系,或者对他有用,否则卢光宗不会这么关注。”
可惜他能力有限,跟卢光宗一人已经非常吃力,没办法跟着查甘四娘。
赵挚和宋采唐对视一眼,想的更深。
卢光宗背后隐藏的秘密很深,如果甘四娘的男人与他有关,还有用,必定不是什么小角色,他们去查,也要足够小心谨慎,最好别打草惊蛇。
“听说山脚卢家私宅,你们挖了个水塘,里面藏着东西吧?”
祁言震惊,指着牛保山:“你怎么知道!”
明明一切都是保密的,当时就封了场,不准外传,牛保山是怎么知道的!
可这